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人是什麽身份,你也不過是個小網紅,還能纏上那種人物。反正對那種人來說也不過是隨便玩玩的陪睡品,不如跟著我,我會給你一個家的。”
刀尖就這麽抵著自己的命脈,宋清嫿此刻內心裏再一次感受到了對死亡的深深恐懼,心髒的跳躍聲響在這空靈的地下室中顯得尤為清晰。
現在看著麵前這魔怔的人越來越激動,她不能刺激到他,隻好順勢而為。
心裏盤算著希望珊珊能發現不對勁,剛剛撥出的電話她不確定對方是否有聽到,而自己的手機肯定也被處理掉了。
她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控製自己略微顫抖的聲線,緩緩與麵前人周旋:
“你說得對,跟著那樣的人是沒有好結果的。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能不能不要讓我受傷啊,你也不願意看到小嫿醜陋又痛苦的樣子吧?”
她忍著反胃的情緒,隻能祈禱盡量拖延時間。
就算沒被發現,她也要從這個變.態手裏逃出去。
榜二男聞言似乎有些動搖,他握緊刀刃的胖手緩緩移走。
“砰砰砰!”
“老大,不好了,有人闖進來了!”
榜二男剛鬆懈的情緒立刻又高漲起來。
他掐住宋清嫿的脖子將她拽起來擋在麵前,手上的刀又重新抵上她白淨滲出冷汗的脖子。
他知道這裏逃不掉了,外麵估計來了不少人,還有可能牽動警方。
反正他被確診精神病後已經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好不容易從病院逃出來就是想幹一件人生大事。
宋清嫿被後麵的人推著一步步艱難地向前走。
隧道底下還有積水,陰暗得像個廢棄的礦坑,還有幾隻青蛙在水坑裏跳躍。
宋清嫿本能地對這種長相醜陋的兩棲動物感到害怕,但眼前更可怕的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刃,血液流失的眩暈感讓她沒空去理會它們。
走了一段彎彎繞繞的路,終於見到微亮的月光照耀在出口。
對宋清嫿來說是希望的聖光,對後麵的男人來說是死亡的宣判。
然而到了門口竟然隻有一個人,宋清嫿的腳步也僵在了原地。
麵前站著的高大男人腳踩著看門的守衛,狠狠將他踢到一邊,昂貴的皮鞋上沾了血液。
蕭銘澤目光陰沉地看向對麵挾持的男人,似是要用眼神把他千刀萬剮。
“不想死在這裏就給我把刀放下。”
淬了冰的嗓音裏摻雜著怒意,仿佛無視對麵人手裏還有刀這件事。
榜二男仰頭大笑出聲,顫抖間手上的刀刃一下一下地輕刺到宋清嫿的傷口,惹得她倒吸一口氣。
“看來小嫿醬的魅力不可小覷,居然值得豪門紈絝單槍匹馬來救人。”
他抓著宋清嫿的身子後退了幾步,找了個掩體護著背後,
“但你別忘了,現在她可是在我的手裏,隻要我一動手,她就會流很多血。
就算我傷了她,法律也不會判我有罪的,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癲狂的笑聲在黑夜裏響起,刺耳又尖銳。
宋清嫿渾身滲出冷汗,低血糖加貧血流失的血液讓她頭暈目眩。
沒想到這人還真是精神病!
“你想怎麽樣?”
蕭銘澤抬起左手看向腕表,明明是在談判但又不像是把這人放在眼裏一樣。
“不想怎麽樣,就想嚐嚐這個女人的滋味。看起來高冷清純,沒想到是個到處爬紈絝床的騷......啊!”
一個子彈擊中男人拿刀的手,手裏的刀刃頓時滑落在草地裏。
他想要彎下腰撿起來,卻被一腳狠狠踹開。
蕭銘澤瞬間跑到了他們麵前,抬腳使勁碾壓那人的頭顱在草地上摩擦,而後再次踢開他,身後的警察出來把他架走。
宋清嫿聽到由遠及近的嗡嗡警鳴聲,她總算放下心暈靠在蕭銘澤的懷裏。
她感受到男人緊緊地抱住她,用自己的衣服給她包住脖子上緩緩滲血的傷口。
還一直在她耳邊說話,不讓她睡過去。
“嫿嫿,你別睡過去。”
“再等等。”
“馬上就到醫院了。”
宋清嫿迷迷糊糊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居然有一瞬間覺得他在愛著自己。
她動了動嘴,喃喃出聲:“好餓。”
蕭銘澤車上隻有用來消除煙味的薄荷糖,這玩意兒根本不能解饞啊。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拿了一顆塞宋清嫿嘴裏,希望能讓她提提神。
到了醫院包紮好傷口後,蕭銘澤拿了一份飯來到病房。
宋清嫿看著他,心下五味雜陳。
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有危險的,又是為什麽第一時間趕過去救她?
她揣測著種種情況,不好意思開口,怕自己猜錯了又怕得到不希望聽到的答案。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我沒法見死不救,畢竟我們曾經還是朋友。”
男人冷冷的話語響起,和剛剛在車上溫柔哄她的判若兩人。
宋清嫿微微垂眸,盯著那份飯菜和湯,是她喜歡吃的紅燒排骨和魚香茄子,還有一碗鴿子湯。
對啊,曾經......
無論怎麽樣對方都是和自己認識了十年的人,知道熟人遇到危及生命的事情不會見死不救,就跟救一隻養了很久的阿貓阿狗一樣。
是她又自我感動了。
而這時門外的秦珊珊和顧璟言也趕來了病房,紅發女人焦急地進來看了看宋清嫿的脖頸。
“嫿嫿,你真是嚇死我了,給你打了好多電話都沒回,還疼嗎?”
顧璟言站在門口,看到坐在病床旁的蕭銘澤沉默不語。
他垂下那雙精致好看的瑞鳳眼,裏麵閃爍著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嫿嫿出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求救的人不是他,還是蕭銘澤。
他不能第一時間拯救她於危險之中,到頭來還是被那個把她拋下的人給救了。
此時蕭銘澤也站起身來,用一向沉穩的清冷嗓音對宋清嫿說:
“既然有人照顧你,我就回去了。好了給媽報個平安。”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顧璟言和秦珊珊坐在她旁邊安撫她的情緒,她吃著蕭銘澤送來的飯卻味同嚼蠟。
醫院大門外的蕭銘澤點了根煙,手指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