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林廠長 第一七三五章 誰敢保證？
馬司長的這話一出口，不僅是這個發動機研究所的專家們一臉不善的望著他，哪怕這些名義上掛著波音旗號的美國專家們也齊齊的怒視著他。
國內的專家還好些，人家畢竟是部委領導，可老外多直接啊，羅比毫不客氣的道，“馬先生，這不是您的專業領域！”
這話用我們比較容易理解的話來說，那就是“傻逼！不要用你那隻有50的智商來揣測我們用180的智商製造出來的東西！”，剛剛還得意洋洋的馬司長一張臉頓時就紫了，手指頭都氣的直哆嗦：這幫子混賬老外，真是太他媽混賬了！
隻是馬司長沒有心思、同時也沒有那個膽子來找美國人的麻煩，隻好將自己肚子裏的火氣發泄到林鴻飛身上，“林鴻飛，你怎麽搞的？”
林鴻飛眉頭頓時就是一皺！
是的，馬司長是中央某部委司局級幹部沒錯，可中航工業第二集團可是正經的中央骨幹級國企，在國企當中排名第八位的，論起影響力來比很多排名不怎麽靠前的中央部委還要大的多，自己給這貨麵子是一回事，但絕對不是讓這貨蹬鼻子上臉的。
林鴻飛剛要頂回去，陪同參觀訪問的國防科工委丁主任毫不客氣的就罵了回去，“混賬東西，怎麽說話的？！”
“呃……我……”看著須發怒張的丁主任，馬司長頓時傻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林鴻飛的行政級別不高是一回事。但人家可是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真正的一把手，這麽一號人物。是自己能夠隨便得罪的嗎？
須臾間，馬司長的一張臉頓時就變成了青色，剛才的囂張跋扈再也不見，望著林鴻飛囁喏了兩下嘴唇，剛要說兩句軟話，卻不防丁主任極不耐煩的揮揮手，“還在這裏傻站著幹什麽？趕緊給老子滾一邊去！”
軍人嘛，說話就是這麽粗俗和直接。
剛剛還臉色發青的馬司長。一張臉瞬間難看的如同開了個染料鋪似的，雖然他知道丘八們都粗俗，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粗俗到這個份上：當著外賓的麵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留？艸他媽＆的老子的麵子都丟到爪哇國去了。
隻是馬司長再憤怒又能怎樣？人家丁主任可是正兒八經的國防科工委主任，響當當的中將軍銜，據說接下來很有可能再進一步，直接晉升為上將，這麽一號前途遠大的大人物。又豈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廳局級幹部惹得起的？心裏揣摩了明白了這一點的馬司長，強忍著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抽了耳光的極度羞辱感，灰溜溜的的躲在了隊伍的後麵……他隻感覺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似有若無的看向自己，那目光中充滿了嘲笑和諷刺……
可憐的馬司長，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隻是這個時候沒有人管馬司長好不好，所有人都被林鴻飛的這個怪異的“航模”給震驚了。丁主任更是腆著臉湊到林鴻飛跟前，“小聲”向林鴻飛問道，“鴻飛啊，這東西是……”
“我，我設計的一個航模。”林鴻飛這混蛋的嘴巴也夠嚴的。死咬著“航模”這倆字不鬆口。
此話一出口，大家頓時就一陣撇嘴：你丫還能更無恥一點不？
就連感覺自己家錢包被偷了的美國人都一個勁的狂撇嘴：明明是偷了我們的東西準備仿製的高比例模型。你丫竟然還嘴硬的說是航空模型？你丫還能更無恥一點嗎？誰家的航模是在一個高度保密的航空發動機研究實驗室裏搞的？
諾斯羅普.格魯門的高級工程師羅比第一個就忍不住跳了出來，“林，既然是航模，可以給我們看看嗎？”頓了下，似乎覺得自己這話的說服力不夠強，羅比又補充了一句，“嗯，此行來的都是波音公司的航空專家，或許我們可以幫一些忙。”
“不好意思，隻是我送給我妻子的結婚周年禮物，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看，”林鴻飛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一點都不給美國客人麵子，當然，理由也無懈可擊，“而且這飛機現在還沒有裝發動機，不能飛。”
“這真是太可惜了，”羅比臉上的失望溢於言表……我們有理由相信，這貨肚子裏的失望絕對是臉上失望的幾百倍，此時此刻，羅比絕對可以肯定，林鴻飛一定通過某種自己不知道的方式從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得到了“高空持久性概念技術驗證”計劃當中的“全球鷹”高空長航時無人偵察機的原型機設計資料。
雖然羅比很好奇林鴻飛是怎麽得到這些資料的，要知道，“高空持久性概念技術驗證”計劃可是現階段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最重要的機密之一，被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高層視為諾斯羅普.格魯門下階段重返美國軍用航空器市場的一枚重要的籌碼，幾乎用上了所有可能的保密措施，按說在這種保密等級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將資料泄露，但……眼前的這一切怎麽解釋？
一瞬間的功夫，羅比心裏真的有些迷茫，但不過是幾秒鍾的功夫，羅比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個蓋著一塊布、露出個和B—2隱形戰略轟炸機的機頭一模一樣的那個模型，“但是這個呢？”
這個？林鴻飛的目光落在那個B—2“航模”上，臉色頓時大變。
“這個啊，”林鴻飛臉色的變化隻是一瞬間的事，下一秒鍾，他就飛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笑著對羅比道，“這個啊，這個也是航模，嗯，剛剛那個是送給我妻子的，這個是準備在結婚紀念日的時候送給我自己的，到時候我們一起玩。”
隻是眼尖的老美們發現。林鴻飛的笑容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些勉強。
略略一頓，林鴻飛的目光不經意落在那個飛翼布局、無垂尾的“航模”上。不過很快就將臉扭向羅比，對羅比道，“羅比先生，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們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你們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的B—2隱性戰略轟炸機簡直就是一件藝術珍品，那個……我的這個航模不用給你們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交專利費吧？”
“不用……”羅比無比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個“NO……”來，那艱難無比的樣子，簡直比吃屎還難。
那些正死死盯著林鴻飛、唯恐漏了林鴻飛臉上哪怕一個最細微動作的波音公司的“專家”們更是驚愕的發現。林鴻飛的表情竟然更多的是……氣急敗壞？惱羞成怒？
嗯？嗯……在最開始的一愣之後，所有密切注意著林鴻飛的人頓時就覺得林鴻飛的反應不但是正常的，而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肯定是在吩咐下麵的人做好隱藏工作的時候，工作人員疏忽了，以至於出現了如此之大的被動唄！
至於當場發怒？拜托！你當這是玩家家酒嗎？
至於林鴻飛說是送給自己的、為什麽和羅比說專利費之類的事兒，不用林鴻飛自己說，理由就迅速的被這些老美們給腦補了出來：這個時候不這麽說還能怎麽說？
難道說他們正在試圖對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的驕傲：B—2“幽靈”隱性戰略轟炸機進行逆向仿製？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承認吧？
是的。雖然以中國人那落後的航空科技水平，短時間內他們不可能逆向研製的出來，但誰敢保證這些資料不會給他們以啟迪？
自蘇聯解體之後就陷入了獨孤求敗境地的美國人，現在迫切的需要為自己尋找一個對手，以避免美國因為沒有對手而陷入自我毀滅，而顯然。擁有世界第一大人口、有著這個世界上和美國、俄羅斯一樣最齊全的工業門類、經濟正飛速發展的同時還和美國有著不同意識形態的共和國就落入了美國人的眼中。
在美國人的眼中，共和國真真切切的是一個好對手。
“那就好，那就好，”林鴻飛似乎鬆了一口氣，“如果要交專利費。那肯定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嗬嗬……”羅比笑的幹巴巴的，他從來沒想過。作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自己竟然會在有一天有種想要掐死對麵這個混蛋的衝動，但看到林鴻飛那張臉，怎麽就那麽賤呢？賤的總有種讓人忍不住一拳砸在上麵的衝動。
……………
林鴻飛明顯的不想在這裏多呆，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就向周圍的人使了個顏色，同時不管斯通.塞弗是否樂意，拉著他就往外走……當然，林鴻飛的這個表現，落在了美國人的眼裏，立刻又有了這貨是做賊心虛。
因為這一出，波音的一行專家當中有好幾位看上去似乎都意興闌珊，走路都沒有多少精神頭，甚至對於此行最重要的一件事：接下來的D—30KU渦輪風扇發動機的核心機的第一次點火試運行都沒有了多少精神。
一台功率範圍在90千牛至125千牛之間的小涵道比渦輪風扇發動機而已，不要說D—30KU，就算是俄羅斯人最先進的PS—90A大涵道比渦輪風扇發動機的性能數據，美國不一樣是了若指掌？根據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計算，D—30KU發動機確實是還有一定的升級潛力，比如通過增加增加比、增大涵道比的方式，大致可以將D—30KU的推力增大到150千牛左右，但最多不會超過160千牛，D—30KU那如同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JT8D小涵道比渦輪風扇發動機一樣落後的設計，注定了這種發動機的潛力不大。
當然，若中國人真的能夠在D—30KU的基礎上搞出一台160千牛的大涵道比的超級版本D—30KU發動機，那也算是中國人有本事，但……他們有這個本事嗎？
和這件事相比，波音公司的一眾專家們……最起碼是名義上屬於波音公司……在草草的看了這個順利無比的點火試運行之後，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匆匆的返回了賓館。
“老板。這些美國人似乎不太熱情啊。”望著那幾輛近乎於狼狽逃竄的中巴車，王國梁站在林鴻飛的旁邊。語氣很是猥瑣。
“熱情？熱情就怪了。”林鴻飛很理解美國人為什麽這麽激動，這事兒不管換在誰身上，估計情況都不會比這些美國人好到哪裏去。
“嗬嗬……”王國梁笑的很得意，作為這次計劃的執行者之一，他很清楚美國人這次掉坑裏了，掉大坑裏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越發的得意。“看來美國人這次要大出血了。”
“誰知道呢，”林鴻飛卻並沒有這麽樂觀，“剛剛搞垮了蘇聯，又在伊拉克戰場上好好地show了一把，現在正是美國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牛逼的不行，到底能不能行還說不定呢。”
“美國人肯定會栽跟頭！”和略顯信心不足的林鴻飛相比。王國梁的信心反而更足一些，他略略一頓，聲音壓低了一些，“鴻飛，這陣子你……該準備秘書了。”
“這麽快？”林鴻飛歎了口氣，老王家要入股光大集團、同時插手光大證券和光大銀行的事兒。這麽快就要塵埃落定了嗎？不過想想也是，都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了，也該有個準消息了。
“差不多再有半個月吧……”王國梁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舍，“不過我還能再堅持一個月。”
林鴻飛就默默的點點頭。
王國梁是個很稱職的秘書，有他在自己身邊。所有的事情都幫自己安排的井井有條的，但還是那句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身為領導，也沒有理由攔著自己的秘書奔赴更好的前程，更何況王國梁給自己當秘書，本就是奔著要鍛煉的目的來的，能夠在自己身旁擔任這麽長時間的秘書已經有些出人意料了。
“也好，”沉默了良久之後，林鴻飛終於開口了，“好好幹，不要丟了咱們的臉，讓那些混蛋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企業經營管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盡管開口，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嗯！”王國梁重重的點點頭，眼圈卻有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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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一下房間。”剛剛回到賓館的房間，斯通.塞弗就陰著一張臉吩咐道。
但顯然斯通.塞弗的這話有些多餘了，還沒等他開口，工作人員就已經打開了自己帶來的箱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個精致異常卻又奇形怪狀的一起，在房間裏迅速掃描起來，在裏裏外外搜索了好幾遍之後，幾個竊聽器和隱蔽的攝像頭就放在了斯通.塞弗的麵前。
“先生，都在這裏了。”為首的那個保鏢樣子的家夥一臉恭敬的對斯通.塞弗道。
“嗯，”斯通.塞弗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張嘴更是如同機關槍一般“突突突~~”的罵個不停，“這些該死的中國人，明知道他們在我們房間裏放的這些臭蟲會被我們發現，還如此樂此不疲的在我們房間裏放蟲子，真是太可惡了，偉大的美利堅的技術就這麽被人看不起？”
“他們不是看不起，他們隻是心存僥幸，萬一我們一時粗心沒有注意呢？”羅比冷笑著道，若說今天誰是最鬧心的，毫無疑問羅比應該居於首位，看著自己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的寶貝疙瘩竟然全都出現在了林鴻飛的倉庫裏，你們說羅比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若非斯通.塞弗眼睛好使，無意中發現了該死的中國人的陰謀，恐怕不知道還有多少東西會被中國人給偷走。
斯通.塞弗讚同的點點頭，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略略一頓之後，斯通.塞弗向羅比問道，“羅比先生，可以確定了嗎？”
“完全可以確定就是‘全球鷹’和‘B—2’，”一說到這個，羅比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異常，強忍著想要摔杯子砸盤子的衝動，一張臉已經通紅的羅比恨恨的道，“這些該死的混蛋，我都不知道他們還從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偷走了什麽……”
說到這，羅比的表情忽然一僵，“咳咳，塞弗，你說……你們波音公司有沒有被他們光顧？還有，阿爾，你們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發動機技術又沒有被他們偷走？”
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阿爾是一名高級工程師，但因為這貨身材壯碩，麵目猙獰，長的一點都不像是高級知識分子，反倒像是個保鏢，在這次的參觀訪問當中，這位技術比羅比還好的高級工程師不得不“屈尊降貴”的化裝成一個沉默寡言的隨行工作人員兼保鏢，連林鴻飛都將這家夥給忽略了。
“這個……”
斯通.塞弗和阿爾登時麵麵相覷，隨即臉色大變！
若不是親眼看到了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的“高空持久性概念技術驗證”計劃當中的“全球鷹”無人機的大比例高精度科研模型和B—2隱形戰略轟炸機的模型就擺在他們的眼前，他們絕對會對這話嗤之以鼻，但現在……
誰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