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阿姨。”
小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又問：“阿姨，那你能不能大概說一下我爸，我，我對他真的沒什麽印象……”
“這，這怎麽說呢，有些事情其實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媽笑著搖了搖頭說：“孩子，這二十年來一直不見你也有他的苦衷，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說，你還是不要多問了，我隻能告訴你他的名字，你爸叫楊死。”
“楊，楊死？”
小茹瞬間愣了，而聽到這個名字我也忍不住了，狂笑著就進了廚房，哈哈大笑著說：“小茹啊，我以為你二叔叫楊左生，你爸肯定叫楊右生什麽的，結果你爸竟然叫癢死……他不會也是因為背上長綠毛所以……”
我就單純是開個玩笑，但話沒說完已經意識到，小茹和我媽的臉上已經凶相畢露，一個拿著炒菜的鏟子，另一個拿著菜刀正切菜，手攥得青筋都爆起來了。
我一看這回可完了，一般我媽露出這表情來我肯定得挨打，現在又加了個小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哪兒知道小茹臉上的怒火卻忽然壓了下去，沒理我，又皺著眉問我媽說：“阿姨，你確定這是我爸的名字？可我這些年翻看我二叔的龍虎山典籍，幾乎龍虎山近幾代人中每一個姓楊的弟子我都知道，為什麽就是沒聽說過楊死這個名字？”
“這個有點不好解釋，你爸確實是龍虎山弟子，但卻很少待在龍虎山，而是三山輪流學藝，並且姓名不在三山任何典籍記載之中……”
“怎，怎麽會這樣？”
我媽這話徹底讓小茹我們兩個都驚呆了。
正如剛剛我爸說的一樣，三山道法相生相衝，我一個降魔龍族後人都無法亂學三山不同的道法，小茹她爸竟然可以？
“小茹，總之你就不要多問了，有些事情固定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等以後機緣到了，他回來找你，你自己問他不是更好嗎？”
小茹沉默了一下，隨後點了下頭又問：“阿姨，那我媽呢？您知不知道我媽是誰？她又在哪裏？”
小茹這話也勾起了我的好奇，是啊，小茹的父親是誰一直是我們圍繞的焦點，卻忽略了小茹的母親，為什麽她母親也沒在她身邊？又是什麽人？
“這個……對不起小茹，這我並不知情，你媽媽應該不是道門弟子，或者說可能是在我們失憶後她才出現，總之這問題，阿姨真的回答不了……”
“好吧，反正已經在心裏壓了這麽多年了，現在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
小茹尷尬笑了笑，隨後不再說話，開始認真切菜。
看她一臉的失落，我原本想過去安慰她幾句，可還沒等走上前呢，就感覺有人在背後拽我，我回頭一看，是三哥扒著門框鬼鬼祟祟立在我後麵，一看我回頭了，趕緊招手讓我出去。
我也沒多問就跟了出去，隨後三哥拽著我進了廚房對麵的空屋子裏，進去一看，左白龍也在。
“三哥，到底什麽事啊？”我問。
“等等說，人還沒齊呢。”
他讓我先坐下等，結果剛一坐下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吵鬧聲，吵鬧聲忽然停下，緊接著就見猴兒哥扛著媼進了屋，把媼往地上一扔，瞪著眼說：“我說你跑什麽呀？我們不吃你。”
“呸！聽你們說話就是放屁！”
媼雙眼含淚委屈地說：“哥們兒可是千年的靈獸啊！都他媽讓你們折騰成什麽樣了？坐騎啊？驢啊？又馱人又拉車的，哥們兒再不跑還有活路沒？”
媼說話時往桌上掃了一眼，扔這包煙，叼出一根後兩隻羊蹄子開始搓打火機，一不注意‘呼啦’一聲又燎了一撮毛，媼氣得真哭了：“我他媽遇見你們之後就沒碰上過好事！當年楊老道逼著我吃素，把我折騰成什麽樣啊！他可死了，我都沒來得及開葷呢又遇見你們這群菜貨了！讓人活不？哥們兒我也是一條生命啊！鮮活的生命啊！為什麽我的人生裏到處都是你們這種他媽的坎坷？”
“行了兄弟，你先別激動，別激動。”
一看媼要崩潰，我趕緊幫忙把煙給它點著，媼用蹄子縫夾著煙一口一口嘬，怎麽看都跟情場失意的多情浪子似的。
見它情緒平複了下來，我問三哥說：“三哥，你把大家都叫過來到底什麽事啊？”
“既然大家到齊了，那我就直說了。”
三哥一伸手把媼嘴裏的煙搶了過來，嘬了一口說：“哥兒幾個，我歲數最大，討個大說是你們哥哥，今兒哥哥我問你們一句話，楊道爺的仇，咱到底報不？”
三哥一句話把我們都給說愣住了，沒人回答。
屋裏沉默了很久，左白龍沉沉開了口：“當初我愧對於師傅，他的仇我一定報。”
“很好，小白龍你是條漢子！”
三哥一挑大拇哥，又問猴兒哥我倆報不報仇？其實他就多餘問，這仇怎麽可能不報呢？
隨後三哥掃了媼一眼，沒直接問，反而是又對我們大家說：“各位，既然咱們都決定報仇，那麽就都是血氣方剛的兄弟，不如這樣，誰要是不打算報這仇，咱就把他扔鍋裏涮羊肉咋樣？”
媼終於聽不下去了，立起來吼道：“老三你少指桑罵槐！涮羊肉？這屋兒裏全算著，就他媽我能涮羊肉，你明顯是針對我！”
“我就是針對你，誰讓你長得最磕磣呢。”
老三一瞪眼，又說：“我就明說了吧，李書海三番兩次害咱們，我忍不了了，我知道他在哪兒，今晚我要去找他報仇，你們要是個爺們兒的就跟我一起去！到時候咱們不光收拾了他，沒準還能套出關於巫鬼教的線索來，你們看怎麽樣？”
“三哥，我跟你去！”
我第一個站了起來，隨後猴兒哥也舉起了手，媼卻一臉不悅地問：“老三，這是你們事跟我沒關係，為什麽還非得算著我？”
“你這不廢話嗎？我車沒油啊，你讓我們走著去啊？”
“你……”
根本沒等媼抱怨，我們的目光都已經掃向了左白龍，就見左白龍麵沉似水，沉默許久後才冷冰冰開口說：“我也想為恩師報仇，但前輩有言在先，我們當務之急是保護好天師印和艾娜，如果冒然行動的話……”
“白龍，你想多了。”
三哥勸說道：“這裏有兩位前輩和小茹坐鎮，還有那個倒黴鬼在，誰敢來送死啊？說句難聽的，除了你左白龍有真本事之外，剩下我們三個廢物算哪根蔥啊？在不在都一樣！我之所以把你也叫了過來，就是以為你在的話比較保險，咱晚上偷偷動手，過去把李書海收拾一頓就回來，你不說我不說，兩位前輩是不會知道的……”
三哥似乎把左白龍說動了心，想了一下之後，最終狠狠點了下頭。
“好，這次我就聽你的！”
三哥抽了口煙，於是又說：“計劃我都想好了，很簡單，我已經叫小陳、老趙他們打聽過了，李書海今天上午帶著人在墓園裏收拾了半天，都累得灰頭土臉的，晚上準備請那些兄弟去澡堂子洗澡，連時間我都打聽好了！這回咱不跟他玩虛的，從正門衝進去直接幹他，白龍打掩護，猴子竄稀術中單搶人頭，我、小馬還有媼負責給你打助攻，就不信這回幹不死一個李書海！”
三哥說完大家都說好，這還真是個天衣無縫的好計劃，一點都不費腦，就剩硬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