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全急成那個樣子,我也被嚇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趕緊問他村裏出啥事了啊?
張大爺他們也急忙跑了過來,問張全到底出啥事了?陸胡子遞來一杯熱豆漿,張全接過去後咕嚕咕嚕灌下去,然後說:“昨天晚上,不知道什麽東西到了村子裏麵,然後豬羊狗那些牲畜就開始叫,但很快就沒聲音了。當時門窗啪啪地響,像是有人在敲門一樣,門都抖了起來。我爸媽害怕有什麽東西要闖進來,所以叫我躲到地窖裏去。之後門窗砰地一聲好像破了似的,我爸媽什麽聲音都沒有。我以為沒啥事,想出去了。但我爸說,他不叫我的話,我就別出聲,所以我就沒有出聲。後來我太困了,然後就在地窖裏睡著了。天亮起來一看,我爸媽不知道去哪兒了。”
“那其他人呢?”我急忙問他。
張全聽到這個,立馬哭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說:“整個村子所有人,全都不見了。而大家養的豬牛羊那些牲畜,也全都不見了。”
“那會不會在村子西邊呢?”陸胡子問道。
“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因為,我看到村子西邊的天都是黑的,吹出來一陣陣冷風,還會有像是人的吼叫聲,我不敢去。”張全的臉上全身淚痕,在自責,說自己不是男人。
我安慰了他幾句,說不會有事的。
看到他傷心自責的那個樣子,我也不好說什麽。畢竟遇到這種怪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快適應過來的。最開始的我,不也一樣嚇得差點尿褲子嗎?
我讓張全先吃東西,願意的話,就跟我一起回去。張全立刻站起來,說他這次絕對不再逃了,就算要死,也要回去找到他爸媽。
收拾了一下,我買了一些糯米、香蠟紙錢,還有就是河邊找柳樹,做打鬼鞭。這些東西,都是郭不道教給我的。最後,我們還買了一袋雞血,將一根小指粗細的繩子放進去泡著,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試試吧。
本來我想買桃木劍的,但這東西好像沒得賣,所以就隻能作罷。臨走前,張大爺看著我和張全,什麽話都沒說,對張二哥遞了一個眼色。
張二哥拿出一個長條布袋,打開一看,裏麵是兩把桃木劍。我當時愣住了,說這是哪兒弄來的啊?
“我爸知道你早晚會回去,所以昨天就去找鎮上一個木匠,做了這兩把桃木劍。原來,那個木匠以前是個道士,後來改行了。他聽說我們村裏出事了,你們倆又要回去。所以那個木匠就在上麵刻了驅鬼符和鎮妖符,聽說威力很強,你們拿著。”
我頓時眼前一亮,這可是太好了。接下桃木劍,我急忙對張大爺道謝。
他嚴肅地跟我說:“東方,回去之後,你朝村子西邊走。如果看到五百米外的草,已經枯了的話,趕緊回來,別再繼續待下去了。如果當晚實在是趕不回來的話,就去我們家,在堂屋的桌子上待著,哪兒也別去。就算要撒尿,哪怕撒在褲襠裏,也不能下去,知道嗎?”
對於張大爺,我一向都是極為信任的。可以這麽說,村裏除了我婆婆之外,我最信任的就是張大爺。所以對於他的提醒,我都會牢記在心,半點不敢忘。
剛要走,我突然問張大爺,剛才你說的那些,是陸瑤教給你的?
張大爺笑著說:“你也夠傻的。如果陸瑤在這兒的話,她不直接就找你了嗎?幹嘛還要我來傳話?那是在我們村的一本老書上看到的。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去吧,一切小心啊。”
我嗯了一聲,然後騎著二手自行車,和張全一起回村。
到了下午兩點鍾左右,我和張全到了村外。在遠處的時候,我都還覺得村子沒啥特別的,村子西邊的天氣也很好啊。但是到了近處之後我才發現,村子裏,死氣沉沉的,村子西邊的天空,一片漆黑,還伴隨著嗚嗚聲響。
回頭一看張全,臉色有些白,手腳也在微微發抖。我安慰他說,別害怕,跟著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張全看著我點了點頭,我心裏頓時感覺自己高大了起來,而且還升起了莫名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覺得自己好像真得能獨當一麵似的。
深吸一口氣,我拿出了桃木劍,走在前麵,帶著張全進村去了。
此時的村子,沒有一個人,四周安靜地要死。而且,家家戶戶的院子裏,或者門外邊,都是豬羊狗雞的死屍。我們沒走到一戶的家門口,就喊著有沒有人。
但直到走到了村子西邊,也沒有半個人回答我們。看來,村子裏的人,都不見了。
站在村子西邊的那個草堆上,我看著前麵那座山,黑色的,山腳下的田地,也都灰黑色的,給我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就在這時,草堆突然動了一下,嚇得我趕緊往後跑。接著,草堆被撥開,從下麵鑽出來一個人。
張全嚇得啊地一聲大叫,然後哆嗦著用桃木劍刺了上去。那人被刺中之後,也是痛叫一聲,然後吼張全:“你他娘地幹啥啊?是不是瘋了!”
我見是個人,然後叫張全別亂來。張全退後,那個人從草堆裏爬了出來,看了一眼被張全刺破皮的胳膊,很是生氣地說:“好不容易沒被帶走,結果被你這家夥刺了一下,幹啥啊?想殺人啊!”
這人我認識,他叫牛虎,是我們村裏體格最壯,力氣最大的。我急忙上去問牛虎,村裏人都去哪兒了啊?
牛虎指著我們前麵那座山,然後說村裏人都被帶到那座山裏邊去了。
“你咋知道的?”張全問他。
“我當然知道,因為昨晚我也差點被抓去了。”牛虎拍了拍身上的草,然後不耐煩地看著我們倆。“你倆這是要幹啥啊?捉鬼啊,還是降妖啊?”
我急忙問牛虎,昨晚到底發生了啥事?
牛虎說他要離開這個地方,不然就沒命了。我趕緊抓住他,說你要走可以,先把事情跟我們說清楚啊。
“說了又能怎樣?難不成你還想去救他們啊?”牛虎沒好氣地瞪著我說。
“我們就是要去救大家的!”張全抬頭挺胸地說道。
牛虎哼了一聲,說就你倆?去了也是找死。你知道抓走村裏的那些東西,有多厲害嗎?
看到牛虎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走,我心裏很火大,直接對他吼了起來:“你他娘平時不是老說自己是全村膽子最大的嗎?現在村裏人都被抓走了,你還囉囉嗦嗦不敢去,我看你都不像是個男的。你跑吧,就算活下來,你也是我們村逃出去的一個女的,不是男人。”
說著,我叫張全跟我往前走,別管牛虎了。
剛走幾步,牛虎喊我站住,然後上來抓住我的衣領,衝我吼著:“說我不是男人?好,有種的話,跟老子單挑,我他麽一隻手就能揍死你!”
“你要真有種的話,去救大家夥啊,在我們麵前耍什麽橫。碰到那些東西就嚇得尿褲子,你他麽算什麽男人?連我們都不如。”
牛虎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然後大喊一聲:“好,我跟你們去。等把村裏人都救出來後,看我不打死你們倆。”
看到他答應了,我心裏竊喜,然後把桃木劍給了他,再給他一些糯米。他問我這是要幹啥?
“這些東西,關鍵時候能救你的命。”我嚴肅地對他說,然後再問他。“既然你已經決定不走了,那現在可以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麽東西把村裏人抓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