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寒聲音微啞,有一種指尖劃過磨砂質感書皮的鈍感,讓人心癢難耐。
我呼吸有些困難,目光在林霜寒臉上逡巡一圈,最後落到他的淺粉色唇瓣上。
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我隻能聽見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以往那種熟悉的戰栗感漸漸爬上我的心間,像小蟲子一般啃噬著我的心髒,又酥又麻。
林霜寒一手抓著我的手,一手虛扶在我的腰間。
他一直盯著我,沒有下一步動作,像是在等待我的回複,又像是在等我的應允。
我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手指下意識動了動,又被他緊緊攥住,變成十指相扣的方式攥住。
腰間的手也收緊,他將我往上提了提,逼迫我抬頭和他對視。
“想耍賴?”他低下頭,又彎腰湊近了些。
山茶花的味道更濃鬱了,勾得我心旌搖曳。
在林霜寒的注視下,我用另一隻還能勉強使得上力氣的手鉤住他的肩膀,隨後仰頭用最快的速度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林霜寒像是直到我下一步就是跑,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在了我的後脖上,我的唇剛離開他的唇就又被他按了回去。
親了一下又退開一點,喃喃道:“利息還沒給。”
“唔……”
我甚至沒來得及說任何話,就又被親了。
林霜寒的吻不像他的人那樣清冷,更像火,滾燙急切,不講道理地進攻,輾轉反側。
可同時又顧及著我的感受,時而安撫,時而誘哄。
我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和他一起沉溺糾纏。
積壓數天的思念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點點在我們之間釋放。
等到膩歪完徹底分開,時間已經快接近一點了。
我捂著火辣辣的唇躲進臥室,又鑽進被子,在**來回滾了很多圈都沒睡著。
一想到林霜寒現在就睡在我的隔壁,躺在我的**,我的精神就處於異常亢奮的狀態。
這種感覺比之前在他家和他隻隔了一手隻遙睡覺更刺激。
因為沒在一起之前,我尚且可以保持清心寡欲,現在在一起了,我就算是唐僧,也逃不過女兒國國王的**。
我把身上的被子裹緊,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跑去隔壁把林霜寒生撲了。
而這樣的狀態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我好不容易睡過去,又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夢見林霜寒和我睡到了一張**……
原本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這樣,直到我第二天早上看見了林霜寒眼簾下的兩團黑青。
“昨晚睡得好嗎?”我吃著他做的早餐,憋著笑。
他喝了口黑咖啡,嘴硬道:“很好。”
我也不拆穿他,拿過他的咖啡故意貼著他留下的痕跡出喝了兩口,“嗯,我也睡得很好。”
林霜寒抬起眼眸,幽幽在我臉上掃了一眼,還特意在我嘴唇上停留了一下。
我立馬把脖子往後縮,舌尖刮過牙齒,感受著細微的疼痛感。
昨晚也不知道磕到哪兒了,睡覺的時候才發現舌尖破皮了。
現在吃點熱的,喝點燙的都非常不舒服,我是不敢再惹他。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程女士總喜歡大早上的給我打電話,尤其是視頻電話。
接通後,沒出現程女士的臉,反倒是出現了我們樓下單元樓玻璃門的畫麵。
程女士的聲音在畫外響起,“沐沐,你醒了沒,我沒帶鑰匙,你給我開一下樓下的門禁。”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玄關邊上的門鈴響了我才如夢初醒。
我媽這是悄沒聲兒地就回臨雲了,而且現在就已經到樓下了!
我猛地站起來,瞥了一眼對麵的林霜寒,故作鎮定道:“媽!你回來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你爺爺不是出院了嘛,我就今早坐你李叔朋友的順風車回來了。”
程女士把攝像頭翻轉過來對著自己,“趕緊把門打開……算了不用了,有人出來了,你給我開家裏門就行,我馬上上來。”
她掛了電話,我瞪著眼睛和林霜寒麵麵相覷。
因為程女士對林霜寒的態度始終不好,我還沒來得及和她說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本來想的是循序漸進,隻要帶著林霜寒多在她麵前露麵,讓程女士發現他的好,最後總會慢慢接受他的。
但這裏麵絕對不包含我把人帶回來過夜這一條。
我來不及多想,衝上去奪走林霜寒手裏的杯子,然後把人往我的臥室裏推。
“委屈你一下,我先想辦法把我媽支走。”
林霜寒看起來並不著急,慢吞吞地被我推著走了兩步,到了臥室門又轉身。
“我現在出門離開不是更好一些嗎?”
“不行,萬一你們在電梯口遇上了怎麽辦?”
我火急火燎把他推進臥室,關上門,轉頭又把他的餐具收進了廚房,鞋藏進了鞋櫃。
做完這一切,門鈴也響起了,我迅速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微笑著打開了家門。
“歡迎回家!”
“磨蹭什麽呢,半天不開門。”
程女士一手拉著一個行李箱,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我,又往房間裏麵掃了一眼。
我心虛地不敢和她對視,趕忙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沒有,在吃早餐呢,您吃了嗎?”
“吃過了。”
玄關進來就是餐桌,程女士進門換了鞋就湊到餐桌邊打量我的早餐。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一大早起來做這麽多,你一個人吃得完嗎?”
我心中警鈴大作,腦子急速運轉,“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覺得今天要多做一點,好像預料到會有人和我一起吃一樣,然後您就回來了。”
“您說這是不是咱們母女心有靈犀?”
我雙手搭在我媽肩膀上,帶著她從餐桌上轉移到沙發上,想著怎麽才能讓她出門一趟。
“您怎麽不在雲城多待兩天,是不是想我了?”
明明她昨天下午才告訴我把爺爺送回療養院了,我以為她應該沒這麽快回臨雲,誰知道她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是啊,回來討你的嫌。”程女士坐不住,又站起了起來,“我不坐,家裏被你弄得亂糟糟的,我收拾一下,你該幹嘛幹嘛。”
說著她就要往我房間裏走,“一個星期沒給你收拾,我看看你的豬窩變成什麽樣兒了。”
我嚇得立馬站起來拉住了她,一聲“媽”叫破了音。
和我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我房間裏什麽東西掉落在地上的響聲,我眼前一黑,呼吸都窒住了。
程女士也停在了原地,她轉頭狐疑地看向我,臉上表情逐漸難看,掙開我的手,一步一步邁向我的臥室。
就在她的手快要搭上門把手那千鈞一發之際,我衝過去擋在了她麵前。
“那個……早上開了窗戶,應該是風吹掉了東西,我進去看看。”
緊接著我就打開房門溜了進去,反手把門鎖上了。
林霜寒在我的書桌邊,剛剛彎腰把掉落在地上的筆記本撿起來。
我衝上去奪走筆記本背在身後,說話都不敢出聲,隻敢用口型說話,表演一個‘目眥欲裂’。
“別出聲!”在這種節骨眼兒上給我添亂,真有他的。
林霜寒一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他從容地舉起手機,學著我的樣子低聲道:“你快遲到了。”
我的上班時間是九點,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八點半我也很崩潰,轉身在臥室裏來回踱步。
門外安靜極了,程女士在我進來之後居然也沒說什麽,就這麽一聲不吭,反倒讓我更加心慌。
林霜寒拽住我,“其實我可以和阿姨解釋……”
話還沒說完,程女士就敲響了我的房門,我踮起腳就把他的嘴捂了個嚴嚴實實。
房間外敲門聲停止,房間裏我和林霜寒大眼瞪小眼,聽到我媽說:“出來。”
“……”
我沒敢說話,一時不知道她讓我出去,還是讓我們兩出去。
就在我準備心存僥幸一個人出房間的時候,我媽又敲了下門,“兩個人都出來。”
漂亮,果然什麽都逃不過程女士的火眼金睛。
我還想磨蹭一下,林霜寒已經徑直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了,好像迫不及待要告訴丈母娘他上門了。
“阿姨。”
“……”
我媽沒應,我躲在林霜寒身後看見了我媽冷若冰霜的臉,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鑽出來擋在他前麵。
“媽,我和林霜寒在一起了。”
我媽目光如炬,從林霜寒身上轉移到我身上,滿臉都是不理解。
“你就這麽喜歡他?”
不等我說話,她又抬頭問林霜寒,“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麽一定要纏著我的女兒不放?”
林霜寒神色如常,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他身邊,“阿姨,我可以讓沐沐幸福,請給我一個機會。”
他把我的手抓得很緊,像是害怕下一秒我媽不答應我就會離開他一樣。
我媽聽了這話隻是譏笑了下,她直視著林霜寒,咄咄逼人。
“你怎麽給她幸福?憑你那風流成性的爹還是破碎的家庭?還是你三四千一個月的工資?”
我聽得有些糊塗,我媽對於林霜寒的事情居然知道得這麽清楚,而且還專門往人家痛處捅刀子。
“您說什麽呢?”
我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臂,被她一把打開。
她一隻手指著我,言語激烈決絕,“程知沐我告訴你,當初我能攔著他找你,今天就不可能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們要麽你們分手,要麽就在一起耗一輩子別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