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京城,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已經是初八了,初五開始上朝,蕭楚奕這個不去上朝的人還想繼續過年,早上還跟淩清時在**賴了好一會兒床。

直到白雪來稟報說有人來拜年了。

這個時候能來拜年的人著實不多,淩清時和蕭楚奕幾乎很快就猜到了是誰。

等他們穿戴洗漱好,又用過了早膳才去見人,當看到稚兒時,兩人心中都道了一聲果然。

而稚兒看他們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也笑了起來,“看來皇叔皇嬸是早猜到我會上門了。”

蕭楚奕隨手指了個位置讓他坐,“隻是拜年?”

稚兒:“看來在皇叔心中稚兒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之人。”

“雖然這樣說也沒錯,但皇叔為什麽不想想稚兒隻是來拜年的呢,稚兒與皇叔之間的叔侄情分竟如此薄弱嗎?”說著還有幾分可憐的樣子。

淩清時好心提醒他,“這樣就過分了啊,能讓你進門就說明已給足了情分了,再多的,也得看你對我們有多少情分在。”

被戳穿,稚兒也隻笑笑,沒什麽惱羞成怒的意思,轉而說起了正事,“稚兒隻是來問問皇叔關於稚兒身份的事皇叔查的怎麽樣了,稚兒等了許久,有些急了,便忍不住來問皇叔了。”

“所以,你是什麽身份?”蕭楚奕不問反答。

稚兒:“這便要看皇叔給什麽了,其實先前答案已經給了皇叔,隻是皇叔好像不信,皇叔這般太過警惕了也不好。”

稚兒這話一出,就證明了蕭楚奕當時在馬車上的猜測,這身份果然是要編造的。

“那回去等著吧,等哪天本王高興了,說不定就信了。”蕭楚奕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證實了猜測,他便生氣了,因為當初他是真以為這其中藏著什麽大秘密的,但沒想到全然是捏造。

蕭楚奕看稚兒的眼神有些冷,冷到稚兒身後的護衛都想拔劍了,稚兒也意識到蕭楚奕這是生氣了,而且氣的還不輕。

稚兒起身朝蕭楚奕拱手行禮,“請皇叔見諒,稚兒也是沒法子,這才出此下策,否則等蕭景恒羽翼豐滿,稚兒便更沒機會了。”

“看來在你眼中,你母親的仇遠沒有當皇上來的重要,你能與太後聯手,稚兒,我覺得你可能不會是一個好皇帝,”蕭楚奕不願再開口,淩清時替他說。

“那個女人害我母後的仇我一定會報,可皇位對我來說同樣重要,隻要我登上那個位置,要報仇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況且,這仇說不定都用不著我來報,他們母子反目,蕭景恒不會對那個女人心慈手軟的。”稚兒說著,眼中的算計怎麽都壓不住。

淩清時想,蕭家的這些皇子皇孫們,除了蕭楚奕沒一個好東西。

可能是因為之前蕭景恒做的那些事,讓他對稚兒期待挺高,覺得他或許有些不一樣,但現在本性暴露,也跟蕭景恒沒差,而且稚兒對皇位如此執著,上位後隻怕會更加隨心,這天下亂不亂他不知道,但曾經當他皇位路上絆腳石的人肯定沒好下場。

身後的護衛小心戳了下稚兒,提醒他收斂不要表現的太過明顯,稚兒流露出來的情緒收斂的很快,不過淩清時合蕭楚奕都看到了,兩人都不想再說什麽,隻叫了人來送客。

稚兒走的不太甘心,他是想拉攏蕭楚奕幫他的,隻要蕭楚奕幫他,勝算才更大。

在京城這些日子,稚兒清晰的認識到,如果蕭楚奕能幫他,他會得到多大的助力,朝廷上就不說了,就說淩清時這位皇嬸為百姓做的事,隻要他們能為他所用,他定然很快能穩坐江山,贏得民心。

兩個人都大有用處。

不過即便不甘心,也隻能離開,他留下隻會讓這兩人更加厭惡他。

等出了王府,身後的護衛就提醒稚兒,“你剛才太沉不住氣了,你不該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不管你心中是怎麽想的,都隻能等大業成了再說。”

“看這兩人的反應,估計是不可能幫你了,失去如此重要的助力,我們行事隻會越來越艱難。”

稚兒自嘲一笑,“我們當真還能成嗎?從去年冬天到過年,你沒聽到這些百姓是怎麽誇蕭景恒的嗎,就這麽一條路,他就成天上有地上無的好皇帝了,你覺得現在還能將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嗎?”

護衛不滿稚兒這話,“為什麽不能,蕭景恒是先做了一些事得了民心,可你忘了,這些根源出在誰身上,這什麽水泥明明是攝政王妃弄出來的,蕭景恒自己擔了這份功勞才有了民心,可若是讓百姓知道他隻個貪功的皇帝呢,又會如何?”

會如何?百姓就算還心存感激,卻也會比之前少幾分崇敬,若再多暴露一些他做的其他貪功的事,一切又會回到原點。

護衛總結,“說到底,還是蕭景恒太過無能,若這些利國利民的事有一樣是他想出來的,那結果都會截然不同。”

稚兒這一派的人並不怕蕭楚奕和淩清時兩人勢頭過猛,隻因他們很清楚這兩人都無意皇位,隻要不爭皇位,他們怕什麽。

沉吟片刻,稚兒開了口,“那就去試試吧,水泥先不說,從農書的事開始運作,水泥到底離的太近,他很快就會察覺。”

“我會安排好的,你改日找個好機會上門來道歉,不管你用什麽手段,一定要將這兩人給籠絡過來,明白了嗎?”

稚兒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兩人在王府門外的對話很快被傳到了蕭楚奕兩人耳朵裏,兩人聽著心情有些複雜,稚兒這個護衛可真不是個簡單人。

而有一點也很重要,稚兒到底是真想要皇位,還是被逼的不得不想要,這個護衛對稚兒的態度可不是手下人對稚兒該有的尊敬。

“找個機會去試探下,”淩清時提議,如果稚兒自己沒這個想法,隻是被逼的話那整件事就好辦多了。

“嗯,”蕭楚奕點頭,“不過在這之前,本王先去宮裏把該要酬勞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