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對食屍鬼的父女回來了,我的心裏還是稍微有點緊張的。因為我想的是,趙眼鏡既然都不敢和他們父女倆正麵對抗,那說明這對父女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而且,徐不言也沒有跟我說明白食屍鬼到底有多厲害,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給徐不言遞了一個眼色,他也明白了什麽,俏若無聲得站了起來,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法器,準備迎戰。

外麵,那對父女還在說話。

“爸,什麽明明有個死人,還在喘氣啊?”

老頭說:“我能感覺到裏麵有兩個人,但卻隻有一個心跳,這說明其中有一個是死人,因為隻有死人才沒有心跳。但我又發現,裏麵有兩個人在喘氣。這就奇怪了,明明都已經死了,咋還能喘氣呢?”

“爸,你到底在說啥啊,都把我說糊塗了。”

“之前我們被人調虎離山了,現在回來了,卻發現了這麽奇怪的事情,我總感覺不對勁。女兒啊,你先去吃了那具屍體吧,我在這裏守著。”

那個女兒卻帶著很嫌棄的語氣說:“那個胖子太難吃了,我不喜歡。這樣,幹脆把他剁碎了,扔給野狗野貓吧,讓他死無全屍。”

說完,一個腳步聲傳來,是往樓下去的。

而我聽到那對父女的談話後,就用徐不言的朱砂筆寫字,問他食屍鬼厲不厲害?我的意思是,如果厲害的話,咱倆就先撤。如果不厲害的話,咱們也沒必要這麽躲著。

徐不言寫下三個字,再看看。

很明顯,他這意思就是,看看情況再說。但我不解的是,有啥情況可看的?他們父女倆跟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麽交集。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徐不言的用意了。

沒多久,那個女兒上來了,跟老頭說事情已經搞定了。而且,她還說了,她將旅館老板的皮剝了下來,以後由老頭假扮旅館老板,繼續開店,然後他們倆再設計殺人,吃屍體。

但我奇怪的是,如果這家旅館老是出人命,哪個腦子進水了還來這裏住啊?

而正在這時,那個老頭開口了,隔著門衝我們喊道:“兩位,我們父女倆不想跟你們為難。所以,你們要想走,可以走,我們不會阻攔。但也希望你們不要插手我們的事情。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怎樣?”

說實話,我是不想管他們的破事。但我也不知道徐不言之前說再看看是什麽意思,而且我也害怕亂說話壞了他的計劃,所以就看向了他,問他要表個啥態度啊?

徐不言咳嗽了一聲,然後就衝著大門說:“我們與兩位也無仇無怨,不想樹敵。而且我們還要找趙眼鏡算賬,所以也就不多留了,就此告辭。”

聽他說出這話,我當時一頭霧水,心說,你這再看看到底啥意思啊?

而正在這時,門外那老頭立刻喊道:“兩位,請等等,我們也跟趙眼鏡有仇。可不可以,咱們聯手對付那狗日的?”

當時我還納悶呢,趙眼鏡的道行也不咋樣啊?難道這對父女,對付不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對食屍鬼父女的實力,也忒差了吧?

所以,當時我還是有些輕視這對父女的。

剛想到這裏,徐不言卻走了過來,拿起朱砂筆,飽蘸一下朱砂,然後沿著腳下門檻畫了一條線。之後,他對我點了一下頭,示意我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兩個人,就是那對父女。那個老頭,看上去挺老的,就從樣貌來看,差不多六十歲。而那個女兒呢,估計也就二十多一點。這倆咋成父女呢?我實在是不明白。

他們倆的穿著很普通,和小鎮上其他人差不多。但是,他們的眼睛是綠色的,而且膚色很白,像是抹了不少粉似的,看著很不舒服。

他們倆看到了我之後,臉上立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打量了我一下之後,他們又看到了徐不言,眼神裏露出了一絲警惕。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那咱們完全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徐不言說著讓開了身子。

老頭點了一下頭,然後率先走了進來。當他抬腳跨過門檻那條線時,門檻那條紅線頓時閃了一下紅色的光芒,老頭的腳立刻定住了,但隨後就走了進來。

“爸,他們……”女兒立刻喊了起來,而且臉上還露出憤怒的表情。

老頭嗬嗬一笑,說沒啥事。之後,他看了徐不言一眼,兩人又一起笑了起來,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我也明白了,徐不言這家夥之所以在門檻那裏畫朱砂線,實際上是在測驗老頭的實力。而老頭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就走了進來,表明自己是有實力的,也算是掙了一個麵子。

他是進來了,但女兒卻沒敢進來。最後,徐不言就用腳去擦了一下朱砂線,那個女兒才能進來。但進來後,還是對我們有些生氣,還衝我哼了一聲。

“不知道小哥師從何門何派啊?”老頭滿臉笑容得對徐不言問道。

徐不言也自報家門,說他師父是玄虛。老頭聽了之後頓時大吃一驚,說那可是岐黃門玄字輩的高人啊。還說什麽失敬失敬的,搞得那麽文縐縐的。

老頭也自報家門,說自己其實隻是西山那邊一個普通人。他老來得女,本來很值得高興的,但卻沒想到遇上了趙眼鏡那沒良心的混蛋。

聽這話的意思,趙眼鏡肯定做了什麽對不起這對父女的事情。

還別說,真被我猜著了。

故事是這樣的。

這個鎮子西邊有個村子,也就是趙眼鏡目前所在的那個村子,叫西山村。在十多年前,那個村子是特別落後的,幾乎幾百年了,沒人出來過,一直過著的都是非常封閉的生活。但直到那一年,趙眼鏡去了村子開始,一切都變了。

老頭本姓胡,人稱胡老三。他女兒的名字更普通,叫胡小亞。他老來得女,本來是非常高興的,為此還殺了自家兩頭豬,請村裏人吃喝。當時趙眼鏡就去了那個村子,也參加了酒宴,還誇胡老三得了一個好女兒。因為趙眼鏡說,胡小亞是一副大富大貴的麵相,以後能給胡老三帶來巨大的財富,也會讓村裏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時胡老三本就很高興,聽了趙眼鏡這話,那更是滿心歡喜啊。由此,村裏人也都說胡老三得了一個好女兒。但隨著時間推移,胡老三家也沒啥變化,村裏也沒有變化。後來,胡老三就覺得,那可能就是別人在給他道賀,說的一些好聽的話而已,他還自嘲著居然給當真了。

但等到胡小亞十八歲那年,趙眼鏡再次來到了西山村。

當時胡老三還是熱情地招待了他,畢竟來者是客嘛。而且,他發現趙眼鏡十八年來,根本沒啥變化。而且,趙眼鏡來了就跟胡老三說,你們家馬上就會有巨大的財富了,村裏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胡老三已經不把這個當一回事了,所以就笑了笑,敷衍著說是是。結果,趙眼鏡拿出了二十萬塊,說是要向胡老三提親,要去胡小亞。

別說那個年代了,就放在現在,二十萬塊那也不是個小數目。換了其他偏遠山村的人,沒準會很高興地就把女兒給嫁了。但胡老三沒有,他覺得趙眼鏡很可疑。而且,西山村也真是落後,沒怎麽和外界聯係,這錢拿著也用不出去,那就等同於一堆廢紙。

所以,胡老三沒有答應趙眼鏡,隻是說胡小亞還小,不懂事,他不著急。趙眼鏡沒有用強,留下錢之後,轉身離開了。

連續幾天,趙眼鏡也沒有出現過,胡老三也以為他可能是走了,所以就沒有想那麽多。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周之後的晚上。他起夜上廁所,卻看到胡小亞,像是被控製了的木偶似的,麵無表情,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地出了房門,然後朝著堂屋的大門走去。

之後,胡小亞打開了堂屋。胡老三看到,胡小亞的右手手腕上,綁著一根紅線,而紅線的另外一頭是朝著院子外麵的。他當時就喊胡小亞,但沒有得到回應。之後他就上去拉胡小亞,但胡小亞依然沒有醒過來,閉著眼睛往外走。

胡老三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就拚命地搖晃胡小亞,還大喊她的名字。無奈之下,胡老三就跑到牛棚那裏,把本來是牽牛的繩子,綁著了胡小亞。但胡小亞繼續往前走,原本是牽牛的麻繩,結果一下子就崩斷了。

胡老三往後摔在地上了,等他再站起來時,胡小亞已經走出了院子。他跑出去時,胡小亞卻已經不見了。這時他急壞了,就在村裏大喊大叫。不少人被他給吵醒了,之後聽說了這事,就幫忙找胡小亞,但找了一晚上也沒有找到。

之後的幾天,胡小亞也沒有回家。胡老三當時悲憤欲絕,覺得那肯定是趙眼鏡搞的鬼。那時候胡老三想起趙眼鏡說的話,胡小亞可以給他家帶來巨大的財富——二十萬。

對於胡老三這樣一個土裏刨食,年收入也就幾千塊的人來說。二十萬,確實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那也就是說,接下來,村子裏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