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璟言說喜歡自己,宋清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怎麽可能呢?他們當了那麽多年的朋友,從沒有做過超越友誼的行為。

她一直都隻把這個溫柔的男人當做知心好友。

“為什麽?為什麽要喜歡我這樣的人......”

顧璟言雙手撫上她的臉,語氣溫柔:

“嫿嫿,你很好。

不要貶低自己。”

“可是,我都這副模樣了。

離過婚,流過產,不值得你去喜歡。”

顧璟言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滴,他知道宋清嫿這是在變相地拒絕自己。

她總是把所有的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真的很傻,可他卻放不下這樣的她。

“我不在乎。

我會等你,直到你的心裏願意為我騰出一點位置。”

“對不起......對不起......”

宋清嫿哭紅了雙眼,她想擦掉眼淚,手上的疼痛卻讓她無法動彈。

顧璟言伸出雙臂抱住了不斷抽泣的宋清嫿,很輕,很克製,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易碎品。

“我不想聽到你說對不起。”

隻是他知道,這件珍寶已經碎得體無完膚,他需要一片一片地把她重新拚接完整。

門外透過窗戶的蕭銘澤瞥到了這一幕,兩人抱在一起,默不作聲。

他捧住鮮花的手死死拽緊,又鬆開了。

鮮花被放在了門口。

裏麵是宋清嫿最喜歡的白玫瑰和紅玫瑰。

他走出醫院,將手裏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扔進了垃圾桶。

病房內,宋清嫿想推開顧璟言,但手上綁了支架不好行動。

她知道他是在盡量給自己帶來安慰,但此時此刻的自己已經心如死灰了。

“璟言,什麽時候帶我去海市?”

“你想什麽時候去都可以,隻是現在你的傷不方便。”

帝都到海市得有好幾百公裏,就算是開車也要一整天的。

宋清嫿的這雙手,去到人群多的地方很容易感染,所以公共交通肯定不行。

顧璟言雖然自己還有私人遊艇,但帝都到海市之間沒有海,不能一路順達。

他溫聲哄著宋清嫿:“嫿嫿你再忍耐一下,我讓人去照顧你。如果珊珊那邊不方便,也可以搬來顧家......”

“謝謝你,璟言,我就在醫院住著養好傷。”

她不想給秦珊珊添麻煩,本來自己住進去已經夠了,如果再多了一個護工照顧她的飲食起居,那就更擁擠了。

她那三室一廳的公寓,自己一間她一間臥室,總不能讓護工住衣帽間吧?

而住顧璟言家......就更不可能了。

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帝都頂級豪門總裁,自己隻是個離了婚的假千金,二人共住一棟房子總會被人說閑話,對他名聲不好。

更何況他剛剛還和自己表白,現在的宋清嫿實在無顏麵對顧璟言。

她不能給他想要的回答。

直到現在她都不能完全放下蕭銘澤,好痛苦。

這個時候接受顧璟言的話對他來說也無疑是一種傷害。

......

蕭宅,下午兩點

八月的陽光依舊毒辣地掛在天上,曬得花園裏的薔薇花都快要發焦。

阮綿做了之前在咖啡廳的拿手冰沙,一齊分給在外值班的員工們。

才剛走到花園圍欄口,就被匆匆趕來的華婉怡撞到了。

冰沙潑灑到了地上,濺濕了阮綿的工作服,還有華婉怡的鞋。

“啪!”

臉上挨了響亮的一巴掌,阮綿整個人都是懵的。她錯愕地瞪著眼前的陌生女人,明明是這個女人急匆匆走進來不長眼睛,反而先扇自己一巴掌。

“哪來的卑賤下人,要是我胎裏的孩子受傷了,蕭少不會放過你全家的!”

阮綿瞪大了杏眸,這句話比剛剛的巴掌更讓她震驚。

孩子?蕭少的孩子?哪個蕭少?

蕭大少爺從來不會帶女人回家,平常那冷得能掉冰渣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個沒有那方麵需求的人,更別說讓女人懷孕了。

而蕭二少......

陽光開朗,很會討女孩子喜歡,經常有豪門千金打電話來約他去玩。

阮綿控製不住自己,越想越深,眼底的委屈似要冒出淚滴。

“華婉怡,你在幹什麽?”

蕭俊原本在房間裏折騰新手柄,聽到跟阮綿關係好的傭人衝進來跟他說小姑娘被客人打了,忙得跑下來查看情況。

這一看還真是不出意外。

他湊上跟前一把推開華婉怡,扶起阮綿就往屋裏走。

“我們家不歡迎你,滾出去。”

平常總是笑嘻嘻的蕭俊這時候難得地憤怒,臉上的笑容**然無存,這一刻跟他的哥哥蕭銘澤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蕭宅內,氣氛如凝固般沉重。

“要是我說,我肚子裏懷了你們蕭家的孩子,銘澤會讓你趕我出去嗎?”

華婉怡依舊站在花園裏,臉上的得意和剛剛的憤怒交織在一起。

她捂著小腹,眼中隱隱透出勝利的光芒。

自己手中的籌碼——“蕭銘澤”的孩子,是她最後的盾牌。

書房內,蕭銘澤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雕刻出那張冷峻的麵容。

手中的文件夾被他狠狠摔到桌上,裏麵的證據散落一地,每一張都如利劍紮進他的心頭。

“你最好告訴我,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蕭銘澤低沉的嗓音如同寒冰,犀利的眼神直視華婉怡,浸透著隱忍的怒火。

華婉怡走進屋內,麵帶無辜,輕撫著小腹,聲音柔弱:

“銘澤,難道你真要這麽對我?孩子會傷心的......”

“孩子?”蕭銘澤猛地轉身,銳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她的偽裝。

他一步步逼近,壓迫感愈發強烈,“你覺得我會上第二次當?”

“就算有,也給我打掉。”

“我......”華婉怡下意識後退兩步,雙手死死捂住肚子,“你不能這麽狠心!孩子是無辜的,銘澤,不管你怎麽恨我,都不能對你自己的血脈下手。”

蕭銘澤臉色冰冷,目光從華婉怡驚愕的臉上掠過,最後落在她的小腹上。

一瞬間,他的理智在憤怒的邊緣搖擺。

她兩次綁架宋清嫿,每次都是刀刃懸在命運之上。

而此刻,華婉怡居然還敢用孩子來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