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門口的打情罵俏被夏凝盡收眼底,她眼底染上陰霾,拳頭緊緊攥著。

傅菡迎著風的樣子很美,夕陽灑落,為她鍍上了一層金光。賀行眼神微沉,視線收不回來了。

“走吧?賀總追出來,不就是為了送我回家的嗎?”

她掩去先前的笑意,帶著幾分涼薄和隨性,淡漠地向賀行發出邀請。

有順風車,不坐白不坐。

賀行回神,沉默著按下鑰匙,將車門打開。

傅菡前腳剛踏上車,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毫無防備之下她仰麵躺在後座座椅上,而賀行俯身將她禁錮在雙臂之間,兩人的臉就在咫尺,姿勢無比曖昧。

“賀總,您這是饑渴了?”她不給麵子地勾起唇角,打量的視線緩步下移到賀行的脖子,腰,腹部,再往下……

男人麵部果然抽搐起來,薄唇抿成一條長線:“傅菡,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那倒是沒有,不過賀總這是打算讓人圍觀嗎?三年不見,你倒是開放了許多。”

賀行被她念叨得頭皮發麻,咬著牙極力抑製情緒。

傅菡偏頭瞥了一眼還站在身後他身後的夏凝,眉頭一挑,饒有興味地說道:“再不起來,你那小嬌妻可就要哭出聲了。”

她好像並不懼怕被自己強行親熱,卻又口口聲聲說著早已不愛。

傅菡,三年不見,你怎麽變得如此隨便了?

賀行黑眸中的陰霾不減,卻也沒了興致。撐著椅背起身,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不是小嬌妻,也別誤會,我隻是腳滑摔了一跤。上車吧。”

他還極其紳士的伸出手,企圖去拉傅菡。

恭敬不如從命,搭上賀行的手,傅菡坐起來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若無其事地看著四周的風景,就連眼神都沒給夏凝一個。

夏凝咬著牙,胸腔裏壓著一股氣,無處釋放。

“行哥哥,能不能也載我一程?”她攔住要上駕駛座的賀行。

賀行隻淡淡地瞥她一眼:“我還有事著急回家。我幫你叫個司機吧,你在這裏等等待會兒自然會送你回去。”

他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手機,給司機發了定位。

夏凝的臉慘白慘白的,卻隻能沉默。

甩掉她後賀行終於上了車,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你倒是狠心。”傅菡打趣,剛才夏凝的臉色她三年前倒是的確沒見過,不過為了一個男人如此,如今的她隻覺得愚笨。

賀行開車,眼神裏是她看不懂的沉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這是在向自己解釋,他對夏凝一直隻是仁義嗎?

傅菡勾唇,撐著頭看向窗外,這男人犯賤起來,還真是不一般。

到家後賀行主動幫傅菡扛那個沉重的攝像機,剛拎起來,攝像機的重量便讓賀行眼神冷了冷:“以後這種麻煩的活,可以交給下人去做。”

“怎麽,賀總這是心疼我了?”傅菡漫不經心地邁著步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踩著地麵上的紋路,活像個活潑的小孩子。

賀行掃她一眼:“你若是安心在家做賀太太,也犯不著做這些粗活。”

今天的拍攝他全程看在眼裏,難不難他自有定數。

傅菡抬眸,眼裏染上幾分笑意,嘴角勾起:“賀總還是收了那個心思吧,爺爺都已經答應了我退婚,我們的婚事八字還沒一撇,你能奈我何?”

說起賀老爺子,賀行的臉不出所料地黑了下來:“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爺爺說的話,不算數。”

“哦,不算數。”她話鋒一轉,那抹玩味的笑容再次浮現,手指輕輕勾著發絲,她笑道,“那是不是當初爺爺定下的婚約也不算了呢?”

賀行臉色冰冷,猛然回頭:“傅菡!你一定要和我撇清關係?”

可傅菡隻笑,從他手裏奪過攝像機,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臥房去了:“撇清不撇清的,您自己還不清楚嗎?”

房門緊閉,賀行的頭刺痛起來,他伸出右手緊緊按住額頭,想緩解一下疼痛,洶湧的煩悶感又從心底湧來。

真是鬧心。

他越來越看不懂傅菡了,看不懂她到底想做什麽,也看不懂她究竟是什麽想法。

賀行還有公司的事要處理,並未多做停留,開車徑直朝賀氏集團去,剛剛走進辦公室,身後一個優雅溫潤的男人便氣勢洶洶走來。

夏成一步踏入賀行的辦公室,砰一聲關上門,那雙溫柔的眸子少見地染上了不滿:“賀行,昨晚的事你還沒給我們夏家一個交代,今天怎麽還要到夏家去欺負我妹妹?你現在是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是嗎?”

他眼睛都沒抬一下,坐下後拿起筆,輕翻書頁:“夏凝跟你告狀了?”

夏成剛欲出口的話一噎,頓了頓又抑製住那稍顯急促的呼吸:“我會連自己妹妹有沒有受委屈都看不出來嗎?而且昨晚的宴會,你可是打著要與傅菡結婚的旗號舉辦的,我問你,那夏凝呢?”

賀行深邃的黑眸裏平靜如死水,雙手在桌麵上交握:“我似乎從未說過我要娶夏凝,你問我夏凝如何,自然還是和以往一樣做普通朋友。我與誰結婚,又跟她有什麽關係?”

“你明知道她喜歡你!”夏成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哐當的響聲甚至傳到了門外。

賀行眸中總算是有了些情緒,冰冷的怒意從他眼底爬上來,視線上移,他道:“因為她喜歡我,我就要娶她嗎?我是有婚約在身的人,若要講道德道理,她也該知道不能喜歡我。”

這句話可謂是徹底激怒了夏成。

他算是看明白了,賀行執意不給夏家一個交代,明裏暗裏都維護這傅菡那個女人,也怪不得夏凝回家時哭得那麽撕心裂肺。

這哪裏是受了委屈,分明就是被剜了心!

“賀行,難道你就真的忘記了當年我母親對你的救命之恩嗎?夏凝才是你應該娶的人!”

賀行的臉瞬間陰沉。

這是情急之下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可以拿出來當籌碼了?

“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威脅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