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一號樓的大門被猛地打開,寬敞奢華的大廳終於暴露在陽光之下。

“汪思達,這是拘傳證,跟我們走一趟吧。”兩個穿著製服的刑警威嚴地站立在門口。

汪思達整了整衣領,舒了一口氣,反倒比之前鎮定了許多。

“小潔,你要好好的,知道嗎?”汪思達走的時候,眼裏滿含著不舍和無奈,“小潔······

我對不起你。”

“這位女士,請你趕緊離開這裏,這裏有涉案財物,也是重要的交易場所,一號樓馬上要被查封。”

很快,長長的白色封條將這座神秘而奢華的大樓緊緊封上,格外醒目。

一時間,思達集團總裁被采取刑事強製措施,成為了梅城市的頭條新聞。

很快,這座城市也將迎來新一輪的洗牌。

······

汪思達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傅小潔終於自由了,連空氣都是自由的。

她壓抑了太久,終於掙脫著牢籠,重獲新生。

她帶著向博給的5萬塊錢,孑然一身,毅然決絕的離開了思達集團的大門。

梅城頭條,汪思達涉嫌案涉故意傷害、行賄、組織領導黑社會組織罪等,等待他的將是無數次的審訊和漫長的刑期。

思達集團人心惶惶,謠言四起,內部四分五裂,你爭我鬥,大廈將傾,而這一切都將和她無關。

······

梅城市醫院。

“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各項指標正常,你現在做引產,恐怕不合適,這是一條生命啊。”

唐平醫生對前來就診的傅小潔婉言相勸。

傅小潔低頭不語,眼裏閃爍著淚花。

患者顯然有難言之隱。

“當然,生育權是你的權利,你想要終止妊娠的話,需要提供一些資料。我們也得按照規定實行引產手術。”說著,唐平指了指牆上張貼的流程,“拍下來吧,材料準備好了趕緊過來,越早越好,胎兒越大,對你身體的創傷越大。”

傅小潔抬眼看了一眼,終止妊娠需要提供的材料:當地計劃生育部門的開具的引產證明,

醫院出具的寶寶發育異常或其他疾病狀態的診斷證明,夫妻雙方的身份證複印件······

“這些,我都沒有。”傅小潔麵露難色,“醫生,那該怎麽辦呢?”

“我勸你還是和家人商量一下吧,你的生命健康很珍貴,女人,要先學會愛自己。我不知道你遇到什麽樣的不幸,孩子的父親如何,可孩子是無辜的,記住,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難道就不愛他(她)嗎?”

傅小潔默默離開了就診室。

是的,她不愛他(她)。

一直以來,她都把他(她)當做恥辱、負擔、累贅,不止一次地想要拋棄,她不想和汪思達牽扯上一丁點關係。

她絕過食,故意摔倒過,傷心抑鬱過,期盼著流產,可肚裏的孩子卻頑強地生存發育下來。

她摸了摸肚子,裏麵的胎兒像條魚兒似的翻騰,有時候踢得她肚子疼,一股莫名的感覺溢滿全身。

是的,汪思達已經走了,這個孩子是她自己的,完完全全屬於她的。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這個幼小的生命是她唯一的陪伴。

她該何去何從呢。

墓地。

媽媽,我要開始重新生活了。

媽媽,你說,這個孩子我是要呢,還是不要?

回答她的隻有柔和的風、微涼的雨。

她想起媽媽常說的話:“孩子,媽媽希望你能夠找到愛你的人,你愛的人,相守一輩子,好好過日子。”

愛我的人,我愛的人。

她摸了摸日益豐隆的肚子。

······

張石開著專車接向總上班。

“向總,汪思達已經刑拘了。”張石高興地向向博匯報著。

“我知道,聽說涉案金額巨大,性質惡劣,他可是掀起了一場不小的地震呀。”向博望著車窗外,“梅城的天氣晴朗多了。”

“你說是怎麽查出來的,難道是狗咬狗?或者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被揪出來了,或者得罪了屬下,被叛變了?”

“不好說,現在梅城市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著這件事,其中還牽扯到許多人物,這下可要進行地毯式排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牽涉其中。”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人在做,天在看,當初他誣告你,往你身上潑髒水,這下好了吧,自尋其果,活該。”

“聽說上邊很是重視,我們單位裏也要進行整頓,這幾天又有的忙了。”

“可不是,一有事就把你召回來了,你可是前期經曆過排查的,組織上認定的根正苗紅的人,上邊可是重視得很呢。”

“怎麽,你就沒想到被提拔的那一天,隻要行端坐正,咱們好好幹,上邊還是會看到的。”

“借向總吉言,我跟著你肯定好好幹。”

“哎,你有傅小潔的消息嗎?”向博忍了半天,終於問道。

“我問過她同事,都沒見到她,也沒有她的聯係方式。”

“難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會不會和什麽案件也有牽連,她和汪思達在一起那麽久,說不定早就穿一條褲子了。向總,我說了你別生氣啊,好多人都說她是汪思達的情婦,倆人肯定有一腿。這傅小潔啊,就不是什麽純情少婦,就你還死心眼,送錢送物的。”

張石開著車,發著牢騷,“肯定是這樣,她才沒臉見你,不過,我也納悶了,上次我替你給她送錢的時候,她可是沒半點拒絕,連個客氣話也沒有。女人啊,真是搞不懂。”

向博坐在後座上,陰沉著臉。

“她躲起來了也未可知,一個人如果真的不想讓你找到,你是找不到的。”

“希望她好自為之吧。”良久,向博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重重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