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雙頭蛇的智慧

正疑惑間,大頭此時卻笑著說道:“要是那蛇真在那兒,早奔著我們的火把來了。”然後用手一指右邊,“我們走的那邊兒還好,要不還是走右邊吧。”我心說大頭說的有道理,從剛才的經曆來看,那雙頭蛇喜光,真要在周圍,我們點著的火把可能早給它招來了。雖說如此,可心裏總感覺毛毛的,看來是讓這雙頭蛇刺激大發了。

張選說道:“那就向右走吧。”隨後歎了一口氣:“大家放心,總會出去的。”

沿著我和大頭探過的路向前走了快一個小時,久違的壁畫慢慢又開始出現,越往前走越多,跟隨著這些壁畫,我們走進了一間洞廳,火光的照耀下,滿洞壁都是各種各樣的壁畫。和進入養蠱洞前遇到的一樣,這些壁畫形狀簡單而奇特,排列按照一定的規則,可對我們來說完全不知道這些圖案要表達什麽,遠不如人麵圖紋那麽明了,清楚地讓人知道畫的是一張人臉,或者說是刻意模仿著蜘蛛背麵人臉樣的花紋。

“死路?”顧光明瞅了瞅,有些泄氣地說。

“這是什麽?”大頭忽然指著牆壁上說道。張選將火把湊到跟前,我定睛一看,是一個在洞壁麵上掏出來的凹洞,底部有深深的方形槽,裏麵注滿了粘粘的油狀**,中間一根粗大的燈芯,應該是一盞就地取材,從石壁中掏出來的簡易的燈,藏在一堆花裏呼哨地壁畫中間,一下子倒沒看出來。

“這個是燈吧,敢點嗎?”我指著燈芯樣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問道。養蠱洞裏我們點燃插滿石壁上的火把,然後就來了那麽多毒蟲,雖說不一定是火把的燃燒引來的,可小心一點總覺得安全。

張選猶豫了一下,說:“沒事兒。”還是伸過火把將燈點了起來。洞廳一下子明亮了好多,這時我們才細細地打量起來。

這洞廳的麵積簡直小的不能再小,隻是比我們走過的山洞略微寬大了一點,向上看倒是挺高,側麵的底部隻有一條斜斜向上,一個成年人貓著腰鑽進去也費勁的窄洞,如果不是點亮了油燈,隱藏在壁畫圖案裏,怕是不走近了很難發現。看著洞口圓滑,這窄洞象是完全人工摳掏出來的。我的心略微有些一沉,鑽窄洞那種壓迫感實在讓人感到難受。

大頭用手裏的火把一指,說道:“我先上去看看。”然後弓著身子鑽了進去,也就二十秒鍾過後,大頭興奮的聲音傳來:“這裏很大,都上來吧。”顧光明忙不迭地先爬了進去,我扭頭看張選,卻看見張選又拿出相機胡亂地拍著,心說大哥,你還是別照了,指不定又給哪路神仙招來了。

張選照了幾張這些壁畫,然後匆忙把相機塞進了背包,第三個進到洞裏,我對這種矮洞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此時也容不得多想,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淡定一下,也鑽了進去。

習慣了剛才的明亮,身子一鑽進去,滿眼都是黑暗,我鬼使神差地又向後看了一眼,卻差點兒嚇暈了過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條雙頭蛇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們身後進來的地方,兩隻蛇頭微微保持昂著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睛盯向我。那眼光簡直是邪惡的化身,陰冷,狡詐,殘忍,甚至帶著嘲弄的感覺,絕對不象是冷血動物的眼睛。

我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拚了老命往洞裏鑽去,卻一頭撞到了馬上就要鑽出去的張選屁股上,把他撞的五體投地,直接平趴在地上。

大頭伸手把我先拽出來,問道:“怎麽了?”我回頭指著那個洞口,聲音已經變調到自己都聽著陌生的地步,喊道:“蛇,雙頭蛇追來了。”

大頭反應快,先順手把火把就扔了下去,然後轉身搬起一塊幾乎要抱不動的大石頭,向著洞口砸了進去,張選這時也翻身站了起來,幾個人跟著大頭,左一塊右一塊石頭的向下扔。

這人要是急了效率也高,也就幾分鍾的功夫,這窄窄的洞口下麵的來路已經被我們用石頭堵上了,雖說還有縫隙,可那雙頭蛇除非把石頭一塊塊挪開,否則說什麽也鑽不上來,也難得眼前這個洞有那麽多的石頭,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眾人滿頭大汗地定了定神,張選仔細向下看了看,確認那蛇爬不進來了,側著耳朵聽聽也沒有什麽動靜,狐疑地問道:“你沒看錯吧?”我大喘了幾口氣,然後說道:“絕對錯不了,剛才我們待的那裏很亮,不可能看錯。”

大頭說道:“還是把這個洞口徹底給堵死,這樣才安心。”幾個人都覺得有道理,開始往下接著扔石頭,一陣忙碌,大概二十分鍾以後,才算是完工了。

眾人就地坐下休息,顧光明忽然說道:“我剛才在另一邊的洞裏也確實聽到了那個蛇的聲音,肯定不是幻覺。這麽說,蛇一直在跟著我們?”

“不能吧,這蛇圖的什麽?”大頭難以置信地搖頭。

“難道就是要把我們趕到這裏?”顧光明想了許久,“象牧羊犬放羊一樣,隻是把羊群朝著固定的方向驅趕,牧羊犬齜牙咧嘴,並不是要吃羊,而是在趕羊。”

如果說這雙頭蛇從把我們攆到台階上的洞裏,直到現在為止一直在暗地裏跟蹤我們,當顧光明和張選進了另一條岔洞,它故意弄出些聲響嚇跑他們兩個,剛才在外麵的洞口也並沒有任何襲擊我們的意圖,那麽它的目的隻能用驅趕解釋。

可是這雙頭蛇真能有這麽高的智商嗎?我一下子想起了剛才雙頭蛇看向我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戰,覺得這蛇恐怕不是普通蛇類那麽簡單。人類在與動物較量的時候,我們知道身體上它們強大的太多,所以往往迷信自己的“智慧”,用光把雙頭蛇引開,機警地不發出任何聲音,或者聽見蛇的聲音就向另一個方向逃跑,而如果雙頭蛇在這些小聰明麵前給你展現冷血動物的愚蠢,你就會更加相信自己,自覺地跳進它的陷阱。

我記得有個女研究生過春節回家時,被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農村婦女拐賣了,大概就是這麽個道理,而且去幫助她飛快熟練地點著賣自己得來的錢。

張選始終沒有說話,這時站了起來,手持火把四下打量著。看的出來,他也認為這事兒透著蹊蹺。眼前這洞向後是死路,除了我們鑽上來那個人工洞口,隻有一條向前的路,暫時看不到其它的岔口,方向上沒得選擇。假使雙頭蛇為了什麽不可琢磨的目的而把我們驅趕到這裏,那麽唯一讓我們能夠安然處之的辦法就是證明這裏很安全,沒有值得懷疑的東西。

抱著這種心理,大家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接下來的行程。隊伍依舊是一前一後舉著兩支火把,四周看上去沒什麽異樣,也沒有了各種奇特符號的壁畫,眾人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一邊觀察著一邊前行。

不知道是不是再次遭遇了雙頭蛇的原因,心緒不寧的感覺總困擾著我。從最早進到這個龐大的洞穴體係直到現在,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信息量太大,我一邊機械地跟上隊伍,一邊開始認真整理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