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月瑤還站在原地沒動,我很好奇她現在是什麽心情。

這話不像是在罵我,反倒更像是在罵她。

我笑了下,沒想在這種莫須有的事情上和他們爭論,自己心裏不幹淨的人看誰都不幹淨,我又何必自證清白。

再繼續說下去,難堪的隻是田月瑤一個人。

看別人笑話不是我的興趣,我掃了一眼田月瑤,直起身側身拉開安全通道的鐵門準備走。

還沒完全拉開就感覺身後有人衝過來,把鐵門給按了回去。

我抬起頭,隻見田月瑤的弟弟兩眼放光地盯著我手上的畫,伸手就要到我懷裏拿。

我條件反射性地往後退了一步,將他的手拍開,警惕地瞪著他。

“你幹什麽?”

他被我拍得縮回了手,顧不上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懷裏的畫,眼神中透露著貪婪。

他叫了幾聲媽,興奮地指著我懷裏的畫說:“我在林潮生那兒見過這幅畫,聽說很值錢。”

極品媽聽到這話立馬三步並兩步走到我麵前,兩母子將我攔住,不準我走出門。

我皺眉,側身將畫盡可能多地摟進懷裏,完全沒想到他們會打它的主意。

“再值錢也和你們沒關係,還想明搶不成?”我冷聲道。

眼看這扇門出不去,幹脆轉身往樓梯下麵走,去下一層坐電梯。

還沒走出幾步,破防男又跑過來擋在了我麵前。

“誰說和我們沒關係,這是我女婿的,那就是我們家的,怎麽能隨隨便便就給你這個外人。”

田月瑤的極品媽也走上前,她趁我還沒反應過來徑直走到我身邊,抬手就想把畫從我懷裏搶走。

幸好我警惕性夠高,在她即將碰到畫的前一刻側身躲了過去。

眼看著沒搶到,極品媽給她兒子使了個眼色,母子倆居然一起朝我撲過來。

破防男還放狠話,“現在我姐才是林家的女主人,林潮生的正宮,識相的話就把畫還給我們,我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無路可走,隻好往田月瑤身後躲,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想要製止那對母子,說了幾句話卻一點用都沒有。

這母子倆真的想錢想瘋了,別人手裏的東西都要搶。

推推攘攘之間,我和田月瑤都被擠到了角落,她不僅沒走開,還將我擋在了身後。

“這幅畫本來就是她的,和林潮生沒有任何關係,不要胡攪蠻纏行不行?”

我也在她身後附和,“這幅畫現在是我的私有財產,警告你們不要胡來,否則我現在就報警。”

我從兜裏掏出手機,作勢就要報警。

破防男眼睛裏閃過一絲慌張和猶豫,他媽用手肘戳了他一下,很快又被貪婪掩蓋。

他惡狠狠地擼起袖子,又朝我們逼近了兩步,還要把田月瑤從我麵前扯走。

“臭婊子,給別人做小老婆的人你牛什麽呀,為了錢臉都不要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出去告訴所有人你是林潮生的情婦……”

汙言穢語,一句比一句難聽,破防男越罵越起勁的時候,被一聲尖銳的怒吼聲打斷了。

“夠了!”

田月瑤沉默了這麽久,終於在一句句‘小三’、‘小老婆’中爆發。

“……”

她一把揮開她弟弟的手,將還沒反應過來的他往後推了一把。

“一口一個小三,你這麽看不起小三,那你覺得我是什麽東西?”

破防男和他的極品媽都愣住了,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張嘴想解釋,但田月瑤已經不給他機會了。

她挺直身板,目光冰冷銳利,又將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弟弟往後推了一下。

“我不要臉,你買車買房娶老婆的錢,都是我他媽不要臉才掙來的,用的時候怎麽沒嫌髒?”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破防男氣焰明顯矮了一截,嘴裏跟田月瑤解釋,眼睛卻投向極品媽求助。

極品媽原本看到田月瑤推她兒子就滿眼心疼了,一看到兒子求助更是立馬像老母雞似的張開手臂把她的寶貝兒子護到了身後。

“是呀,你弟弟不是這個意思,死丫頭,我們這是在幫你收拾林潮生身邊的狐狸精,你怎麽還不識好歹呢?”

她白了一眼田月瑤,又探頭瞥了我一眼,眼神中藏著不甘。

“行了,今天就放你一馬,以後你要是再敢出現在我女婿麵前,別怪我不客氣。”

破防男又急了,還想說什麽,被她製止了。

她朝我揮了揮手,“帶著你的畫,趕緊滾。”

本來就是想幫忙說句話的我,根本沒想到他們會打畫的主意。

既然不想我幫忙,我也懶得卷入他們家這些破事,現在走正合我意。

這次我再去開安全通道的門終於沒人再阻攔我,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我還是低估了破防男貪婪的程度,他居然在我即將踏出安全通道的時候抓住了我懷裏的畫框。

我下意識雙手抱住畫框,他居然喪心病狂地伸手推了我一把,我一下沒站穩往後倒去,手裏的畫框也在兩人推搡之間在我手裏滑落……

在我跌倒在地上的一瞬間,畫框也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玻璃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有些玻璃碎片濺到我**在裙子外麵的腿上,皮膚上有輕微的痛感傳來。

可我顧不了那麽多,爬起來就去檢查破碎玻璃之下壓著的畫有沒有受損。

周遭一片混亂,田月瑤拉住她弟弟在罵著什麽,酒店的工作人員聽到聲音已經趕了過來,一邊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我置若罔聞,小心翼翼將畫卷表麵的碎玻璃徒手撥開,將林霜寒為我畫的畫小心翼翼拿起來,卷成卷筒抱在懷裏。

“小姐,您的手……”

旁邊的工作人員詫異地指了指我的手,隨即就點開對講機請同事拿醫藥箱過來。

我製止了她,攤開一隻血肉模糊的手,回頭看向躲在安全通道裏不敢現身的男人。

“麻煩幫我報警,就說這裏有人搶劫。”

我話音剛落,那位極品媽就開始嚷嚷。

“誰搶劫了,小姑娘你可不要亂說,我兒子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你。”

她說完還推了一下田月瑤,給她使眼色,“你說是不是瑤瑤。”

田月瑤抿著唇,一言不發,眼看著工作人員就要把電話撥出去,她媽媽又拉著她的裙擺晃了晃。

她褪去剛才跟她要錢時那副高傲貪婪的嘴臉,像一個真正的媽媽一樣挽住了田月瑤的手臂,妄圖用這種方式讓她和他們沆瀣一氣。

我兜裏電話響起,鈴聲是我給林霜寒設置的專屬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