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那邊的聲音悅耳勾人，我想起之前在療養院和我擦肩而過的美豔女人。
原來她是林爸的助理。
我有些詫異她為什麽會有我的電話，我們並不認識。
“請問有什麽事嗎？”我不是很熱絡。
“是這樣的，林老師最近想要處理一批作品，但是原本的畫展因為疫情原因取消了，我們想通過網絡直播的方式把這批作品賣掉。”
她說話輕聲細語，娓娓動聽，完全沒有上次在療養院那般盛氣淩人。
“我昨天恰好看見小寒最近視頻賬號做得挺好的，所以想請他幫一下他父親。”
原來也是衝著林霜寒這波流量來的。
“這，你可以聯係他本人。”
我說得很委婉，林霜寒和他爸爸關係一般，幫不幫忙要看他自己，和我說並沒有用。
對方沉默了一下，最後無奈道：“我給他打過電話，可是他都沒接……”
我抬頭往臥室裏看去，林霜寒對著電腦上滿屏的文字，不知道在看什麽。
“聽說你們現在在一起，所以我隻好幾經波折要到了你的聯係方式，想請你幫忙傳達一下。可以嗎？”
“我……”
人家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話也說到了這份上，按道理我幫個忙也沒什麽。
但另一方麵我又覺得不妥，既然林霜寒連她的電話都不願意接，肯定是不願意管這些事的，我再去他麵前提隻會讓他心煩。
糾結片刻，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去臥室把手機遞向林霜寒。
“要不我把電話給他，你自己和他說吧。”
林霜寒停下手裏打字的動作，挑眉疑惑地看著我。
“不用不用，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開了免提的手機裏傳出有些著急的聲音，她似乎不希望林霜寒接到這個電話。
可惜已經晚了。
“……”氣氛冷卻下來，林霜寒從聽到那個聲音起，臉上就卸下笑意，眼裏布滿了寒霜。
田月瑤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勁，遲疑地叫了一聲：“小寒？”
林霜寒神色更冷了，他從我手中拿過手機，沉聲問：“你怎麽有她的電話？”
“小寒你別生氣，我找朋友打聽的。”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更加楚楚可憐了。
林霜寒一點兒也不客氣，說出口的話也很絕情，“我說過他的事不要找我。”
“可是這次你再不幫一下老師的話，工作室就要倒閉了……”
田月瑤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我再說一遍，他的事和我沒關係。”
電話那頭似乎愣住了，等到林霜寒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才聽到一道尖銳的女聲歇斯底裏，“林霜寒！他是你父親！你要逼死他嗎？你明明知道工作室是他的命！”
林霜寒完全不為所動，嘴角扯出一抹譏笑，“別再打擾程知沐，不然我讓他死得更早。”
我在旁邊全程一言不發，看他掛斷電話之後將手機還給我。
“下次她的電話不要接。”他頓了下又補充，“林潮生的也是。”
我接過手機，慢吞吞點頭，轉身走到臥室門口又回頭狀似不經意地問：
“你和這位田助理，關係很好嗎？”小寒，叫得這麽親密。
“不熟。”他脫口而出。
“哦。”我壓下忍不住上揚的嘴角，背著手回到沙發上。
林霜寒端著空了的水杯也跟了出來，一邊倒水一邊說：“你不問為什麽嗎？”
為什麽這麽憎惡父親和田月瑤，為什麽不念一點父子之情，為什麽這麽絕情。
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但我隻說：“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
反正不管他說不說，我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林霜寒深深看了我一眼，眼底笑意逐漸壓下冰霜，“物業通知說，小區明天解封。”
“明天啊……”那不就意味著我要從這裏離開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竟然有一些舍不得。
林霜寒已經重新坐到了書桌邊，我踟躇一番又蹭到門邊。
“那我們今晚要不要慶祝一下？我請客。”
他看著電腦屏幕，點了點頭，“喝什麽？橙汁？奶茶？”
我抿了抿唇，蹦出兩個字，“青島。”
林霜寒猛地回頭看我，那眼神像是看到未成年人在犯法，半天才說：“……也行。”
到了晚上，我們點了一些火鍋食材和幾瓶啤酒，吃了很一頓很豐盛的晚餐。
如果不是我隻喝了一聽啤酒就開始暈暈乎乎的話，這肯定是一個美好的晚上。
“林霜寒，你養魚呢？快喝。”
我如同踩在七彩祥雲之上，拍著桌子讓林霜寒把其餘的酒全喝掉。
他靠在椅子上，一邊笑我“人菜癮大”，一邊單手打開了最後一聽酒，湊到唇邊仰頭喝下。
醉眼蒙矓間，我看見他不斷滾動的喉結，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也忍不住咽了一口水。
林霜寒喝完酒，又笑著哄我，“好了，現在可以乖乖去睡覺了嗎？”
我愣愣地看著他因為充血而飽滿綺麗的唇，搖了搖頭，“還不行。”
雖然已經有點意識混亂了，但我腦子裏就是記得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憑著心裏的那一點執念，我站起來搖搖晃晃去臥室拿了衣服又跑進了浴室。
趙兮子說：“在喜歡你的那個人麵前，要穿得性感一點，表現出你的魅力四射、風情萬種，這樣才會讓人家瘋狂心動，為你癡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
“你們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度過一個浪漫的二人世界，等他喝醉之後，再勾起他的下巴，深情款款地看著他的眼睛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種時候他要是還不承認，那他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現在人醉了，我也換好衣服了，就差最後一步了。
我打開浴室門，發現獵物就靠在門口。
他看了我一眼之後似乎愣住了，我踮起腳踩在他的拖鞋上，將他壁咚在牆邊他也半點反應都沒有。
我不滿地鼓了鼓腮幫子，伸出手捧起他的下巴，逼他直視我的眼睛。
“林霜寒。”
“嗯。”他完全不反抗地靠在牆邊，垂眸看我的時候喉結又滾動了幾下。
“你，喜不喜歡我？”我和他貼得極近，嘴唇在他的唇邊呼出灼熱的氣息，“我要你親口說。”
林霜寒的黑眸盯著我，裏麵藏著我看不透的情愫。
“誰教你的？”他的手扶在了我的腰間。
“趙兮子。”原本就又暈又重的腦袋讓我有些不耐煩，便皺著眉頭催促，“快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林霜寒不說話，抓起我的手轉身，反手將我壓在了牆上。
他提起我的腰，盡量將我往上舉起，等我的視線和他的視線齊平，才慢慢湊到我的耳邊……
灼熱的氣息在我耳邊散開，他的呼吸極近，我的耳朵癢癢的，沒有支點的腳趾忍不住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