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稚兒的話,淩清時都要以為之前太後為淩家所做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局了,為的就是引出最後的真相。

至於這最後真相是什麽,稚兒到底是什麽身份,就需要他們去查了,畢竟現在皇室其他兩人的血脈可能有問題,隻剩下蕭楚奕這個最正統的,也隻有蕭楚奕的話能服眾了。

“所以,是什麽新身份呢?”淩清時問,看起來似乎很有興趣。

稚兒卻搖頭,“現在不能說,不過皇叔若有查,很快就能查到的,皇嬸不用著急。”

淩清時心想,那可不就快嘛,都在等著他家王爺去查,說不定都已經把證據準備好擺在地上等他去撿了。

淩清時也不想說話了,心情鬱悶。

蕭楚奕抓住他的手,“沒事,既然你們都想公之於眾,本王自然成全你們。”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皇室就剩下他這一個血脈了。

剛這麽想著便聽到稚兒問,“皇叔,你對那個位置真的沒興趣嗎,不管論身份還是能力,皇叔你才是最應該坐那個位置的人。”

淩清時聽的滿腦袋問號,“這會兒不想讓你皇叔養兒子了,改為勸他自己登基了?”這都是什麽想法什麽毛病。

“沒有,稚兒隻是實話實說,若皇叔願意助我,稚兒再歡喜不過了。”稚兒道,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跟笑麵狐狸似的。

淩清時也打量著稚兒,發現除了表現出來的行為足夠成熟外,其他的不管是臉還是身高,怎麽看都比蕭景恒小,這兩就算要被掉包可能性也不大吧。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係。

好在他們馬上要回京了,回去應該就知道了。

稚兒還跟他們一起,說要回去接受封賞,淩清時覺得這跟自投羅網沒什麽區別,按蕭景恒如今的脾氣,他可不一定會再放稚兒走。

淩清時想了想還是叮囑,“我不管你跟蕭景恒到底有什麽恩怨,也不管你是否打算奪位,但你最好別對百姓下手,如若不然,我跟你皇叔可不會幹看著,我們插手的後果,想來你也無法預料。”

與其說這話是叮囑,倒不如說是警告,而且稚兒知道他們有這個能耐,或許阻攔不了他們大軍做什麽,但直接要跟蕭景恒的命卻是簡單的。

稚兒頗為恭敬的朝淩清時拱手行禮,“稚兒謝皇嬸提醒,稚兒不會讓皇叔皇嬸失望的。”

既然應了,淩清時便信了他幾分。

因為京城催的急,在趕路途中還收到了暗衛帶來的聖旨,所以這回京都是在趕路,壓根沒給人欣賞沿路風景的機會。

用了十多天時間他們才趕到京城,攝政王府也提前收到了他們要回來的消息,下人們早早就打掃幹淨恭候主子回來了。

稚兒沒跟他們一起去攝政王府,進了城後就跟他們分開了,沒多久就不見了人影,估摸他在京城也不止一個據點。

為了那個位置真是煞費苦心,淩清時覺得很多皇帝的聰明才智可能都用在了奪位上,登基後就跟丟了腦子似的,與先前截然不同。

而他們才進王府,宮裏就來人了,還是蕭景恒身邊的貼身太監周啟來的,讓他們進宮。

這皇帝著實讓人討厭過頭了,一點體恤人的想法都沒有,他們才進門,別說喝水吃飯,就連氣都沒喘勻。

蕭楚奕也流露出了不悅的氣息,直接沒理周啟,讓人備水,他們要洗澡更衣。

周啟雖然也著急想催他們,但想到攝政王的脾氣,若催急了,說不定這位主子還真敢不進宮,他也隻能安靜的等著了。

等洗完換了衣服,又吃了飯後,蕭楚奕才跟周啟一起進宮,淩清時本來也想去的,蕭景恒太討厭,他覺得他家王爺進宮可能要被蕭景恒陰陽怪氣的嘲諷,想進宮幫他說話,不過被蕭楚奕攔了,讓他好好休息,他今天什麽時候能出宮還不一定。

淩清時也沒什麽睡意,也不算很累,蕭楚奕不讓他進宮,他就在府裏等著,總不能蕭景恒還要把人扣留在宮裏。

……

皇宮

從去歲冬天到現在,天氣已入秋了,再有幾個月他便離開這京城足足一年時間,這是蕭楚奕離京最長的時間,也是頭一回這麽長時間沒踏足過皇宮。

這地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不說一磚一瓦都熟,但對宮裏每條路都銘記於心,如今走著卻覺得有些陌生。

也或者他潛意識並不想回宮走這條路,因為這兒已經沒什麽值得他留念的了。

一路上都很沉默,周啟幾次想主動開口搭話都沒找著機會,他想跟蕭楚奕透露.點消息也沒透露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書房,蕭景恒已經在裏麵等著了,目光在瞥見蕭楚奕坐輪椅的身影時,慍怒都已經擺在了臉上,不等蕭楚奕給他行禮,他便先開了口,“朕還以為皇叔在外麵樂不思蜀,不打算回京了呢。”

蕭楚奕如實說,“若沒皇上聖旨,臣的確不打算這麽早回京。”

蕭景恒聽到這話更氣了,“這會兒皇叔願遵從朕的聖旨了,可又是誰在北境時全然不把朕的聖旨當回事,朕兩次三番的讓人去請你們回來,你們都當沒看見一樣,皇叔,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這話蕭景恒想當著蕭楚奕的麵問很久了,現在可算是讓他問出口了。

蕭楚奕:“臣心中有沒有皇上不重要,隻要朝臣和百姓心中有您就夠了。”

偏這個回答更讓蕭景恒氣悶不已,“蕭楚奕,你好大的膽子!你這話就是你全然不將朕放在眼中了?”

“哼,朕早該想到的,若不然你也不會不尊聖旨在北境停留那麽長時間,還敢跑去別處遊玩,更是與亂臣賊子同行,你不僅不將朕放在眼裏,是連自己什麽身份都忘了吧?”

“皇叔,父皇當年囑托你輔佐朕治理朝臣,你便是如此輔佐的嗎,你對得起父皇當年對你的囑托,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嗎?”

聽著這一聲聲質問,蕭楚奕依然平靜,“臣無愧天,無愧於心,更無愧於皇兄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