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楚明月居然被顧雲舒的眼神看得脊背發毛,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卻被一雙手摟住了,她看向攙扶自己的靖王楚瑄,眼神還帶著些許的餘悸。

“好端端地說這些掃興的話題做什麽?在明月你來之前,王兄王嫂就已經辟謠了,這些年王兄王嫂過得很是幸福。”

楚瑄的話暫時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楚明月望著已經在顧雲舒身側的位置上重新坐下的楚夙,見他極其自然地抱過方才被嚇哭的小女孩,給她擦臉哄她吃東西,那個小女孩對他也十分信任的模樣,她這才開始懷疑,外麵的那些傳言……莫不都是假的?

楚瑄帶著楚明月在旁邊的案幾旁坐了下來,楚瑄看向經曆方才的事情依舊淡定地坐在原處的顧雲舒,他的語氣中不知不覺地帶上了些許探究:“想當年我們也是經常一同玩耍的同伴,自從你和王兄成婚之後便很少看到你出來走動,也很難得知你的消息,近些年來……你可還好?”

這帶著些許舊情難忘卻又十分隱晦的語氣,讓楚夙和楚明月都感覺到了絲絲異常。

兩人都齊齊看向顧雲舒,等著她的回答。

“若是我說好,今日在場的勳貴肯定會尋出無數個理由說我過的不好。可是真要讓我說不好,我又實在撒不了這個謊。”

將長寧拉到自己身側坐下,楚夙和顧雲舒身側分別做著一個孩子,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很難叫人不心生羨慕。

“這些年夫君待我和兩個孩子都極好。隻看歡寧對父親的依賴便可見一斑。”

避開楚夙略略灼熱的眼神,顧雲舒心裏暗暗地罵這個男人真真是不要臉。

方才楚明月懷疑自己跟他有一腿的時候不出來澄清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在眾目睽睽下暗示自己過去跟他有過一段過往。

看著避自己如蛇蠍的女人,還有看上去很幸福的一家四口,楚瑄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那就好,這些年我一直為當年和王嫂傳出來的那些不實傳聞感到抱歉。”

“是嗎?我倒是不記得我跟你有什麽往事。”

顧雲舒可不吃這一套,她淡定地回話,甚至還給楚夙遞了一個眼神,“夫君,你幫我想想,難不成當年我出閣之前還曾經與靖王議親?”

“自然沒有。”

楚夙皮笑肉不笑地回話,他眼下恨不得將楚瑄這個陰險玩意兒按在泥巴裏打。

“你自始至終都是本王的王妃,從前是,現在是,今後亦是。”

伸手握住了顧雲舒的手,楚夙的眼中滿是深情款款,“你切莫要為這些外人的話憂心。如今長寧歡寧已經大了,也是時候要第三個孩兒了,若是被這些話攪擾了你的好心情,到時候孩兒遲遲不來可該如何是好?”

“有長寧歡寧就足夠了,你還想要幾個?”

語氣嗔怪眼神淩厲地瞪了他一眼,顧雲舒讓他說話也少吹牛,自己哪裏跟他說過還想要個孩子?

落在外人眼裏卻成了夫妻二人恩愛的證明。

楚瑄看到這一幕,眼神逐漸幽深起來。

當年楚夙與顧雲舒定下婚事之際,他費盡心思地接近顧雲舒,一來二去兩人也熟稔起來,原本是想給楚夙實打實地戴上一頂綠帽子,可是沒想到顧雲舒卻是個貞潔烈女,謹守規矩,自始至終都不曾與他做出什麽逾越之舉,這些年倒是讓自己白白當了這兩個孩子的父親好幾年。

瞧著楚夙疼愛兩個孩子的模樣,楚瑄的眼神越發地暗。

楚夙對孩子這麽疼愛,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跟顧雲舒並沒有……

“別讓歡寧吃太多桃子。”

看著楚夙縱著歡寧一個接一個地吃,顧雲舒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小孩子吃這麽多桃子容易傷胃,等會兒還要吃飯,吃這麽多水果點心,等會兒她肯定又不愛吃飯。”

“難得進宮一趟,再說了平時歡寧多聽話?是不是歡寧?”

楚夙卻是覺得小孩子偶爾放縱幾次也沒什麽,顧雲舒剛想瞪他,但是想到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便隻能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來。

“是!歡寧平時最聽話了!”

仗著此時有爹爹撐腰,歡寧軟糯而又堅定地應了一聲,看得顧雲舒有些好笑,她伸手將歡寧臉上沾著的桃子汁水擦幹。

正當她要用點小點心壓壓肚子的時候,楚夙卻是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神十分溫柔,仿佛兩人真的是一對恩愛夫妻,他長臂一揮,將她連帶著長寧也一把摟入自己懷中,“你這麽板著臉嚇唬歡寧做什麽?難不成還跟自己的女兒吃起醋來了?”

被他摟入懷中,顧雲舒一時間也不敢掙開,隻能輕輕地推著他,“這麽多人都在,叫他們看笑話就不好了。”

“我和自己的王妃一道,誰敢看笑話?”

他是故意說給坐在旁邊的案幾上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的楚瑄說的。

今日楚瑄雖然說話不多,可是隻要抓住機會就要暗示自己跟顧雲舒曾有一段過往。

還好顧雲舒應對得宜,表現得跟不認識他一般,楚夙想著剛才楚瑄一而再再而三錯愕驚訝的神情,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一旁的楚明月見到這一幕,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之前也沒聽到王兄提起過,我還以為真如京城傳言一般,寧王妃因為不守婦道被王兄你一劍殺了呢。”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顧雲舒的正臉,隻能看到她搭在楚夙手上的一隻潔白如玉的腕子,她自己雖是無數金銀堆砌養出來的好容貌,比起顧雲舒還是遜色許多,她暗暗地比較了一番,還是顧雲舒更美。

“胡說。”

沉下眉眼,楚夙輕叱一聲,“雲舒為我撫育一雙孩兒,又是我的發妻。旁人聽信這等荒誕不經的傳言也就算了,你如何也信?說與不說都是我寧王府的家事,我何必拿出來與外人道?難不成還要學某些人,恨不得將八百年前之前子虛烏有的事情翻出來吹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