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他老實了，乖乖坐得筆直，不吵也不鬧，隻有我在司機師傅看熱鬧的眼光中無地自容……
結果安靜不到三分鍾，他又轉過頭悄悄湊到我耳邊說：“沐沐，我家旁邊菜市場賣的魚特別新鮮，你想不想吃？”
“……”
好不容易把人連哄帶騙扛進了家門，林霜寒趁我換鞋的功夫又把我按在了門上，我以為他又要說什麽廢話，趕緊捂住他的嘴。
“打住，滾去洗漱睡覺，趁我沒發脾氣之前。”
他麵無表情，眼神迷離地盯著我看了半晌，又把我的手拿了下來，彎下腰將臉湊到了我麵前。隻開了玄關燈的房間昏暗靜謐，我們倆的呼吸聲逐漸交纏在一起，氛圍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
我皺眉，想推開他，卻發現他已經把我控製得死死的。
“晚上和李彥時，吃的什麽”
他聲音沙啞冷冽，如同澆在旺火上的烈酒，不但沒讓火熄滅，反而讓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我呼吸急促，耳根發熱，指甲掐著手心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關你什麽事兒，放開我。”
他沉默了，黑暗中我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半晌後隻聽到他說了一句‘我嚐嚐’，便傾身過來。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唇毫無預兆地印在了我的唇角……溫熱，夾雜著濃重的酒精味兒。
我雙目圓睜，大腦宕機，這個吻，如同星火燎原，點燃了我每一個渴望林霜寒的細胞，它們叫囂著要我不管不顧地對他做更過分的事……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我反應過來想推開林霜寒，他卻比我更先一步推開了我，然後衝進廁所，吐了。
“……”我覺得我受到了侮辱。
聽著林霜寒苦膽水都要吐出來的嘔吐聲，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可走到門口又覺得不解氣，想了想還是衝進廁所，照著他的背狠狠拍了一巴掌。
他毫無防備，悶哼了一聲，我笑了，隨即逃之夭夭。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家，看見李彥時問我到家了沒的消息也不想回，洗漱完直接悶頭睡去，結果翻來覆去好一會兒睡不著，隻要閉上眼睛，我腦子裏就都是林霜寒的那個吻，還有他雙唇的觸感。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掀開被子坐起來發了會兒瘋，“林霜寒！傻子！大傻子！”
“……”萬籟寂靜，大家都在甜甜的夢鄉。
而半夜發瘋的結果就是，我感冒了，後麵兩天全身乏力，除了出門做個核酸哪兒也沒法兒去。
期間林霜寒給我發微信問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我沒回，現在看到他我也覺得挺煩的。
又是一天，我被一通電話吵醒。
“今天有空來一趟學校嗎？”林霜寒原本就沒什麽情緒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起來更加沒了溫度。
我閉著眼睛，“不去。”
昨天熬夜寫劇本到淩晨六點，我現在隻想睡覺。
“但是……”他又開口，我急忙打斷他，“閉嘴，你讓我睡會兒。”
對方沉默了一下，我睡得恍惚，以為電話掛了，就在我即將要睡著的時候，電話那邊又傳來聲音。
林霜寒淡淡道：“程知沐，我是有職業操守的。”
“……”我醒了。
一個小時後，我到了學校，和林霜寒一起在辦公室看程鈺手機裏發的抓馬說說。
“感情是對抗路的大忌。”
“如果我是雲中君，誰來當我的瑤瑤呢？”
“後來，我的人生就隻剩下學習、TIMI、和籃球。”
“……”
這玩意兒，誰看了誰尷尬，我不知道林霜寒怎麽想的，反正我的腳趾已經在地上摳出了一座故宮。
我幹笑著問他：“程鈺，談戀愛了？”
林霜寒點頭，放下手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好像，又失戀了。”
他掃了我一眼，揶揄道：“你們做家長的都不知道？”
“明明他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更長。”我不服氣地嘟囔。
程鈺從小就比較獨立，小姨夫妻也很少管他，他的很多事連他們都不見得知道，更何況我這個不怎麽見麵的表姐。
過了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程鈺黑著臉站在門口，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他走到林霜寒辦公桌麵前，看了我一眼，“姐”。
我恨鐵不成鋼地盯著這倒黴孩子，把林霜寒隔壁桌的椅子拖過來坐下，擺出當家長的範兒。
“說說吧，怎麽回事？上次家長會我不是把你手機帶回去了嗎，怎麽又有了？”
“那個是我媽買的，這個是我自己買的。”
程鈺頭都沒抬一下，一副破罐破摔的態度。這小子剛被女孩甩了，怪可憐的。
事情我剛才也聽林霜寒說了，就是程鈺和班上一個女孩兒談戀愛被發現了，然後林霜寒就把兩人叫到辦公室。
他也沒說不讓人家談，就說他們倆每天必須比別人多做兩套試卷，然後做到月考成績不下滑，這事兒他可以不告訴家長。
一開始兩人都答應得好好的，可過了兩天女生實在受不了覺得太累了，就和程鈺提了分手。
然後程鈺就自閉了，不好好上課，考試成績也下降，自習課還躲在廁所打遊戲，結果就被林霜寒抓了個正著。
我看著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我沒有教育孩子的經曆，又覺得人家正傷心再罵也不合適。
最後還是林霜寒說話：“行了快上課了，手機讓你姐帶回去，這周每天多做一套試卷。”
他把程鈺的手機遞給我，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程鈺家長也不用太擔心，以後我會每天向你匯報他的學習情況。”
我皮笑肉不笑，“謝謝你啊林老師。”
“應該的，一切為了孩子。”
林霜寒彎了下嘴角，拿起桌上一遝試卷往辦公室外走，越過程鈺時，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機，別讓我看見第三次。”
這該死的壓迫感，我都跟著程鈺點了點頭。
出了辦公室，我和程鈺並肩走在林霜寒後麵，我壓低聲音問他：“臭小子，談戀愛就算了，怎麽還被發現了？你媽知道了非得揍你。”
程鈺也壓低聲音，委屈巴巴求我，“姐，我知道錯了，你別跟我媽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被發現了，感覺林大俠這段時間總針對我……”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沒事兒幹嘛針對你，誰讓你不好好讀書，你以為遊戲真能幫你考試加分？”
程鈺不服氣地撇嘴，“反正我不管，你要是告訴我媽的話，我就告訴林大俠你喜歡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