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阿遠被辭退了，當牛做馬這麽久，說不要就不要了，耍猴呢，這是怎麽回事，沒這樣欺負人的。”公公和婆婆義憤填膺，在家裏暴跳如雷，恨不得把城投大廈給炸了。

姚遠賭氣地躺在**，半天不說一句話。

甜甜極力解釋，無奈公婆一句也聽不進去。

“阿遠難得這麽勤奮，每天起早貪黑，從未這麽上心過，連遊戲癮也快戒了，好不容易上了道，又打回原地了，擱誰誰心裏好受啊。”

“你那個姐和姐夫，是個啥樣的人，我們不了解，怎麽這麽不靠譜啊，還是親戚呢。”

“爸媽，他們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不要亂說。”

“甜甜，你是不是故意找事，嫌我沒給你做試管的錢，就攛掇你姐幹這事。”婆婆突然矛盾轉向甜甜，指桑罵槐，竟然想到這一出。

甜甜委屈地掉眼淚：“媽，你說什麽呢？姚遠沒工作，對我有什麽好處。我難道不希望他進城投，我腦子進水了。”

“好，好，算我老糊塗了，不過，這不合常理呀，當初說得好好的，試用期完了就轉正，怎麽，還不到半年，就說話不算話了。這領導說不要就不要，怎麽就考慮考慮我們的感受？”

“對，我們去投訴，打市民熱線。我就不相信沒人管。”

······

“笙姐，這是怎麽回事呀？”為了安撫怒火，避免戰況升級，甜甜撥通了南笙的電話，開了免提。

“甜甜，我正想找個時間給你好好說說，向博也怕你有所顧慮，哎，千言萬語，隻能怪現在經濟形勢不太好，各個企業都在裁員，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大型國企，更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閑錢養人的道理，以前塞進去個人也沒什麽，可現在今非昔比，進新人是要領導班子開會決定的。再說你向博哥現在正處於事業上升期，他也不能不顧大局硬往裏塞人，不過，你別著急，他說了，阿遠的工作他會考慮的，讓他在家先歇一陣，有合適的，再給他張羅。阿遠這麽能幹，肯定不愁找的。”

本來是求著人家的事情，還要笙姐反過來安慰，甜甜很知趣：“不是的，笙姐，你和向博哥肯操心，我們就感激不盡了。以後來日方長，還得你們倆多操點心。”

“放心吧，甜甜，我也盼著你好呢。試管的事情怎麽樣了，再進軍嗎？我看好你啊。”

“還行吧。”

掛了電話，公婆怒氣未消。

“還不是考慮自個的前途，把姚遠的事給耽誤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話放之四海而皆準。”公公大徹大悟。

“爸媽，你們在這發牢騷有什麽用，決定權在人家手裏。”姚遠估計是聽見了剛才電話響，安耐不住下了床，“甜甜，我們同事都說了，老師傅馬上退休了，空出來個職位沒問題，憑著向博哥的地位和影響力，沒人會說啥的。”

“向博哥比你考慮得多，他是個慎重的人。”甜甜隻能慢慢安慰這一大家子。

“會不會是我們沒怎麽表示過，我聽說他們這一行很講究人脈資源，牽線搭橋，要不我們也送送禮？”公公略有所思。

“送什麽？三瓜兩棗，人家又看不上眼，再說，我和笙姐是表姐妹，她不會不幫我的。”甜甜哭笑不得。

“表姐又不是親姐，再說，又不是她幫，是她老公，隔著一層呢。誰知道他夫妻倆關係怎麽樣，表麵夫妻多的是，我還聽說，向博哥在外可是彩旗飄飄呢。”姚遠不以為然。

“你胡說什麽呢，人家是模範夫妻，伉儷情深，你不要口不擇言。”

“好，好，怪我什麽都沒說，為什麽倒黴的總是我，難道就沒有挽回的餘地嗎?”

“是呀，甜甜，要不你買點上好的煙酒，給你姐夫送去。”婆婆茅塞頓開，忙跑進臥室。

“給，這是5000塊錢，你拿著。”

“對，買條中華煙，劍南春，五糧液什麽的，買一箱，多少總是我們的心意嘛。”甜甜頓時目瞪口呆，二老真是大手筆。

“爸媽，這個就不用了吧。姐夫肯定不是因為這個才不幫忙的。”甜甜忙將燙手的山芋放在茶幾上。

“孩子，這你就不懂了吧。人事人事，有人事才能辦事，禮多人不怪。再說，他不也得打點一下什麽人事科財務科的領導嗎？你給姐夫說，不夠的話，花個兩三萬的，應該的。”公公豪爽地指點江山。

“兩三萬，夠做試管了。”盧甜甜覺得不可思議，公婆怎會如此慷慨。

“花錢買個穩定工作，值得。”公公轉身盯著甜甜，降低了語調，“你去探探你姐的口風，怎麽送，多少合適，我和你媽把錢取出來，隨時備著。”

盧甜甜心裏五味雜陳，為兒子舍得花錢，為孫子怎麽就摳摳索索？

“我試試吧。”半晌，甜甜覺得拗不過，勉強答應了。

······

“姐，我去給你送禮。”盧甜甜給南笙打電話。

“是嘛，求我什麽事，我可是收禮不辦事呦。”南笙打趣道。

“還不是姚遠工作的事情嗎？這件事就沒有緩和的餘地嗎？”

“我聽向博的口氣是挺認真的，而且已經通知過姚遠了，恐怕是覆水難收。甜甜，實在對不住啊。”

“沒什麽，我婆婆難得大方一次，給了我5000塊的活動資金，咱倆去大吃一頓。”

“是嗎，公款消費啊，還是我請你吧。”

“放心，這是老姚家特批的。我做試管受了這麽多罪，就當是犒勞犒勞自己，還有你。”

“好，舍命陪君子，發我地址吧，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