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博沉思了一會兒,是傅小潔約她出去的,不管是主觀願意還是在汪思達的指示下,他都不想把她牽扯其中。
“別報了。就算是抓住那三個小毛賊,八成也問不出什麽。他們也沒得逞,我還捅了別人一刀,不知道情況咋樣了。”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得逞的話,你還能囫圇個躺在這。你這腹部被人捅了一刀,幸虧沒傷到要害,不過也得休養一段時間。”張石望著差點殘廢的向博,鐵青的臉。
向博笑了笑,自我安慰道:“我給你講,我小的時候最大的願望是和歹徒搏鬥,這次終於如願以償,還光榮掛彩了。”
“你就嘚瑟吧。”
向博自從記事開始,就被爸爸逼著在大院裏紮馬步,站軍姿,稍大點舞刀弄槍,寒暑假更是勤練不輟,在全國的散打比賽中還得過獎。
“長時間不練,手生了。否則,就他們那幾個三腳貓的功夫,我一定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你就吹吧。”張石看著滿身的繃帶,“要不,我們找些人,把那個老狐狸揍得滿地找牙。”
“你腦子進水啦,這種餿主意也能想起來,你想進局子呢。”
向博狠狠瞪了一眼,想踹他一腳卻疼得連腿都抬不起來。
“這些天,你也小心點,我們兩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我知道,那她不會對嫂子有什麽不利吧。”
向博眉頭一皺。“諒他也不敢,他要是敢動南笙一根汗毛,我跟他拚命。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你要和嫂子打電話?”
“你一會給她打。”
“你怎麽不和嫂子說?”
“她現在不理我,我說什麽她也不會信。”
說著,向博撥通了汪思達的電話。
“向總,您怎麽舍得給我打電話啊?”對方格外的客氣和禮貌,“聽說你受了點傷,正想去看望你呢。”
“汪總的消息可真靈通啊。”
“那是,向總您是什麽人啊,您一生病,這整個梅城都得跟著感冒,您的身體健康可是關係著咱們的城市建設,長遠發展呢。”
“我是想更好地為梅城服務,隻可惜,流年不利,一不小心被狗咬了一下。”
“是嗎?那可得小心點,這狗發起瘋來呀,那可是會咬死人的。”汪思達有些陰陽怪氣。
“不過,我向博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惹我,我奉陪到底。”
“那是,向總文武兼備,誰敢惹您呢。”
“和我鬥,玩明的陰的,都行,我有一個底線,不要碰我的家人。否則,他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向博一字一頓地說著,聲調不高,卻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
“實話說了吧,梅城市公安局長石鵬是我表兄,在梅城這個地盤上,是天晴還是天陰,我說話還是有效果的。能和我作對的人,還沒有誕生。有些人,如果坐不住,非得想興風作浪,不妨試一試,向某隨時奉陪。”
汪思達掛了電話,氣得將手機扔了兩丈遠。
“向總,您和梅城市公安局局長還真是表兄弟啊?”
“唬他的。”
“啊?!”
“不過也不算騙他,梅城市這麽大地盤,通過一兩個人不就攀扯上了嘛。”
張石點了點頭。
“向總,這次他們也沒有得逞,你還是小心點吧。你原先的公寓安全嗎?安全保障恐怕不行,需要我幫你再找個地方嗎?”
“好吧,那就挪個窩,多事之秋。”
“對了,石頭,幫我打探一下,傅小潔的情況。”
“怎麽,你還真關心她呀,是她騙你出去的,她和汪思達肯定是一夥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傅小潔不是那種人。”想起那張孤苦無依的麵龐,向博怎麽也沒法把她和汪思達那樣的人聯係起來。
“你個大男人還直覺,能準嗎?你就是被傅小潔給騙了,從一開始就是,她就是罪魁禍首,害得你和嫂子鬧離婚。”張石義憤填膺,但一想想,好歹是個孕婦,“哎,冤孽呀。”
“幫我把5萬塊錢給她吧,她也不容易。”
“你對這樣的女人上心,也不知道動了哪根筋。”張石抱怨著,惺惺離開。
······
張石的電話:“向總,我打聽過了,傅小潔還在思達集團,看樣子過得還不錯,聽說她媽媽前段時間去世了,過兩天,我親自把錢給她送去,你就放心吧。”
“辛苦。”
向博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上班快十年了,不是五加二,就是白加黑,整天忙得像陀螺,這下也該犒勞犒勞自己了。
向博看看書,聽聽音樂,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隻是,看到別的家屬關懷備至、噓寒問暖,心裏一陣落寂。
“今天看起來好多了,能下地走兩步了。”張石提著水果籃和飯盒走了進來。
“這是我媽燉的排骨湯,你嚐嚐。”
“太麻煩了。”
“應該的,我可盼著你快點好起來。”張石說著,有點感動,“向總,這段時間發生這麽多事,你都這麽泰然自若,還是以前那個你,沒有被打倒。”
“說啥呢,身正不怕影斜,我是打不死的小強。”說著,亮了亮胳膊上健碩的肌肉。
“那你為啥非得讓我保密呢,你住院了,連個探望的人都沒有。”
“我想清淨,人來人往的,煩死了。你該上班上班,不用天天來看我,這裏有醫生護士,有護工,挺好的。”
“可這也太清淨了吧,冷冷清清,孤家寡人一個,就你這還鬧緋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左擁右抱,多麽瀟灑快活呢。”
“你別在這諷刺我了好不好,這就叫自作自受,記住了吧,把我當反麵教材,可別一失足成千古恨。”
說著,拉過身旁的被子,蒙上了腦袋,送客。
張石知道他心裏不好受,靜默了一會兒,黯然離去。
······
南笙將車停在了醫院停車場,還好,晚上車不多,車位好找。
晚上八九點,醫院整個大樓依然燈火閃爍,但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喧囂,一片靜謐安寧。
以前,她在這裏住院,向博總是這個時候去,忙活了一天,過來陪她說會話,或者什麽也不說,兩個人就那麽相互挨著,或者去頂樓露台看星星看月亮······
那是她一天中最期盼最幸福的時光。
“護士,向博是幾號床?”
“請稍等,我查查。”值班護士微微抬頭,“12號病房。”
“好的,謝謝。”
10,11,12。
前麵就是了。
裏麵似乎有女人的聲音。
南笙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老公,吃點水果,吃點嘛,你一天都沒喝水了。”
南笙心裏一緊,她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放那吧,哎呀,我沒胃口。”男人撒著嬌。
不是向博的聲音。
南笙站在門口,挨著窗戶的病**,一個女人正在搖著老公的胳膊,勸說著。
緊挨著門口躺著的,正是向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