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嫿此刻全然不顧蕭銘澤的心是否還屬於華婉怡,她隻知道自己仍然放不下他。
她強裝鎮定的心在看到他陷入危險時立刻搖擺不定,她無法輕視那個愛了十年的男人。
宋清嫿雙手輕輕握住蕭銘澤的手腕,閉上眼眷念地感受他寬大掌心傳來的溫度。
旁邊的秦珊珊知道了這事後本想數落宋清嫿兩句,看到她一臉心甘情願的樣子又於心不忍。
蕭俊等人識相地退出了病房,將此刻的空間留給了二人。
宋清嫿不滿足於掌心的愛撫,她著迷般地揪住蕭銘澤的衣領,輕輕湊上前吻住了他。
就像當年在醫院,她悄悄吻他嘴唇的那樣。
隻不過現在的他知道自己是誰,也看得見自己。
就這樣讓她自私一點吧,因為救了他而讓他對自己施以短暫的柔情。
即使這是虛幻的泡影,她也甘之如飴。
預想中的拒絕沒有到來,蕭銘澤大手扣住宋清嫿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溫柔繾綣的吻。
冰冷慘白的病房都因這一吻而染上淡淡的暖意,宋清嫿的內心好像被柔軟的棉花填滿了。
暫時忘卻了腰間傷口的疼意。
與以往很多次狂風驟雨的奪吻不同,這一次,宋清嫿感受到了蕭銘澤的愛意。
是吊橋效應嗎?
吊橋效應是一種心理現象,指的是人在麵對高度緊張或恐懼的環境時,可能會錯誤地將心跳加速等生理反應誤認為是對某個人的情感吸引,從而產生一種愛慕或喜歡的感覺。這一效應的名稱源於心理學家的一項實驗,他們發現人在經過吊橋等高風險環境後,更容易對與之互動的異性產生情感吸引。
無所謂了,她此刻隻想獨占這個男人的溫柔。
病房裏彌漫著細微的水聲,兩人吻得難舍難分,直到一同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
宋清嫿輕輕推開了蕭銘澤的胸膛,美人眼中水光瀲灩。
微喘著氣,小臉染上紅暈:“快接吧。”
他剛帶了那麽大一群人滿街去找她,估計捅出了不少麻煩。
蕭銘澤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話也不說就掛斷了。
他俯身湊近宋清嫿的頸窩,聲音沉悶帶著一絲請求的意味。
“今晚讓我陪著你。”
宋清嫿愣住,她下意識點頭,但想到什麽似的又搖了搖頭。
胸前的男人不解地抬起頭,俊美的臉龐就這麽放大在眼前。
“不可以嗎?”
“你不用陪華婉怡嗎?”
“不用,我陪你。”
宋清嫿不敢相信此刻從蕭銘澤口中蹦出的話。
她曾經期待了多少次他會在華婉怡和她之間選擇自己,都沒有結果。
而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她卻已經放棄了他。
但即使是這須臾的片刻,她也想感受一下這短暫的甜蜜。
宋清嫿點了點頭,又看向窗外閃爍在夜空中的煙花。
“我想去外麵。”
“好。”
夜幕降臨,煙花在不遠處的天空綻放,五彩的光芒閃耀在宋清嫿的眼前。
她靠在溫泉池邊,腰上的傷隱隱作痛。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水麵,盡力讓自己忽視身旁蕭銘澤的存在。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落在她的腳踝上,溫暖的觸感讓她的心猛地一跳。
她強迫自己冷靜,但心跳卻無法控製地加快。
他的手緩緩上移,宋清嫿柔軟的身軀瞬時僵住了。
煙花的光亮映在水中,閃爍不定,如同她此刻動搖的心。
“別動。”他低聲命令。
宋清嫿咬緊下唇,默默順從。
蕭銘澤繞過她進入溫泉中,頭靠著她半浸在水中潔白的雙腿上。
月光透過薄霧灑在男人健碩的身軀上,他的輪廓被柔和的光暈勾勒得愈發深邃。遠處煙花再次在天際炸開,短暫的光亮照在蕭銘澤刀削一般的俊臉,令宋清嫿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他眉眼間的柔情,可是那份柔情,是為了她嗎?還是僅僅因為她擋了那一槍?
泉水因為煙花的倒影而閃爍不定,那光點像極了她心中那些搖擺不定的情感,時而明亮,時而暗淡。
男人的指尖在她的腿上遊走,輕柔而有力,像是帶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暗示。
宋清嫿微微顫抖了一下,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呼吸也變得淺薄。
她試圖控製住自己,可是每一次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肌膚,心中的防線便不由自主地崩塌一寸。
“適當按摩有利於傷口恢複。”
男人不帶聲色地解釋此刻讓她臉紅心跳的行為。
煙花在頭頂再次綻放,照亮了他們的側臉,也讓她在片刻的光明中捕捉到他眼底深處的複雜情緒。
她緊緊握住身下的石凳,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煙花的聲音漸漸遠去,慶典的喧鬧聲也開始模糊,夜色變得愈發靜謐。
宋清嫿靠在蕭銘澤的肩膀上微微喘息,感受著他帶來的溫暖。
微涼的夜風拂過臉龐,卻沒能帶走她心中的悸動與不安。
這一夜,蕭銘澤在清醒的狀態下抱著她什麽都不做,極力避開她的傷口。
她知道,他的溫柔不過是短暫的心理效應,和愛無關。
可是,此刻她寧願沉溺其中,不去思考明日夢醒時刻男人的冷漠。
......
R國私人醫院裏,宋清嫿盯著手機屏幕咬牙切齒。
“沒用的廢物!居然讓她逃了出來,還是讓銘澤把她給救走了!”
剛剛蕭銘澤居然掛斷了自己的電話,想必現在已經被那狐狸精給死死栓在懷裏了吧?
旁邊的醫生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清冷厭世的氣息。
“要瘋去隔壁神經科,別在我這裏發電。”
他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出手術室。
華婉怡也不理醫生的無禮,不過是一個小小醫生,也配教訓起高高在上的她?
她撫摸自己的肚子,陰鬱狠厲的眼神和陰寒的手術間完美匹配。
“寶寶,你要爭口氣好好出生,這樣爸爸就會隻愛我們了。”
她此刻像是一個癲瘋了的女子,披頭散發坐在病**,一遍遍地撫摸著那個毫無幅度的肚子。
走廊盡頭的醫生看到此情此景,眼中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