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六章 堅決不白給&打斷那支黑手
“明白了。”林鴻飛點點頭。
他總算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壞了就拆下來一放，等咱們給他們發新的，反正也不花錢，白給的也不會珍惜，也難怪咱們扶持了他們這麽多年還一直沒有發展起來，敢情原因是出在這裏。
林鴻飛又到其他幾個車間裏轉了轉，情況都是大同小異，心中不禁萬分感慨，想當年咱們為了幫助黑兄弟們發展起來，援助他們建設了這條坦讚鐵路已經配套的附屬設施，為此我們犧牲了60多名鐵路專家和技術工人，後來又犧牲了100多人，現在坦桑尼亞的還能夠看到當初援建坦讚鐵路犧牲的那些專家們的公墓，可坦讚鐵路現在這般淒慘的光景，從個人感情的角度來講，真是對不起咱們的付出。
“看看咱們國內的鐵路係統，一般人可沒機會進去，再看看坦桑尼亞，竟然淪落到了連工資都難發出來的淒涼境地，真是……”林鴻飛搖搖頭，除了感慨還是感慨。
曹陽跟著也是歎了口氣，“當初有些同誌曾經提議由坦桑尼亞方麵和讚比亞委托我們來經營這條鐵路，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實行。”
“為什麽？聽起來似乎很不錯啊。”林鴻飛有些奇怪。
“更多的還是要考慮到一些國際影響。”
林鴻飛就點點頭，這些年的共和國正在韜光養晦，有些容易引起別人意見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做，幫助一個國家運營他們的主幹鐵路，這事兒確實是有些容易招惹口舌，保險起見，還是不要這麽做的好。
姆巴拉瓦才不管誰經營這條鐵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就是中國人什麽時候將坦桑尼亞的這批柴油機給換成新的，看林鴻飛和曹陽聊天聊的愉快，姆巴拉瓦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終於逮著機會插嘴道，“林先生。您看新的發動機什麽時候能送過來？”
“部長閣下，很抱歉，這種柴油發動機我們公司已經停產了。”林鴻飛說起謊來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什麽？”姆巴拉瓦頓時有些傻了：這是什麽情況？
“我們國內正在大力普及電氣化鐵路，嗯，意思就是以後我們國家的火車頭都是用電動機驅動的，這種柴油機……”指了指維修車間裏的這些發動機。“部長閣下，我不瞞您，這種發動機的維修零件我們有，但整機已經停產一年多了。”
是這樣的嗎？姆巴拉瓦下意識的將腦袋扭向曹陽。
從姆巴拉瓦的角度考慮，顯然還是曹陽的話更可信一些。
雖然並不知道林鴻飛為什麽要在這個問題上說謊，但當林鴻飛如此表示了之後。曹陽自然義無反顧的站在了自己人一邊，點點頭，“是的，我們南車集團現在正在製造的火車頭全都是電力機車。”
“怎麽會這樣？”聽曹陽也是這麽說，姆巴拉瓦傻了。
不管黑蜀黍們的工業技能點再怎麽為零，可作為一個國家的工業部部長，姆巴拉瓦對機械方麵的知識總歸是知道一些的。譬如眼前的這些火車頭專用的大功率大扭矩柴油機其實根本沒有多大的故障，隻要更換幾個壞掉的零件立刻就可以投入使用，這些他們當然知道，但知道歸知道，他們總是希望能夠從中國人手中獲得新的，和高度發達的運動神經成反比的大腦讓他們執著的認為新的才是好的，若是需要花錢買也就罷了，可現在反正是不花錢的東西，為什麽不好呢？
“我很抱歉。”林鴻飛聳聳肩，他才不管坦桑尼亞政府是怎麽想的。哪怕這些火車頭是由政府買單，林鴻飛也不能眼看著這些錢打了水漂。
“……好吧，”姆巴拉瓦咬著牙，良久，他才不情不願的點下了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林，請你們將修複這些發動機的零配件送過來吧。”
竟然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
真當自己是大爺了？林鴻飛和非洲國家打交道的時候並不多，此刻聽到姆巴拉瓦竟然用這麽一副理所當然的大爺口氣和自己說話，頓時一愣，隨即看向曹陽。
曹陽苦笑著聳聳肩，示意情況就是這樣的。
若是換個人來說不定姆巴拉瓦已經成功了，可惜，他碰到的是林鴻飛。
“這個……恐怕有些問題……”林鴻飛的臉上有些為難之色。
“什麽問題？”姆巴拉瓦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雖然黑人的臉色變化林鴻飛是真的看不出來……在姆巴拉瓦看來，自己已經“屈尊降貴”的答應使用修複之後的發動機了，中國人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知道我們要停產這款火車頭之後，為了保證他們從我們這裏購買的火車頭能夠得到充分的保養和裕興，吉爾吉斯斯坦已經準備將我們所有的庫存零件全部買走，所有……”林鴻飛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沒道理我們放著錢不賺，反而還要將這些價格不菲的零件白送給你們的道理吧？
姆巴拉瓦有些迷茫：中國人向吉爾吉斯斯坦出口國火車頭嗎？
吉爾吉斯斯坦和坦桑尼亞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遠的兩個國家甚至根本沒有什麽交集，現在聽林鴻飛這麽說，他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曹陽。
雖然並不知道林鴻飛為什麽要這麽說，但對於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好幾年的曹陽來說，他對這些又懶又饞的黑蜀黍們當真書缺乏好感，可政策又在那裏擺著，迎著姆巴拉瓦的目光，他隻好含糊的道，“我似乎聽說過有這麽一件事。”
這話很好理解，“似乎聽說過這件事”，言外之意便是“沒有這回事？哦，那就是我聽錯了。”，這是典型的推脫的辦法，可姆巴拉瓦卻當真了。整個人頓時開始團團轉：若是中國人沒有柴油機零件給我們，這可怎麽是好？
哪怕坦桑尼亞政府再怎麽整天裏嚷嚷著“中坦友誼萬歲！”，可口號終究還是不能當飯吃，人家也斷然沒有放著錢不賺而去做賠本生意的道理……很簡單的道理，若是自己。自己也會將這些零件賣給吉爾吉斯斯坦，而不是白送給坦桑尼亞。
可是這條坦讚鐵路對於坦桑尼亞很重要啊，別看這鐵路一個星期隻發5趟車，可對於坦桑尼亞這麽一個還處於農業時代的國家而言，依舊意義重大！哪怕一個星期隻能發5趟車，也不能讓火車停下來啊。
可是中國人擺明了不會將東西白送給自己了。這可怎麽辦？難道要花錢買嗎？一時間，姆巴拉瓦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
“林總，吉爾吉斯斯坦方麵用不了這麽多吧？”關鍵時刻，曹陽出馬了，小聲的對林鴻飛道，聽起來像是在為坦桑尼亞方麵爭取。
雖然他並不知道林鴻飛要唱一出什麽戲。可管他呢，跟著林總好好演戲就對了，反正吃不了虧。
嗯？對啊！曹陽的話提醒了汗珠子正滾滾而下的姆巴拉瓦，他眼睛一亮，和剛才略顯傲氣的態度相比，語氣變的客氣了很多，“沒錯。林先生，吉爾吉斯斯坦方麵用不了這麽許多吧？”
“他們……”林鴻飛遲疑了一下，歎了口氣，“坦桑尼亞是我國在非洲最可靠的朋友，能夠讓火車在坦讚鐵路上奔馳起來相信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心願，不過……吉爾吉斯斯坦那邊我也要交待一下吧？”
姆巴拉瓦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林鴻飛話裏的意思。
裝吧！你丫就裝吧！到了這個時候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來，連曹陽都看不過去了，一甩袖子哼了一聲，“部長閣下。既然吉爾吉斯斯坦方麵都是購買的，貴國方麵想要獲贈這些零件，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這豈止是說不過去啊，簡直太說不過去了。
“可是……坦桑尼亞的財政很困難……”
財政困難？財政困難就對了！林鴻飛和曹陽隱晦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默契的暗自點了點頭。“沒關係，總會有辦法的……”
“林總，林總，剛剛接到的總部電話，波音公司總裁鮑勃.菲爾德曼先生來坦桑尼亞找您，希望就目前雙方的一些問題和您進行磋商。”眼看著事情就要敲定的時候，身後跑來一名氣喘籲籲的工作人員，大聲向林鴻飛道。
“怎麽就這麽煩？”林鴻飛一臉嫌惡的甩甩袖子，“跟個鬼似的陰魂不散。”
林鴻飛對鮑勃.菲爾德曼跟在屁股後麵追過來的行為一臉的嫌惡，可姆巴拉瓦卻快要比嚇死了：為了和林鴻飛磋商問題，波音公司的總裁竟然親自追到了坦桑尼亞？！
我滴媽呀！
顧不得許多，姆巴拉瓦一臉諂媚的一把拉住林鴻飛的手，小心翼翼的向林鴻飛問道，“林先生，您和鮑勃.菲爾德曼先生很熟悉？”
“打了這麽多年交道了能不熟悉麽？”不等林鴻飛開口，曹陽就給姆巴拉瓦道，“這次波音公司在林總手裏吃了個大虧，他們若是再不想想辦法，以後波音公司別想從我們國家拿到一架飛機的訂單，現在美國人都快瘋了。”
美國人快要被林鴻飛給逼瘋了？姆巴拉瓦的眼睛裏已經全都是蚊香圈：老天爺啊，這幾年的功夫，中國人的實力已經壯大到如此地步了嗎？以前的美國，可是說欺負中國就欺負中國的，現在竟然要上杆子的從美國追到坦桑尼亞來？
這一刻，姆巴拉瓦看向林鴻飛和曹陽的目光忽然就有了更多的敬畏：中國人……竟然已經可以和美國這個世界頭號老大扳腕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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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鮑勃.菲爾德曼從首都追到了達雷斯達拉姆，林鴻飛再避而不見可就說不過去了，作為半個地主，林鴻飛甚至害的親自去機場迎接一下。
“林，想要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甫一下飛機，鮑勃.菲爾德曼在給了林鴻飛一個有力的擁抱的同時，嘴上還不忘記往林鴻飛埋怨。
至於和林鴻飛一起來的坦桑尼亞方麵的政府官員，鮑勃.菲爾德曼連看都沒看一眼：坦桑尼亞買得起波音的飛機？開什麽玩笑！就算這群黑鬼咬著牙能買那麽一兩架。波音公司也不會賣給他們，非洲人就不知道什麽叫做保養，不按時對飛機進行保養，將來飛機出了問題之後，大家指責的豈不是波音公司？
這筆賬鮑勃.菲爾德曼和波音公司可是算的清楚。
既然鮑勃.菲爾德曼已經表明了這個態度。不管林鴻飛心裏是怎麽想的，但該有的場麵話還是要說的，一臉歉意的對鮑勃.菲爾德曼道，“抱歉，鮑勃，你為什麽不早點通知我一聲？”
你這是道歉嗎？鮑勃.菲爾德曼被林鴻飛的這句話給惡心的不行。趕緊岔開話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林鴻飛道，“林，這次你不會在跑了吧？”
“就算是要跑，也會通知你一聲，”林鴻飛笑眯眯的望著鮑勃.菲爾德曼。道，“鮑勃，這次給我帶來了什麽好消息？”
“不，是個壞消息，對於貴方決定終止采購波音飛機的決定，波音和白宮都深感遺憾。”
“我也深感遺憾，”林鴻飛聳聳肩。雖然鮑勃.菲爾德曼這話不乏威脅之意，可林鴻飛還真沒將鮑勃.菲爾德曼的威脅放在心上，不以為然的道，“老朋友，你在天上飛了幾萬公裏，不會就是為了對我說這番話的吧？對了，這件事你找我是不是找錯了人？決定停止采購波音的飛機的決定也不是我下達的，我沒有這麽大的權利，誰做的這個決定你去找誰才對，找我有什麽用？”
這個該死的混蛋。還是和以前那樣油鹽不進！
鮑勃.菲爾德曼臉上的臉色頓時為之一青。
可盡管鮑勃.菲爾德曼滿肚子的火氣想要發作，可卻發泄不出來，原因很就愛你但，共和國這次揚言要取消訂單的表示對波音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從宣布消息的當天到今天。波音的股價的跌幅就已經超過了15%。
從2001年9月份以來，波音公司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股價從911之後觸底的30.1美元一股提升到了前段時間的50.46美元，可就因為中國人的“使壞”，波音公司被人敲了當頭一棒，波音的股票從50.46美元狂跌到現在的42.23美元，不但投資者對波音的未來表現的很悲觀，連波音公司內部也開始有些悲觀的情緒在彌漫。
以往和林鴻飛談的可不是鮑勃.菲爾德曼這位波音公司的總裁，一般都是斯通.塞弗這位副總經理出麵，這次出麵的為什麽是鮑勃.菲爾德曼？原因就是共和國這次宣布“考慮取消與波音的合同”的事情對波音的影響太大了，麵對如此巨大的危機，波音公司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林，你雖然沒法做這個決定，但您對貴國的航空製造業和航空企業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貴國在製定某項航空政策的時候，也要充分尊重您的意見，”努力按捺住心中的火氣，有點低聲下氣的鮑勃.菲爾德曼終於有了一點求人的樣子，“我個人認為，貴國的這個決定是有些欠考慮的，當然，結合前段時間發生的某些不愉快的事情，對於貴國的反應我們充分理解，這次我來，就是希望能夠與貴國政府之間達成一個新的平衡。”
“平衡？”林鴻飛看了鮑勃.菲爾德曼一眼，咀嚼著這個字眼，足足兩三分鍾，才慢慢的開了口，“你是代表白宮來的？”
“白宮知道，”鮑勃.菲爾德曼點點頭，“至於白宮裏的那位是什麽態度，這很重要嗎？”
對於一位可以在總統的橢圓辦公室裏指著總統的鼻子大罵“你還想不想當總統了？！”的牛叉人物來說，鮑勃.菲爾德曼的話雖然狂妄了點兒，卻也不是沒有道理，作為美國的大資本家，這種事情問不問白宮的意思其實都差不多。
“說的也是，”林鴻飛倒是挺認同鮑勃.菲爾德曼的這番話，既然鮑勃.菲爾德曼誠意十足的來了，林鴻飛也就坦率的說明了自己的意圖，“這樣，讓FAA給我們的北郡200A/B這兩款飛機頒發合格證，同時不給我們的飛機在美國銷售設置障礙……”
鮑勃.菲爾德曼張嘴就要說話，林鴻飛擺擺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說那些話了吧？我們的北郡100也取得了FAA的適航證，可既然我們已經取得了適航證，為什麽我們在推銷北郡100的時候總會遭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阻力？鮑勃先生，說這其中沒有貴公司和美國政府的功勞，您信嗎？”
一說起北郡100，林鴻飛肚子裏簡直滿滿的全都是委屈：這款已經拿到了FAA適航證的飛機，理論上是可以在美國本土和歐洲銷售了，但這隻是理論上，在中航工業第二集團的業務人員向歐美各家航空公司推銷北郡100時，總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阻力，甚至雙方都談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對方因為壓力而反悔的情況也屢見不鮮。
若是背後沒有一隻黑手，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