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不動你?”
他低聲笑了,嗓音冰冷徹骨。
華婉怡的心跳陡然加速,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仍強力保持鎮定。
“銘澤,蕭叔說,想當爺爺了。”
沉默,寂靜得地上掉了跟針都能聽見。
“滾。”蕭銘澤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冷漠。
“銘澤,我——”
“滾出去!”他怒吼一聲,眼底猩紅。
華婉怡嚇得一抖,不敢再多說一句,落荒而逃。
是這個孩子暫時保住了自己。
看來宋清嫿對他是真的很重要,明明她都做得天衣無縫了,蕭銘澤還能查出是她的手筆。
華婉怡不敢想象要是今天她沒告訴蕭銘澤她懷了孩子,自己會落得個什麽下場。
光是綁架宋清嫿一次都足以讓自己掉層皮了。
華婉怡走後,房間裏安靜下來,蕭銘澤的拳頭久久不能鬆開。
窗外的陽光依舊刺眼,而他的世界卻仿佛沉入了無盡的黑暗。
樓下,客廳
阮綿低著頭,手中握著蕭俊遞來的冰袋。
冰冷的觸感逐漸麻木了臉頰,但心中的那股複雜情緒卻愈發清晰。
蕭俊還站在一旁,眼神裏透著關切和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
“綿綿,還疼嗎?”蕭俊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彎下腰,想要確認她的傷勢。
阮綿輕輕側了側頭,不讓他靠得太近。
她不敢抬眼去看他,隻覺得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樣,無法回答他溫柔的關切。
他的關懷和笑語,對她來說就像是甜蜜的毒藥。
甘之如飴,食後痛苦,棄之不舍。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依賴他的關心,這種短暫的溫暖,最終隻會讓她越陷越深。
“沒事,沒那麽疼了。”她弱弱地開口,聲音綿軟又平淡,壓抑著心頭的情緒。
蕭俊皺了皺眉,覺得她話裏的疏離感有些不對勁。
他原本想繼續安慰她,卻感到她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仿佛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
“綿綿。”他湊上前低聲說,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解和關切,
“你今天受了委屈,我知道你不想讓事情鬧大,但有我在,不用忍讓。”
阮綿完全可以回扇華婉怡一個大嘴巴子,讓那個不要臉的壞女人閉嘴。
阮綿握緊了手中的冰袋,心裏泛起一陣苦澀。
她深知自己在蕭家的身份,再怎麽被照顧,再怎麽得到蕭俊的好意,也不過是個外人。
眼前的這段短暫溫情,隻會讓她更加意識到自己不屬於他們的豪門世界。
她咬了咬唇,終於下定決心,把冰袋輕輕放到一旁。語氣略顯冷淡:“蕭少,暑假結束後我就要離開了。”
蕭俊愣住了,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說。
他直起身子,臉上帶著一絲錯愕:“離開?你去哪兒?”
阮綿抬起頭,目光清澈但堅定:“我要回學校了,要準備大四的實習和畢業論文。”
“所以我以後也不會再來蕭家了,”她說得很快,仿佛在急於切斷什麽,“之前打工是為了賺點學費,現在學校有新的安排,我不能兼顧那麽多。”
蕭俊的笑容漸漸消失,眉頭微蹙。他看得出來,阮綿並不是單純在談論學校的事。她的語氣中透出決絕,仿佛在下定某種決心。
“阮綿,”他這次叫了她的全名,語氣不再輕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跟我說?”
阮綿心裏一顫,強裝鎮定地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覺得……在蕭家時間太久了,應該回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蕭俊目光緊鎖在她身上,心裏莫名有些急躁。他從沒見過阮綿如此疏遠的態度。
明明他們一直相處得很自然,可如今,她卻像在刻意和自己劃清界限。
“你的生活?”蕭俊有些不解,“阮綿,這裏是你工作了一整個暑假的地方。你可以不用急著走,我們......”
“蕭少,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阮綿突然打斷了他,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重重地敲在了蕭俊的耳裏。
她知道,自己越依賴這份短暫的溫情,越容易迷失。
蕭俊的好意、關心,對她而言都是美好的,但那不是她的生活。
她是一個普通學生,而蕭俊,是豪門的貴公子,他們的世界注定無法重疊。
蕭俊沉默了,凝視著她的臉,眼中有幾分複雜的情緒。
他原本以為,阮綿隻是單純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卻沒想到她早已在心裏劃下了他們的界限。而這個界限,讓他感到了一絲無力。
“你真的要這麽急著離開?”他最終開口,聲音比剛才柔和許多,卻掩藏不住其中的失落。
阮綿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內心的掙紮讓她的聲音變得輕而飄忽:“是的,蕭少,趁著現在還沒有……太晚,我得離開。”
蕭俊微微皺眉,仿佛意識到了她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但他沒有再繼續追問。
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被某種無形的隔閡牢牢卡住,無論如何也無法回到之前的自然。
“還能繼續和你做朋友嗎?”
——
兩個月後,海市。
宋清嫿站在飛機旁,微涼的風吹拂著她細細的發絲。
這段時間,她遠離了蕭家,也遠離了蕭銘澤。
抄襲事件在顧璟言的幫助下得到澄清,設計師姚矜是受人指使的。
至於幕後黑手,除了那個想要自己死的女人還有誰呢?
華婉怡,你成功得到蕭銘澤了。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要加倍奉還給你。
宋清嫿看向遠處飛往帝都的飛機,眼神覆上一層陰霾。
華婉怡的懷孕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和蕭銘澤緣盡於此了。
盡管她對蕭銘澤的感情仍然交織著愛恨,但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危險的漩渦中。
“清嫿,姐姐來了。”身後傳來溫柔的聲音。
宋清嫿回過頭,來人正是顧璟言的姐姐——顧婉妍。旁邊還跟著陸宸,這是她沒想到的。
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在這裏,她會有新的開始,新的生活,而不是無盡的陰謀與痛苦。
“晚妍姐姐,陸總。
我可以去顧氏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