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時從蕭楚奕這話裏聽出點了其他的意思,不想讓這天下亂了,那就是有人想要亂。

上次那張紙條寫著讓他們去平樂寺取解藥,而後麵太後又給了解藥,便證明平樂寺的人跟太後就不是一夥,不僅如此,還一直盯著各方動向,否則不會那麽快知道蕭楚奕中毒,更不會那麽快知道他中的是什麽毒。

另一夥人,淩清時得出這個結論。

淩清時問,“王爺可知那些是什麽人?”

蕭楚奕:“有些猜測,但不一定準,需要去見過了才知。”

“那邊的人給你送信了?”要不然毒都解了,還去見什麽人。

“嗯,”蕭楚奕點頭,“約的明日午時。”

“那就去吧,”淩清時道,然後又感歎,“小皇帝可真慘,那麽多人惦記著他屁股下的皇位。”

要不是換個皇帝後果太嚴重,淩清時都想勸小皇帝直退位了。

“既坐了龍椅便該承擔這些,若連皇位都保不住,將來又如何擔負起來治理天下讓百姓安居的責任。”

淩清時聽到這話笑了,他家這位王爺愛國愛民,他不由問,“王爺沒想過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嗎?”

“本王沒那個能耐,也擔不起那份重任,便不了。”

理由真是樸華無實。

在這樣的時代,當個為國為民的皇帝太難了,要讓天下百姓不受戰亂之苦,能安居樂業過好日子,真的太難太難,蕭楚奕是清楚自己的能力,所以不想要那個位置。

但他做了朝臣,也在做同樣的事。

淩清時想了想,他或許能幫點忙,作為一個現代人,有些事多少知道點的,更何況是他那種身份。

腦海裏下意識閃過一硝二磺三木炭這話,淩清時樂了,既然最先想到,那就從這兒做起好了。

淩清時拿了紙筆,將所需的東西寫上去,遞給蕭楚奕,“王爺,讓人幫我尋些這上麵的東西來,然後找個無人的地方搭建一棟房子,不用太好,但也不要太差,我給你弄個在戰場上能用的著東西。”

“記得,一定要保密,否則後果很嚴重。”

蕭楚奕盯著上麵簡短的幾個字看了看,“會爆?”

淩清時手就不安分了,在蕭楚奕臉上摸了一把,“王爺,你怎麽這麽聰明?”

蕭楚奕道:“曾見過人做炮仗,用過這上麵的東西。”

這就說的通了,“我做出來的東西威力很大,所以一旦泄露出去,大楚百姓危矣。”

蕭楚奕點了點頭,神色有些肅穆,“本王知道了,會讓人妥善安排。”

東西成了,在對付外敵時至少不會那麽難,也能少陣亡些將士。

晚飯之前蕭楚奕安排了人去辦事,淩清時沒事就翻起了王府的賬本。

這些年王府隻有蕭楚奕一個主子,他很忙,不止要應付朝堂上那些人,還要提防來自各方的算計,甚至連軍隊的事也要插一手,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在前麵擋著,小皇帝早已被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給撕了個粉碎。

他忙著其他的事,手下人同樣很忙,到處打聽消息給他辦事,府裏都交給了吳伯管。

因為沒有後院,沒有什麽王妃妾室紛爭,吳伯又很盡心盡力,將王府管的也不錯,甚至是僅僅有條,至少從王府下人來看,吳伯這個管家當的挺好。

王府在京中也有不少產業,整個王府的人也全靠這些產業養活,蕭楚奕甚至還要自掏腰包救濟一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傷殘兵,產業看著多,王府卻並不富裕,至少從賬麵來看,大筆銀子是拿不出來的。

翻完賬本,淩清時找了張紙,在上麵寫了點什麽,又讓人去請了賬房來,淩清時將自己寫了字的那張紙遞給賬房,“按這上麵的,你把各個鋪子名字,主要經營些什麽,每年成本多少利潤多少,都填上去,這上頭寫了年份,從鋪子開業的年份開始填,可看的明白?”

這紙上是畫了個格子的,隻需要在格子裏將要填的都寫上去就成,賬房自是看的懂的。

賬房點點頭,“王妃容小人一些時日,屆時再交由王妃查看。”

淩清時伸出三根手指,“三日,三日之內交給本王妃,記得,要如實寫。”

“是,小人知道。”

賬房走後,淩清時又抽了幾張紙,在上麵寫了字畫了格子,叫了白雪來,“按這個格式,去做些冊子來,每本冊子五十頁麵,這底下記得標上頁碼,”淩清時同白雪說了下最後怎麽成冊,便讓她帶著紙走了。

蕭楚奕坐在桌前,自己吃飯,因為淩清時下午糕點和梨子吃多了,這會兒就是個純粹的陪客,隻看不吃,順便忙活事。

攝政王也不講究食不言,問他,“怎麽想起查賬目來了,”自從上次提到管家,讓淩清時不高興後,蕭楚奕便再也沒提過,管家的事依舊是吳伯在做。

淩清時道:“想過好日子啊,看你府上都拿不出幾兩銀子來,你往後的事拿什麽做?”

蕭楚奕知道,這是想幫他,他盯著人瞧了會兒,這位王妃怎麽看都不像庶子出身,就這周身氣度,便是那些世家大族精心養出來的嫡子也不一定能比的過。

更何況還有手上的功夫,腦子裏那些連他都不知道的東西,身份怎麽看怎麽存疑。

不過王妃不願說,他便不問,問多了王妃要生氣的。

攝政王並不想王妃生氣,這想法跟淩清時不想他生氣那是一模一樣的。

賬冊的事蕭楚奕沒再提,有問題王妃可直接處理,他如今在王府很有話語權,下頭的人也不敢陽奉陰違。

“那便有勞王妃了,”攝政王道,誠心道謝。

淩清時擺擺手,不跟他算這個賬,讓他把麵具取了吃飯,淩清時不餓,就盯著他臉看。長的好看的人做什麽賞心悅目,攝政王吃個飯同樣秀色可餐。

淩清時突然就饞了,當然不是饞吃的,而是饞人。

看了會兒,淩清時坐到了蕭楚奕旁邊,手往某處禁地伸,“王爺,腿傷了,這兒能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