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原本想去看看是誰在追麓哥, 突然遇到一對雙胞胎,眨眼的功夫才反應過來。

是有這一件事——但雙胞胎不是在第五季快要完結的時候才出場嗎?

現在進度剛拍了四分之一不到,沒想到劇組會準備的這麽早。

第五部的故事開始, 元錦複活, 文尋敬被當朝斬殺, 劇情迎來全新的轉折。

君權和軍權被充分回收的同時,青瘟之禍被逐步turnip控製, 萬風集轉至京畿沿海一帶,商貿發展蒸蒸日上。

萬曜之投身於四海貿易,在元錦重生時帶回一條消息。

東南的海昉國, 將在兩年後開戰。

——他們已經在派商人密集采購板材油繩,流入國內的火藥越來越少。

海昉國原本就秘密安插不少內應在臃腫破敗的漢國皇庭內,原本打算發動一場裏應外合的豪戰, 沒想到元錦不僅死而複生, 還以雷霆手腕整頓的如此之快。

全新的問題擺在所有人麵前。

——假如你提前兩年知道會有一場惡戰,你會做什麽?

富國強兵?屯糧警戒?

不,首先該做的, 是確認這場戰為的是什麽。

漢國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千年以來占著一條三方並流的海峽, 峽口唯漢軍所有, 坐收往來暴利無數。

海昉國空坐一個海字, 卻被死死扼住貿易要害, 退居藩國數十朝,忍而待發。

第五部裏,多方勢力的博弈是一大看點。

更令所有讀者拾卷驚呼的情節, 在第五部的末尾。

海戰一觸即發之際, 海國天幸師以國運相祭, 竟直接讓皇太子與元錦調轉了靈魂。

海昉國老皇帝已是白發蒼蒼,困於病榻久不理政。

他一生隻娶一人,膝下一對雙生子均承襲了皇太子的頭銜,如今正是二十餘歲意氣風發的青年,兄弟感情要好,協力將原本貧弱的小國發展出較從前十倍百倍的繁盛興榮。

靈魂調換究竟是一方蓄意已久的奪權,還是為戰爭擊發的詭秘手段,一切玄妙都在第五部的結尾戛然而止。

當年劇組有意提前選出這兩位的人選,海選現場登時來了數十對雙胞胎,還被媒體報道為一大奇聞。

蘇沉略一打量,感覺他們都是模特出身。

兩人皆是衣架子般的身材,皮肉勻稱膚色冷白,身高均在一米八五以上,一人清秀一人雄俊,氣質迥然。

雖是一樣的桃花眼,一樣的薄唇長頸,但哥哥顯得穩重從容,弟弟含笑溫柔,都自帶幾分親和力。

蘇沉心裏記掛著麓哥,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仍是快步往竹亭方向行去。

隋姐等在那裏,一見他悄聲道:“聽小花說你路上碰到那對雙胞胎了?”

“嗯。”

隋姐本想八卦一番,見蘇沉目光在找人,忍笑一指。

“你麓哥在那。”

蔣麓確實在老位置練身手。

他需要吊著威亞在空中輾轉騰挪,手執長戟空翻挑花,練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真功夫。

當今武替泛濫,聽聞連文戲都有替身代為走位久站,行業早已不同往日。

蔣麓五年前還是半大小子時每天清晨在這練功,五年後仍在這裏。

每年劇組新舊交替不少,總有新來的看到這一幕,遠遠讚歎幾句。

蘇沉順著隋姐指向瞥過去,看見角落裏是站著另一個人。

有個穿灰T恤的白淨少年捧著果盒守在旁邊,笑容青澀。

那人年紀隻比他大個一兩歲,但目光看向蔣麓時很有幾分癡。

蔣麓背對著他,自顧自練完了拎著袋子直接走,並不搭話。

“麓哥認識他?”

“被煩過,一般不搭理。”隋姐小聲道:“這裏原本都是內部演員才能進的地方,沒辦法,那小白兔是投資方的親弟弟,非要過來玩也沒人能攔著。”

蔣麓走近蘇沉時吹了聲哨。

“聊什麽呢?”

“聊你。”

蘇沉隨手把自己的水壺遞給他,蔣麓仰頭灌了幾口,晃了晃道:“今天沒加冰塊?”

“路上耽誤,來晚了。”

蔣麓眉毛一揚,笑道:“走了,吃個飯上戲。”

隋姐目送他們說笑著走了,暗歎兩主演感情是好的像銅牆鐵壁,一般人輕易滲透不進去。

但又有誰不喜歡他們兩呢。

她跟在蘇沉身邊做了五年助理,偏偏就是怎麽看都看不厭,相機存儲卡都換了好幾張。

蔣麓和蘇沉都是天生的演員皮相,宜靜宜動宜嗔宜笑,哪怕不談演技都好看的不得了。

回回跟武指過戲,劇組都一群迷妹迷弟圍著看熱鬧,下戲了搶著給他們遞水果點心。

蔣麓助理潮哥探頭過來,小聲提醒:“快走,那小白兔在看咱們。”

隋姐打了個激靈,拎包要走,被身後細細軟軟的聲音喚住。

“隋姐,等一下。”

少年快步過來,笑起來很羞赧:“可以托你幫我轉交一下這個嗎?”

他把沒被接受的果盒放回包裏,像是早已習慣,又拿出一盒發帶。

“麓哥訓練的時候,碎發偶爾會紮著眼睛,我怕他不舒服。”

潮哥一眼認出來上麵的標簽,貴的咂舌。

這牌子他見過,一雙襪子都是兩千塊起步,貴到匪夷所思。

“抱歉啊,”隋姐回絕道:“我和蔣麓也不算熟,這種禮物你還是親手交給他吧。”

她拉著潮哥往回走,少年站在原地,輕輕歎了口氣。

“麓哥不會喜歡男孩子的,對不對?”

潮哥本來不想摻和這種事,仍是開了口。

“你們都還小,十幾歲,這種事其實還太早了。”

“到處旅旅遊吃吃喝喝,比談戀愛有趣多了,你信我。”

少年低著頭搖一搖頭,不再反駁。

趁著中午聚餐的功夫,顏電正式跟劇組介紹了新加入的溫家兄弟。

兩位都是二十二歲,確實是美國出生的時裝模特,自十五六歲起就在參與意大利、法國的各大高奢秀場,拍了好幾支口碑很不錯的廣告片。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顏電笑道:“兩位大帥哥都是《重光夜》和沉沉的大粉絲!”

“一聽說可以和沉沉搭戲,連片酬都沒打算要,我說不行還是得給的哈哈哈哈——”

蘇沉正在嚐蘋果味香檳,聞聲被嗆著。

“咳咳咳!”

“真的很喜歡你,”溫知幸看著他時眼睛都在閃閃發光:“你演得太好了,我們之前看原著的時候腦補的角色,就是你這樣!第一部出來的時候我就說這選角真的神了……”

溫知榮在旁邊小聲提醒:“你克製點。”

“沉沉真的好可愛!!”溫知幸陶醉道:“我好幸福啊啊啊——”

蔣麓罕見地沒有打趣,順手給蘇沉拍了拍背,話很少。

“還有個事兒。”聞長琴也舉起香檳,笑容裏透露著交稿後特有的劫後幸存感:“第五部劇本終稿定了。”

“這麽快?!”

“你確定之後不改了??”

“現場調整肯定時不時還有,但是主要情節都……”

“等等!這個不是重點!”

顏電樂道:“我們來來回回開了個好幾個會,決定這一部拍帝後大婚。”

蘇沉一口氣剛喘勻,笑容凝固在臉上。

宴會廳裏起哄的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大夥兒樂不可支。

“沒想到這麽早就拍!”

“沉沉這麽青澀真的可以嗎!”

“道具組那幾位又要瘋狂掉頭發了哈哈哈~”

“因為檔期的關係,小皇後的主演大概兩個月之後才來,但戲份確實不多,不用擔心。”

顏電示意助理把第八版劇本發給他們,正色道:“劇裏的元錦已經十六歲,沉沉現在長得很快,樣子也像高中生,穿婚服也不會顯得違和。”

“回頭試喜服的時候,我們也會試下妝容,盡量往成熟的方向去畫,不讓人覺得像過家家。”

“沉沉有什麽問題嗎?有顧慮都可以問我~”

蘇沉聽得心裏怦怦跳,在一眾人麵前臉頰發燙。

反而是蔣麓開了口,半開玩笑道:“會有吻戲嗎?”

他是真敢問。

大夥兒登時笑得前仰後合,顏電額頭青筋一跳,和總編劇對視一眼,支吾道:“這個,暫時還不能下定論。”

他們研究過幾次,一方麵顧慮演員實際年齡還小,另一方麵也怕有觀眾投訴,扣上誘導未成年人早戀之類的帽子。

帝後的感情,在原著裏有非常複雜的化學反應。

雖然是年少時結發為夫婦,在情意漸深的同時又不可避免的相互猜忌,但據聞編劇說,他們最終至故事結尾都未曾分開。

元錦富有四海,身居高位,但最終也沒有另娶他人。

那種感情摻雜了許多懷疑和偽裝,真假混合到難以剔除的地步。

要刻畫這樣的感情,自然要把握好新婚初見時的情節。

如果一味懼怕觀眾的指責,畏手畏腳什麽都不敢拍,反而是對作品的褻瀆。

導演沒有明確否認,蔣麓心裏大概有了數。

他看向蘇沉,後者低著頭沒說話。

伴隨著香烤鱸魚、八寶釀鴨子之類的菜一道一道端上來,席間話題換了好幾撥,從隔壁劇組的緋聞八卦一直聊到團建選擇,還有人提議包場看電影。

蔣麓仍看著蘇沉,發覺他食欲減退很多,基本沒怎麽動筷子。

“不開心了?”

蘇沉搖一搖頭。

“有點……為難。”

他忽然有點不敢看蔣麓的眼睛。

也不知道為什麽。

就像是自己藏了個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如果看向蔣麓,心思都會暴露出來。

他懷揣著這個莫名的秘密,耳朵尖也在發燙,像是整個人都有些燥熱。

可蔣麓偏要同他對視,還給他夾了筷青瓜魚酥。

蘇沉匆匆說了聲謝謝,低頭小口小口吃完。

我在緊張什麽呢。

是不想和陌生的女孩子親密接觸嗎?

還是怕演得不好,讓其他人失望?

似乎都不是。

他自己終於察覺到,他緊張的原因是麓哥。

這種緊張實在莫名其妙,但存在感太過強烈。

飯局結束後,蔣麓同他回去休息,兩人很自然地又進了同一個套間。

“看你中午沒怎麽吃,下午三點還要上戲,給你削個蘋果吧。”

蘇沉掩飾性翻看著劇本,唔嗯一聲,坐在蔣麓身邊。

這是蔣麓第一次給蘇沉削蘋果。

他拿著水果刀,緊貼著表皮一寸寸地削開。

蘋果皮緋紅輕薄,在他手裏好似沒有任何阻力。

像是解開緞帶,又像是在撕開什麽。

蘇沉垂著睫毛靜靜看著他修長白淨的指尖,呼吸又停了一會兒。

他覺得奇怪。

劇組裏有那麽多迷人的前輩,可他和他們在一起交談時,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像是情緒都會被擾亂,又像是一旦靠近就會思緒混亂。

以前和麓哥在一起……會這樣嗎?

蔣麓專心削著蘋果,沒有注意到蘇沉在胡思亂想。

他本能地不想和沉沉生分。

其實不止是雙胞胎的存在,讓他意識到這些。

《重光夜》一年比一年聲名顯赫,連外國的粉絲都熱情洋溢地寫信寄禮物過來,其中有韓文、泰文、英文,不勝枚舉。

他能夠看見,蘇沉站在越來越高的地方。

他不想和他太遠。

有些模糊的念頭早已在心底過了幾遍,但蔣麓總覺得,好像不去觸碰,放在原地,就不會有事。

他不想接觸,也不想麵對,仿佛已經預知到走近那個念頭,就是沉淪的開始。

客廳裏寂靜無聲,安靜到能聽見遠處拍攝基地的電焊聲。

蘋果削好了,一整根蘋果皮果真如緞帶般連貫的平放在盤子上。

緋紅曲折,像走不完的年少心緒。

蘇沉沒接。

蔣麓看向他,抬眉似是詢問,怎麽不想吃了。

“我是有點不開心。”

蘇沉有些生硬地找回宴席間的話題。

蔣麓聽他繼續往下講,指腹一壓削作小塊,用指腹撚了喂他吃。

他極少這樣與人親近。

像是用理性控製自己不要觸碰那個念頭,又下意識會這樣做。

“因為吻戲的事?”

“嗯。”

蘇沉咀嚼著酸甜的蘋果,抱著軟枕停頓很久,小聲道:“我都還沒有接吻過。”

沒有戀愛,沒有接吻,但因為工作,要把第一個吻給注定不會有任何感情交集的人。

他說出短短這句話的時候,心髒突然開始狂跳,耳側像是噗通噗通地能聽見脈搏的聲音。

怎麽說這句話,像是引誘一樣。

蔣麓神色未變,繼續給他削果塊。

從小訓練的緣故,少年腕力極巧,分寸如尺,切下的每一塊白淨果肉都勻稱漂亮。

他明明可以就著刀背直接喂給他,仍是縱容出多餘的步驟,每次用指腹撚起來親手喂過去。

指尖與唇一觸即離,輕到像在觸碰花瓣。

“麓哥呢?”

“你拍過吻戲嗎。”

“沒有。”

“戀愛呢?”

“戀愛?”

蔣麓終於笑了一聲。

“我十四歲到十八歲都在你旁邊,我跟誰戀愛去?”

他們是這個世界裏最近的人。

蘇沉十歲進了劇組,二十歲才能離開這個角色。

整個過程裏,他們相處時間甚至會超過親情所存在的時長。

哪怕與父母都陌生了,哪怕與世界都脫節了,他的世界裏也會一直存在著他。

另一人亦是如此。

蘇沉跟著笑了一聲,把頭埋進枕頭裏。

“隻能聽顏姐安排了。”

“她如果非要拍,我也沒法拒絕。”

蔣麓輕輕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這一天過得很快。

像是人一旦有了憂慮,時間也會加速。

拍戲時蘇沉仍是全神貫注,和江煙止配合的天衣無縫,好幾條都拍得很是漂亮。

他本來以為這件事過去了,一做夢時又重現起來。

夢裏蔣麓仍坐在沙發邊,在午間暖暉裏喂他吃藍莓。

“你知道,吻戲要提前練習嗎?”

蘇沉心裏一跳,看向蔣麓的臉龐。

他有話很想說出口。

如果真的要失去初吻,他寧願……

他寧願親麓哥一下。

夢裏光影搖晃,窗簾被長風吹得飄**。

一句話始終說不出口,但後者已經俯首過來。

很輕很慢地,用唇喂了他一顆藍莓。

渺小甜味在唇齒間倏然爆開,徑直點燃全部的呼吸和心跳。

“……!”

蘇沉驀然伸手捂臉,意識到自己做了個什麽樣的夢。

他伸手拽來枕頭用力捂臉,

才沒有……沒有!

一覺睡醒,能臊一整天。

蘇沉寧可承認自己是拍戲拍傻了,也不承認自己想跟麓哥親親。

什麽蘋果味藍莓味,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他再露麵去上妝拍戲,特意查這一周的日程安排。

還好自己這周都在A組,蔣麓在B組,對手戲基本沒有,碰麵概率也小。

剛好雙胞胎招呼著一起去看道具組新做的海昉國朝服,少年索性把某些事都壓縮打包強行扔一邊,開開心心跟哥哥們玩去了。

另一邊,顏電跟本地開電影院的好友一商量,還真安排了團建。

時間定在周日下午,全影院包場,請所有人看老朋友導的大熱愛情片。

消息傳到B組,姬將軍還挑著威亞倒懸在山湖之間,中場休息時揉著手腕聽得歎氣。

“看電影?章姐他們不是說燒烤嗎。”

“燒烤也安排了,自助餐海鮮燒烤一條龍,也是顏導包了。”

蔣麓摘下寒玉冠籲了口氣,助理擦汗擦的毛巾都快濕透。

“這條過了,回頭文戲集中排,”葛導笑容滿麵道:“真是不錯,效果特別好。”

“咱們休息四十分鍾,你要是累把戰袍先解了?”

“還行。”

蔣麓想到什麽,側頭道:“沉沉周末去嗎?”

潮哥跟著在這邊跑前跑後一整天,哪裏知道A組的情況。

他摸摸後腦勺,判斷了下:“應該來。”

“就算沉沉不來,那對雙胞胎也肯定撒嬌要一起去。”

“你是不知道,這兩天拍戲啊,溫家那兩個模特沒事就在片場陪他,也是導演安排的。”

蔣麓原本解開戰甲敞風,動作微頓。

“導演安排什麽?”

“將來不是要演靈魂互換,沉沉得跟裏麵至少一個人熟。”

“然後他們交換著演,蘇沉得演其中一個靈魂上身,另一個得演元錦被換了軀殼。”

所以雖然沒有戲,但也得盡早安排好時間提前熟悉,看三方選擇確定最後換誰。

“我聽小隋說,雖然他們幾個認識沒幾天,但感情真是不錯,很合得來。”

“偶爾雙胞胎的女朋友買花,還會特地給沉沉也送一大束香檳玫瑰,好像就放他客廳來著?”

蔣麓隨手已經把戰甲卸了。

他本來打算休息十分鍾就繼續拍,臨時變了主意。

“我過去看看。”

“哎?”

潮哥沒跟上思路:“你要去哪兒啊?”

“過去喝水。”

蔣少爺做事雷厲風行,說走就走,撂了句話人都不見了。

潮哥一臉複雜地目送蔣麓騎著自行車消失在遠處。

少爺你——能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

這邊橙汁可樂雪碧管夠,你還特意拆了戰甲去A組那邊喝水,那是圖喝個水嗎!!

自行車七彎八繞,幾分鍾就轉到九百米外的另一處取景地。

那邊像是快收工了,一群人在圍著說笑。

蔣麓一蹬自行車,繞彎抄近過去看,發覺那對雙胞胎是在圍著蘇沉。

像是在幫忙梳理頭發,又像在碰蘇沉的臉。

他眸子一眯,像是感應所有物被冒犯。

剛認識幾天,靠這麽近,年紀大還不知道避險?

旁側有女場記驚呼一聲,還有人舉著相機哢嚓哢嚓拍照。

蔣麓下車快步過去,剛好和溫知幸打了個照麵。

後者剛和蘇沉合照完,笑容可鞠地舉手招呼。

“蔣麓!快過來看!”

蔣麓正吃著味,看他時眼神有點冷,穿過人群看被包圍的蘇沉。

直到碰麵,他才知道他們圍在一起是在做什麽。

溫知榮動作輕柔地鬆開指腹,把保持盒放在一邊:“好了,不舒服跟我說。”

蘇沉維持著往上看的姿勢,屏住呼吸眨了眨眼。

他仍是劇中銀發披肩的模樣,穿著錦緞長袍很是貴氣。

再看向蔣麓時,雙眸竟是流光灼灼的明紫色。

模樣仍是清冷又疏離的元錦,聲音是忐忑又可愛的沉沉。

“麓哥……我這樣,好看麽?”

蔣麓定定看他幾秒,半罐子沒吃完的醋扔到旁邊,又走近一步。

“……嗯。”

好看。

隻有你會這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