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近乎絕望的關口...

「江少爺,」驟然傳來疾呼。這聲音聽起來耳熟,像是徐道長的聲音。

可我沒敢回頭看他,倒是身上的張大勇,有些警覺的抬了抬頭。

就在這錯愕間,我猛地托起他,另一手趕忙縮兜,拿出鎮屍符...抬手還沒貼向它眉間,就隻聽「砰」的一聲,猶如鐵器撞響的聲音。

我驚愕的側目,隻見徐道長雙手緊握著棺材釘,已經戳進了張大勇的頭頂上...

張大勇抱頭起身,發出宛如野獸一般的痛嚎...這一幕,畫麵猶如狼人在月下長嘯,驚的我毛骨悚然。

半晌,那身體才如大樹一般,轟然後仰,重重的倒在地上,擊出一聲重響。

徐道長疾呼:「江少爺,快走!」

我這才回神,忙不更迭的爬起來。甚至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聽徐道長催促:「快上山,

可他臉色一沉:「那可不是尋常的僵屍,我們還是先上山在說。」

我當即帶他,朝山上走去...重回轉角處,徐道長腳步一頓:「我,我的徒弟。」

我這才沉眉說起,剛才我看到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咬了。

徐道長摸出手機一照...小哥通體已經變烏,手臂和腳上,盡是血淋淋的爪痕...嘴唇烏黑。翻起眼皮一看,完全看不到眼珠子。

「媽的,」徐道長沉眉怒目,緊緊咬著後槽牙。

「徐道長,你徒弟...很有可能會屍變。」我小心提醒了一句,手裏也緊緊拽著道符。

徐道士一咬牙,俯身扛起了小哥的屍體說:「好歹師徒一場,我還是想去村裏,找些桃木,送他一程。」

我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帶他回陳家村,路上才聽他說起了經過。

徐道長師徒,拉棺尋屍,一路追著白僵到這。確信屍變的張大勇,就躲在陳家村的大山腳下。他拉著徒弟,夜色入山,想著擺棺引屍......可引來的,居然是一具奇怪的僵屍,他身穿玉衣,雷火不進。

聽完,我駭然一驚,這不就是古墓放出來的西周哀王?但我也好奇:「你是怎麽擺脫他的?」

徐道長尷尬:「說來慚愧,我自以為能抵擋一陣,便讓我徒弟先走。可哪曾想,那僵屍邪性的緊,就連道符都貼不上,桃木劍也刺不破玉衣......好在,恰逢上山的一個年輕人,通曉陰陽,才出手救了我。他讓我趕緊上山,他留下斷後。」

「通曉陰陽?上山的年輕人?」我當即停下腳步,問起青年的相貌特征。

從徐道長的描述來看,應該是陳西南...可他,怎麽提前到了?

帶著徐道長來到村口之後,我大致描述了瓦房的位置,讓他找陳夢琪幫忙,去各家收集桃木材火。

指完路,我就回頭下山......路還沒走多遠,就隱隱看到一個青年疾步跑來,沒等我看清樣貌,就聽他疾呼:「快走!」

是陳西南的聲音,我驚喜一笑。可下一秒,卻見他身後,緊跟著古墓僵屍。

我摸出鎮屍符,這讓陳西南看的臉色一沉:「沒用的,快走!」

「可是,」我擔心的說:「在上去,就是陳家村,村裏還住十個人。」

「還真是麻煩,」陳西南腳步一頓,拉著我縱身一跳,從小路邊的土壁,直接就滑了下去,他落地疾呼:「那就把僵屍引回去。在準備東西,在半山腰布陣。」

「好...」我站起來還沒應聲,就被陳西南一推。驟然間,古墓僵屍也跳了下來,他筆直落地,就立在我剛才所站的位置。

我癱坐在地上,抬頭仰視...我這才看清楚,金屢玉衣雖然是以金絲串聯,但片片玉衣相連,包裹著全身...要說唯一的漏洞,就是在遮臉玉片中,露出一雙詭異的眼睛,有如縫隙大小。

「接住,」陳西南提醒之後,丟來繩索。

我抓在手裏一看,當即明白這是捆屍繩...記得在道家的書上說,這是用雞血加童子尿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又用符咒加持的‘捆屍繩,屬於陽氣較重之物,用它來克製陰氣、捆綁屍體也是再好不過。

「快,」在陳西南眼神的示意下,我拉緊繩子,回身一套...

但全然沒有想到,他根本就不躲不閃。任憑繩索纏繞,我們也離他越來越近。陳西南突然提醒:「在試試鎮屍符!」

我聞聲而動,借著纏繩靠近的機會,掏出黃符一躍,起跳間,貼向古墓僵屍的頭上。

可邪了,黃符根本就貼不上,落下來隨風左右飄擺。

「怎麽會這樣?」我還在錯愕間,隻見他兩臂,蠻力一掙,捆屍繩頃刻間斷裂,四散奔開的殘繩,打在我臉上,一陣生疼。

「還不快走,」陳西南提著我衣服的後領,重力一拉!這才讓我茫然回神...

陳西南就這樣反拉著我,轉身朝山下跑,路上我錯愕的疾呼:「為什麽連致陽的捆屍繩,也對他沒有半點用處。」

陳西南猜想:「是玉衣的原因...玉衣原本就屬陰,能吸收陽氣。恐怕不隻是捆屍繩,就連朱砂,雞血,墨鬥,都是沒用的。」

我也愕然想起:「這玉衣至寒,黃符上的糯米漿無法遇熱,所以也貼不上。」

「沒錯,開竅。」陳西南沉眉一笑。我當即問他:「那你知道,剛才還讓我貼?」

他說:「不讓你試試,你怎麽會相信......最開始有個道士,也是那麽跟我說的。但我還是親自試過,才深信不疑。」

我隨感無奈:「接下來怎麽辦?」他頓時沉眉:「不能去陳家村,就隻能回半山腰,看看那個道士的案桌上,還有什麽法器可以用。」

「能有什麽?」我不報希望......可陳西南說:「希望會有一麵八卦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