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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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本想坐到副駕駛的位子,手已經碰到把手,陸誠睿卻搶先一步拉開了門,“我坐前麵,你跟顧藻坐後麵。”

兩隻溫熱的手碰到一起,果果看他一眼,見他使了個顏色,便不作聲,上了後座,和顧藻並肩而坐。

“果果,你明年要去美國念書?”顧藻也聽到了之前她和傅桐的對話。果果點點頭,“是啊,今年年底就要提交申請。”

顧藻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沒有再多問,看看陸誠睿,見他低著頭擺弄手機,心說,等她去了美國,一去好幾年,能記得你才怪,搞不好她就不回來了。

小飯店環境一般,擁擠而嘈雜,即便是在包間裏,也能聽到包間外人來人往的各種聲音,條件有限,眾人也隻得將就。

四人落座以後,傅桐和顧藻點菜,果果去洗手間,陸誠睿也沒坐住,跟著她去了。顧藻陰沉沉的看著他背影,把臉別過去看菜單。

洗手間裏,果果一邊洗手一邊用力嗅了嗅,這裏的氣味可真奇怪,好像是點了香,還沒來得及把手烘幹,就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難道是他?果果這麽猜測著,把門打開,果然看到陸誠睿在門口。

“裏麵有人嗎?”

“沒有。”

“那我們進去。”

不由分說,他擠進了女洗手間,還把門給反鎖了。果果嘟著小嘴道:“男廁滿了?你內急啊,跑到女廁裏來。”

陸誠睿不說話,注視著她的目光變得火熱,一把抱住她,往她臉上吻去,親了好幾口,才用顫抖的聲音問:“果果,你沒生我的氣吧?”

“沒有。”

“那晚上我找你去,我們得談談。”

“嗯,我等著你。”

灼熱的目光代替了語言,越是有阻礙愛意越強烈,然而在此時此刻,對彼此的深深渴望隻能化作深吻,陸誠睿的手輕撫著果果的背,滑到纖細的腰上,又滑到臀上,隻覺得這個女孩他怎麽也抱不夠親不夠。

果果推開他,“別讓他們等急了。”她要出去,陸誠睿不放,又在她額頭、鼻梁和腮邊親了幾口才放開。

從洗手間出來,果果道:“你去男廁,蹲兩分鍾再出來。”“好。”陸誠睿真的進了男廁,果果抿嘴一笑。

回到包間,果果故意道:“洗手間裏人太多了,排隊,味道還不好,點那個香,怪怪的。”傅桐道:“家屬區的小飯店,本來就這樣,比不得你住的那些五星級,將就點。”

“我不喜歡聞那個香的味道,別的還好。”果果扭頭看顧藻手裏的菜單,道:“你們點了什麽菜?回鍋肉點了嗎,我最喜歡這家的回鍋肉。”

“點了,知道你喜歡吃。”傅桐道。果果跟他笑,“你還真是個有心人,我喜歡吃什麽你都記得。”

各懷著心事,這頓飯吃得並不像他們想表現出來的那樣氣氛融洽,顧藻的目光看似隨意,但她時時在觀察。

陸誠睿對果果的關心是顯而易見的,他知道果果喜歡吃什麽,總把轉盤轉到她那邊,讓她吃她喜歡的菜,果果沒看他一眼,他卻能自得其樂的傻笑。

傅桐找他說話,他不是接不上話茬,就是不小心把紙巾碰掉了地上,撿紙巾的時候,又不小心碰掉了筷子。

顧藻快被這樣的陸誠睿氣瘋了,她從未見他如此心不在焉和顧此失彼,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樣浮躁,不用說,他會發生這樣的變化是因為有個人在場,隻要她在場,他就會這樣毛躁下去。

看到陸誠睿筷子掉到了地上,果果離開座位,熟練的打開身後包間的櫥櫃,拿了一雙幹淨的筷子給他。

“謝謝。”陸誠睿看著果果,眼睛裏火花四射。

“客氣什麽。”果果笑笑,臉上淡淡的紅暈。

陸誠睿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謝,傅桐都忍不住笑了,明明是單純透明的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又何必假裝疏遠。果果就沉著多了,由始至終,她沒有回應陸誠睿任何一次曖昧的目光和動作。

從包間出來,四人小心翼翼的走下狹窄的樓梯,陸誠睿和傅桐走在前麵,兩個女孩兒則跟在他們後麵。

這時候,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跑過來,顧藻輕易的躲閃開,小男孩差點撞到果果身上,果果下意識的往後一避,卻在無意中碰掉了耳朵上的助聽器。

什麽都聽不到了,耳邊隻有一陣嗡嗡之聲,果果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摸摸耳朵,發現助聽器掉了,低頭去找,附近卻沒有,下樓梯的時候明明還在的。

果果想回樓梯那裏去找找,無奈的是這一晚飯店的生意太好,店裏顧客很多,服務員忙得不可開交不說,老板娘都親自出馬端盤子收拾桌子,果果好不容易才躲開這些人。

看到果果站在麵前擋路,忙得昏頭漲腦的老板娘氣不打一處來,“美女,你讓開點,服務員正在端菜。”果果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仍低頭找她的助聽器。

已經走到門口的三人見果果沒跟上來,扭頭去看。

“怎麽回事,果果幹嘛呢?”顧藻不耐煩的問。傅桐沒說話,看不出發生了什麽,陸誠睿走過去。

“喂,說你呢,你聾了啊,讓開讓開,我們要收拾桌子,真沒見過這樣的,聾子一樣毫無反應。”老板娘連叫果果兩三次,也沒見她讓路,氣昏了頭,開始罵人。

果果在樓梯邊角找到助聽器,戴在耳朵上,剛好聽到老板娘最後的那句話,聾子那兩個字不遲不早的落入耳中,頓時愣在那裏。

“你說什麽!”陸誠睿怒視著老板娘。“沒,沒說什麽呀,她擋了我的路,我叫她她又不答應。”老板娘見他氣勢洶洶,語氣頓時頹下去許多。

她這飯店開在家屬區,她本人就是軍屬,她知道來這裏吃飯的人很多都是基地的軍官和士兵,這些人要是脾氣上來,能當著她的麵把桌子掀了。

“有種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看你這店還開不開得下去!”陸誠睿一邊扶著臉色很差的果果離開,一邊怒斥老板娘。

他這話一出,老板娘也不幹了,雙手叉腰:“呦嗬,哪裏來的愣頭青,口氣不小啊,老娘的店開在這裏十幾年,什麽樣的人都見過,最不怕的就是你這樣耍橫的。聾子,那丫頭她就是個反應遲鈍的聾子,怎麽樣,你來咬我啊。”

有人吵架,食客們紛紛翹首以望,在一片圍觀注視的目光中,果果感到極大的壓力,臉色蒼白的捂著耳朵,幼年不愉快的記憶再次兜上心頭,眼淚很快流了出來。

陸誠睿感覺到她身體微微的顫抖,忍住心疼,把她交給傅桐,“你看著她。”沒等傅桐勸,他徑直向老板娘走過去,把她麵前的桌子給掀了。

顧藻見狀不妙,不想鬧出事,反應很快的衝過去攔著他,“你發什麽瘋,快走吧,影響多不好。”陸誠睿深吸一口氣,悻悻而去。顧藻和傅桐這才鬆了口氣。

“你幫我送一下顧藻,我送果果回招待所。”陸誠睿從傅桐手裏把果果接過來,見她滿臉是淚,心疼極了,很想回去把那個出言傷害她的老板娘痛打一頓。

傅桐點了點頭,叫顧藻上他的車。顧藻看了一眼陸誠睿和果果的背影,不甘心就此離去,卻又沒辦法不走。

等傅桐的車從他倆身邊經過了,陸誠睿摟住果果的腰,輕撫著她的臉:“果果,不要哭了,那種渾人說的話你不用理她。”果果還是哭,委屈的看著陸誠睿,似乎有話想對他說,卻又說不出口。

陸誠睿不能看她這般表情,抱緊她,“好了,別哭,你這樣,我心裏很難受。”“可我真的是聾子啊。”果果泣不成聲。

“那又怎樣呢,我不在乎你聽不聽得到,喜歡你的人也都不會在乎。”陸誠睿摟著她往前走。果果漸漸止住了淚,卻是悶悶不樂。

陸誠睿送她到招待所,看著她睡下,握著她的手問:“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果果搖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可以,我想靜一靜。”陸誠睿凝視著她,深深歎息一聲,俯□吻了吻她臉頰,盡管有點擔心,還是走了。

果果睡了一會兒,沉重的心事壓得她怎麽也睡不著,爸爸不在身邊,她也不知該去哪裏尋求安慰,和陸誠睿之間又隔著顧藻,讓她無法坦然麵對他。

房間裏暗沉沉的,果果無聲的看著黑暗中的一切,注意到窗口有亮光,好奇的披上衣服到窗口去看,卻看到陸誠睿站在樓下,手裏還拿著強光手電,隨著光線一閃一滅,像是在對她傳遞信號。

他怎麽還沒回去睡?

果果打開窗戶,手電的燈光看得更清楚了,也知道他用燈光的明滅在說什麽。她爸爸教過她,這是海軍軍艦上信號燈常用的暗語,燈光的長和短可以轉化成摩爾斯碼或者其他密碼。

果果看著那些長短不同的光信號,組成了短語,被這樣的表白打動了,眼淚默默的從眼角滑落,拿手機打電話給他,“你怎麽還不回去睡啊,很晚了。”

“我回去了,沒睡著,總是放心不下你,猜你肯定也睡不著,所以拿了手電過來。”陸誠睿告訴她。

果果心中動容,他真是個有心人,知道她睡覺的時候會摘掉助聽器,敲門和打電話都不一定能聽到,所以想到了用手電傳遞光信號給她,而這樣的主意也隻能用在她身上,海軍的旗語和燈語一般女孩不會看得明白。

“那你要上來嗎?”

“不了,我想說的話都說了,你明白就好。”

“我都明白。”

“那我回去了,你早點睡,別想那麽多,晚安。”關掉手電,他轉身而去。果果站在六樓窗口遠望著他身影遠去,淚盈於睫。

然而,誰也沒想到,就在第三天早上,事情忽然急轉直下。陸誠睿接到蔡振海電話,對方通知他去指揮部,說有重要的事。

總指揮辦公室裏,蔡振海來回踱步,一副焦急神態,看到陸誠睿進來,劈頭蓋臉道:“陸誠睿,你幹的好事啊,人家告到指揮部來了。”

陸誠睿一頭霧水,“我幹什麽了?”

“幹什麽了,到了這時候你還嘴硬,你把人家飯店玻璃砸了的時候怎麽不想想自己幹了什麽?你別忘了你是個軍人,一點小事你就頭腦發昏了?”蔡振海恨鐵不成鋼的說。

“有人告狀了?”陸誠睿雖搞不清狀況,但是從飯店玻璃被砸這幾個字裏還是能猜到什麽,有人去砸了那家飯店的玻璃,飯店老板娘卻誤認為他砸的,一狀告到了指揮部,看這情況那老板娘也不是個善主兒。

聽蔡振海把情況一說,果然跟他判斷的一樣,陸誠睿想了想,忍住氣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蔡振海早也猜到事情必有內情,沒想到真牽扯到果果,頓時搖了搖頭。

“就算是這樣,你砸人家玻璃也太衝動了,對方不僅要求你賠償損失,還要求指揮部處分你,畢竟人證物證俱在。”蔡振海不無煩惱的說。這件事處理起來很是棘手,對方是有名的刺兒頭,而陸誠睿和果果,也是動不得的人物。

“所有損失我賠償,處分……您看著辦吧,我一力承擔。”陸誠睿知道他為難,主動攬下了賠償和處分。

當著蔡振海的麵,陸誠睿並沒有否認砸玻璃的是他,可他心裏一直在尋思,到底是誰砸了那家飯店的玻璃?

作者有話要說:是誰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