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注定的人生

拐上走廊的時候。平時早就掃完地離開的劉嬸。這個時候怯怯的站在辦公室門口等著。老遠的看見楊帆。劉嬸的老臉上綻放出一陣感激的笑容。

這份誠摯的笑容讓楊帆有點莫名其妙。因為楊帆已經忘記了給孔速打電話的事情。也就是看見劉嬸的一瞬間。楊帆這才慚愧的笑了笑。走上前去笑著說:“哎呀。不好意思啊劉嬸。我這就給民政局孔局長打電話。敲定你家閨女的工作問題。”

楊帆這麽一說。劉嬸更加緊張了。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忙不迭的亂擺著說:“不是。不是的。我家丫頭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了。我是特意來感謝楊市長的。”

動作這麽快?孔速還真的給麵子啊!楊帆想著淡淡的笑著說:“劉嬸您太客氣了。我就是打了個電話而已。”

不錯。楊帆就打了一個電話。可是這個一個平淡的電話。卻比柯妍求爺爺告奶奶無數遍管用。這一點楊帆沒有去想。隻是本著直覺認為。孔速應該是會對自己的指手畫腳有不滿情緒。當麵是答應了。私下裏會拖著也不好說。

楊帆同樣還不知道。自打搞走何小梅之後。宛陵市的這些官員們。十個有九個都認為。楊帆這個年輕人膽大敢幹。得罪了他肯定沒好果子吃。

當然了。一些人隻是聞名而未見楊帆。電視上看見的多半是市委主要領導。連趙德明都比楊帆上鏡頭來的多。說穿了。楊帆在劉嬸這個問題上。忽視了自己的影響力。

“要的要的。我和丫頭商量過了。想請您上家去吃頓便飯。就是擔心家裏的菜做的難吃。又怕您沒空。所以……。”劉嬸委婉地有點高攀的表達了要請楊帆吃飯的請求。這個報答的方式。在楊帆看來倒也顯得恰到好處。

難得有人這麽誠心實意地想請客。楊帆沒有拿架子的意思。便笑著說:“最近有點忙。等天有空再說這個事情吧。”

楊帆這麽說了。劉嬸就不好再說啥了。出了大門柯妍等在那裏呢。劉嬸過去把事情說了。柯妍歎息一聲說:“這個事情以後別提了。人家沒圖咱們啥。就是看您年紀大了。順手幫忙而已。”

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楊帆沒有往心裏去。

有一點楊帆是非常明確的。市委副書記這個位置。絕對不能落在元振或者是董中華手裏。這兩人誰得到了這個三把手的強助。都會在未來的市委裏麵占據主導地位。想到這個。楊帆不禁又點頭疼了。倒是真的希望趙德明的事情。能夠晚一兩個月發生就好了。

一個陌生的電話。打斷了正在寫文件的林頓的思路。一看來電顯示。林頓微微地楞了一下。是省城的區號。什麽電話直接打到辦公室來?

林頓接聽之後。裏麵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說:“叫楊帆同誌聽電話!”單單是這聲音。就讓林頓產生一種敬畏感。這人是誰啊?林頓冒出了一點好奇心。但還是飛快地朝裏麵喊:“楊市長。電話!”

楊帆接聽之後。林頓按奈住偷聽地欲望。把電話放了回去。不過還是偷偷的看著楊帆接電話的樣子。

“嗯。我楊帆。你哪位?”

“是我。在省城呢。帶了個幹部學習團。到江南省來取經來了。”陳政和對楊帆說話地時候。完全是另外一種語氣了。說實話。這兩天楊帆一直在考慮。在這個副書記地問題上。是不是征求一下陳政和的意見。猶豫再三楊帆還是決定自己來決斷。不能事事依靠。

“你這個時候來江南省做啥?取啥經?”楊帆說話地語氣。差點沒把林頓嚇的從辦公椅子上摔下來。心說剛才自己接電話的時候。那人一句話就讓自己的心跳加速。楊市長咋這麽隨意呢?

“嗬嗬。江南省的幹部問責任製和問責製。在全國名列前茅。黨和國家領導人多次點名表揚。所以我們來學習學習。我就呆一天。後天就走。”陳政和說話的語氣完全是個父親的語氣了。楊帆聽著心裏倒是又點怪怪的。這才想起來。祝東風在省委書記的位置上。很有一點政績卓著的味道。

“最近市裏出來點事情。我怕走不開啊。”楊帆說的時候有點猶豫。很恰當的表達了一種欲說還休的味道。陳政和一聽就楞了一下。立刻追問一句:“出啥事了?”

楊帆也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和陳政和的有啥區別。於是把事情大概的說了一下。陳政和聽了之後。久久才歎息說:“事情是突然了一點。要是過一段時間。你站的更穩了就好了。”

這個說法。給楊帆一種不謀而合的感覺。於是幹脆把自己之前的構想也說了一下。陳政和聽了之後不由欣慰的笑著說:“不錯不錯。你之前的想法很好。市委常委裏麵多兩個盟友的做法。深得循序漸進的三味。不過這個事情。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對你是一件好事。嗬嗬。爭一下吧!機會難得啊!”

陳政和這個話倒是有點語重心長的味道了。楊帆心裏有點被看穿後的惱怒。心說能不能別說的那麽直白好不好?

“我還年輕。無所謂。”有點口不對心的楊帆。發現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底氣嚴重的不足。不過倒也掩飾的很好。電話那頭的陳政和微微的楞了一下說:“這倒也是啊。你太年輕了。衝的太快反而有拔苗助長的意思。我們現在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省委的意思。按正常的排名。你是常委裏麵的第五位吧?一下提到第三。確實有點急躁了。”

楊帆非常清楚。從陳政和的嘴巴裏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官場沉浮之間領悟出來的。自然是非常仔細的聽了進去。

“我資格太嫩。排在報紙上排在紀委書記政法委書記還有組織部長後麵。”楊帆說的時候。多少帶著一點自嘲地味道。陳政和聽了不由哈哈大笑說:“這樣好。這樣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雖然你的基礎打的牢。但還是要格外的謹慎。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還是來省城一趟。一起吃個飯。難得有機會見一麵。別浪費了。”

陳政和這句話帶著強烈地舔犢之情。楊帆即便是鐵石心腸。也被深深的打動了。

“那好。我隻就去想市委領導請假。”

楊帆答應之後。陳政和笑著說:“有人說難聽話。就當作沒聽見。”這個話不是瞎說。這個時候你請假。啥意思嘛?哼哼。就算不是到省裏跑官。也算你是了。正所謂黃泥巴掉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

楊帆笑著說:“隨便他們去猜好了。我這就動身。”

找到元振。楊帆提了請假的事情。元振目光曖昧的看了看楊帆。點點頭說:“請假沒問題。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凡事要注意點影響。”

楊帆都懶的解釋。淡淡的笑著說:“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

元振點點頭表示同意說:“我批準了。”

楊帆前腳走人。後加元振的臉上就露出一絲的煩躁。冷冷的哼了一聲。現在地局麵有點不受控製的意思了。以前趙德明雖然是離心離德。但大家好歹看起來是一條船上的人。楊帆這個小年輕。則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他當了市委副書記。在常委會上。說話聲音大了之後。難保成為一個重大地威脅。

楊帆選擇了坐大巴到省城。而不是駕車。宛陵市汽車站。還是80年代末九十年代處地產物。就好象一個年華老去的風塵女子。化了濃妝之後。穿上第一百零一件新衣服。站在街邊招攬客人。遠遠的看著還是花枝招展地。走進了就能清楚地看見那臉上用再厚的粉也遮不住地褶子。

宛陵長途汽車站。可能是楊帆懂事以來。宛陵為數不多從沒變化過的所在之一。財政。交通這兩個單位。董中華抓了財政。元振把著交通。楊帆這個抓經濟的常務副市長。手裏還真的沒幾個肥一點的單位。算來算去都是吃財政飯的。也就政府辦還算是能拿的出手了。羅達剛還還管著地稅呢。說一千道一萬。楊帆隻能抱怨自己來晚了。好東西都讓人分的差不多了。

楊帆知道。既然把事情跟陳政和說了。在市委副書記的問題上。作為老子的陳政和。肯定會有所動作。別的不說。打聽一點準確的消息。肯定是要去做的。以陳政和的地位。搞明白省委目前對宛陵市的意見方向。還真的不是啥太難辦的事情。

剛下出租車。一個四十來歲的肥婆就湊近了楊帆。殷勤的問:“小夥子。可是去省城啊?跟我走。不要買票。少10塊錢啊。”

這個現象楊帆以前倒是經常見到。已經麻木了。至於其中的貓膩。楊帆也懶的去追究。隻是隱約的聽沈寧說過。跑班車的全是有關係的。尤其是熱門線路的。在車站買票是要和車站分錢的。為了多賺幾個。這種人就出現了。

楊帆沒有理睬這個肥婆。徑直走進售票大廳。肥婆鍥而不舍的一直追到買票的窗口。車站的工作人員就在邊上。她還在不依不饒的對楊帆說:“少10快錢啊。你放心。要報銷有車票。”

楊帆知道這樣人千萬不能搭理她。心說要是老子管交通。非殺一殺這種討厭的現象。

元振是怎麽管交通的。楊帆不清楚。不過看車站裏的這個意思。估計也是抓大放小。這也算是潛規則之一吧。大家都這麽幹。元振自然不能斷人財路。

大巴出了車站。一群人在出站口等著。就在看門的人眼皮下麵上的車。

車到省城。攔輛出租楊帆直接奔著省外招待所過來。臨上出租給陳政和發了條短信。到了地方就看見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口等著。看見楊帆下車就主動過來說:“是楊帆吧?我是陳書記的秘書小蔣。”

楊帆一看這個秘書不認識。不由笑著問:“怎麽不是李秘書?”

小蔣笑著說:“李秘書現在是副市長了。半年前的事情。”

楊帆點點頭表示明白。跟著小蔣往裏走。進來一個房間後。小蔣笑著招呼楊帆坐下說:“郝書記請陳書記吃飯。晚點才能回來。你還沒吃午飯吧。”

楊帆點點頭。小蔣笑著說:“這裏有餐廳。可以去吃一點。也可以叫回來吃。”

楊帆說:“來碗肉絲麵吧。”

小蔣楞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的問:“一碗肉絲麵?”楊帆再次點點點。小蔣這才確定。急忙打電話叫餐廳送碗麵條來。

吃飽喝足。楊帆躺在沙發上打盹。秘書小蔣倒是個話不多的人。沒有和楊帆閑聊。而是主動出去了。楊帆這兩天也沒睡好。居然躺著躺著就睡著了。一陣開門聲把楊帆給吵醒了。陳政和正好走進來。看見楊帆就笑了笑。

“來了!”

楊帆點點頭。先到洗手間裏去梳洗一會。這才回到客廳裏坐下。陳政和丟給楊帆一包煙說:“剛才在飯桌上拿的。”

楊帆正在喝水呢。一口水差點給噎著了。陳政和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正好口袋裏沒煙了。這煙還湊合。就拿了一包。”

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後。陳政和眯著眼睛看著對麵的楊帆。一陣輕煙繚繞之後地陳政和麵目看著有點模糊。楊帆平靜的坐著。讓陳政和先看個夠本再說。

“你媽媽也想來的。可是單位臨時有堂教學課。她請不動假。”這個解釋無疑有點荒唐。但是又符合楊麗影的性子。估計她上班地學校。沒人知道她是省委書記的夫人。

“媽還好麽?”楊帆問了一句。陳政和笑笑說:“她還那個樣子。整天沒心沒肺的。”

“這句評語非常中肯!”楊帆表示讚同後。父子倆相視一笑。一股暖意在二人的心頭盤旋。陳政和也不擺省委書記兼老子的架勢了。往沙發上一靠。仰麵扭著脖子說:“要不是想趁機來看看你。我才不帶隊來江南省。這一天下來。應酬累死我了。”

楊帆也不繞圈子裏。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打聽到什麽了?”

陳政和當然明白楊帆的意思。笑了笑說:“目前很微妙。省委組織部倒是提了你的名字。不過何少華表示了強烈的反對。這一點都不奇怪。誰讓你收拾人家閨女來著?”

楊帆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是何小梅先插足我地地盤。也不看看我在緯縣工業園區花了多少心血。那女人在那裏搞的烏煙瘴氣的。我看著就火。”

陳政和笑了笑。突然平靜地說:“想不想換個地方?到湘省去幹一任如何?”

楊帆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陳政和。淡淡地問:“你的意思還是媽的意思?”

陳政和苦笑說:“果然瞞不過你。是你媽媽地意思。枕頭風都吹我耳朵起老繭了。”

“算了吧。別給你找麻煩。我在宛陵挺好地。自由自在的。再說剛弄出點局麵來。不想就這樣離開了。”楊帆麵無表情地說罷。陳政和點點頭說:“我知道你的心思。現在的關鍵是省委副書記老鄧的意見。我和他見過幾麵。這個人老於世故。不好琢磨。郝南和組織部都在力挺你。郝南的心思倒是可以理解的。你是他伸手要來的。為這個他還親自去拜會來周老。組織部老朱是什麽回事?那個人是祝東風的嫡係。城府非常的深。他可不是隨便幫人說話的人。祝東風眼下有青雲直上的氣勢。估計過個三五年。就是黨和國家領導人了。”

楊帆可不敢說自己和祝雨涵的關係。淡淡的解釋說:“他兒子朱子揚和我關係很好。”

陳政和點點頭。對這個解釋表示能接受。這種事情不奇怪。假如楊帆幫某個好朋友說話。陳政和也會抬手照顧一下的。

“怎麽說呢。你的希望很大。我看郝南的決心很明顯。”給了一個結論之後。楊帆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因為隻請了一天的假。楊帆等到下午三點左右。就決定回去了。陳政和應酬多。也就不留楊帆了。見一麵已經很滿足了。隻是有點小遺憾。楊帆還是沒有喊一聲“爸爸”。“我有足夠的耐心”陳政和在心裏如是想。站在門口看著楊帆上了車。

回去的車是陳政和找江南省借地。司機多少有點意外的看著楊帆。讓一個省委書記送上車的年輕人。似乎也沒啥特別的地方。

陳政和送楊帆這一幕。落在了省政府秘書長胡曉地眼睛裏。胡曉來這是受何少華的委托。晚上何少華要請陳政和吃飯。讓胡曉來打個前站。招呼一下表示重視。

胡曉有意識的等了一陣。等陳政和進去了。這才從後麵跟上。見了秘書小蔣時。胡曉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問了一句:“剛才來的時候。看見陳書記送一個年輕人上車。”

小蔣沒在意。隨口回到說:“那是楊帆。你們宛陵市的常務副市長。”

胡曉拜見了陳政和之後。呆了一會找個借口出去了。陳政和等胡曉出去後。笑著問小蔣:“剛才胡秘書長打聽楊帆的事情了?”

小蔣的臉色頓時變了。連忙檢討說:“對不起陳書記。我嘴巴快了。”

陳政和頗為嚴肅的說:“下次注意。出去吧。”

小蔣出去之後。陳政和得意的微微一笑後。臉色微微地沉了下來。好一會才冷笑著說:“嚇不死你這個王八蛋!”

距離楊帆離開半個小時後。何少華就接到了胡曉打來的電話。通報了這個事情。何少華聽了之後。沉默了很久。聯想到以前何小梅說的一些事情。何少華不由一陣低聲嘀咕說:“是陳老地家人?”

楊帆坐著車子離開市委招待所後。隨便找個地方讓司機停車了。司機楞了一下。還是照著做了。楊帆下車之後讓司機先回去。既然來了。就順便再做點事情好了。

楊帆摸出手機來。給朱子揚掛電話。開口就說:“我想見見你父親。能安排一下麽?”

朱子揚電話裏頓了一下。隨即急急忙忙地問:“你在省城?在哪裏呢?”

楊帆報了地名。朱子揚急忙說:“你等著。我隻就來接你。”

沒等到十分鍾。朱子揚開輛奔馳停在楊帆的身邊。招呼楊帆上車後。朱子揚笑著說:“你小子怎麽神出鬼沒的?”

楊帆笑著說:“來省城辦點事情。你電話裏好象很著急啊。怎麽了?”

朱子揚嘿嘿一笑說:“上次聽了你地消息。我在天美地股票上賺了一大筆。最近我花錢花的快。手頭有點緊。你有沒有內幕消息。讓我再賺一筆。”

楊帆說:“你要搞錢。為啥不在長江集團地股票上打主意?”

朱子揚說:“呸。犯法的事情我不做。實話跟你說吧。我在老齊的公司裏有股份。現在房地產不景氣。房子蓋好了沒地方賣。搞的我手頭緊巴巴的。”

楊帆說:“私人零花的借你一百萬。股票的事情你就別往裏跳了。現在不是時候。”

朱子揚說:“一百萬少了點吧。最近再搞一個名模。什麽新絲路大獎賽出來的。”

楊帆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說:“你當我是開銀行的?”朱子揚笑嘻嘻的看著楊帆。那意思錢的事情楊帆必須幫忙。

“怕了你了。要多少。我給你找地方借去。”

朱子揚頓時笑了。拍拍楊帆的肩膀說:“這才是好兄弟。先借個一千萬來救急。”

楊帆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這麽大一筆錢。朱子揚還真敢開口啊。這錢楊帆也隻能借他。而且還不能收利息。楊帆估計朱子揚說的什麽名模都是借口。應該是在什麽買賣上錢不湊手了。不然朱子揚的性格不會這麽幹。

“你跟我說實話。別拿名模來搪塞我。不然一個子都沒有。”

朱子揚兩眼望著天。一聲歎息說:“你就不能別那麽聰明啊?”

楊帆說:“少廢話。老實交代。”

朱子揚這才露出我坦白的表情說:“你姐姐給介紹了一項工程。二百公裏的一級公路。老齊出麵。你要不要也參一股?”

楊帆笑了笑。掃了一眼朱子揚說:“資金缺口有多大?”

朱子揚被徹底的看穿了。隻好竹筒倒豆子。老實的說:“你知道我的性格。死要麵子。這次工程太大。我也是沒辦法。省廳對公司的資金要求也很高。玩空手套白狼的活不靈光了。我和老齊地錢都壓在房地產上麵。還缺著至少五千萬。你這裏我借一點。別的地方再想辦法。”

楊帆笑了笑說:“你想個屁的辦法。求人要欠人情的。有事情早說清楚啊。遮遮掩掩地像個婆娘。不就是五千萬麽?我幫你拆借一年。夠不夠?”

楊帆說的這麽幹脆。朱子揚也傻掉了。很是楞了一陣說:“你小子上次在股市上到底賺了多少?不對。是在京城的一年裏。你從股市裏撈了多少?”說著朱子揚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說:“吃獨食要遭雷劈的。”

楊帆翻個白眼說:“吃你個頭啊。我說了幫你拆借。不是我借給你。你當我是什麽有錢人啊?證監會那裏我是掛職。不是實權。說白了。在那的收入就是一份工資。”

說完之後。楊帆瞪了朱子揚一眼說:“去淮海路。緯縣礦業集團辦事處。”

陳雪瑩看見楊帆的時候。不由笑著從總經理的位子上站起來。瞅了一眼朱子揚說:“認識一下。我是楊帆的親姐姐。陳雪瑩。”

朱子揚一下就傻掉了。看著陳雪瑩。再看看楊帆。還一會在回過神來說:“像。確實像。”

陳雪瑩招呼兩人坐下後。笑著問楊帆:“見過老頭了?”

楊帆點點頭。反問一句:“姐夫呢?”

陳雪瑩苦笑著說:“在緯縣的實驗室裏呆著呢!最近在搞一個新地煉焦方法的研究。技術上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搞實驗。又不是搞女人。我由他去折騰。”

楊帆這才笑著說:“朱子揚。省委組織部朱部長家地大少爺。他要借五千萬周轉。你能不能借地出來?”

陳雪瑩歎息一聲說:“借是能借的出來。不過今年全球經濟不景氣。前天遊雅妮才來我這借走了三個億。和星電子一半的廠房都停產了。她地日子也不好過。家業太大。地產上投入太多。房子擠壓著賣不掉。人都瘦了一圈了。”

楊帆一聽這個。心裏也微微地著急了一下。遊雅妮對於楊帆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不過既然陳雪瑩借了三個億過去。應該夠遊雅妮渡過難關地。

“朱哥的錢。必須借。”楊帆淡淡的說了一句。遞給陳雪瑩一個眼神。陳雪瑩會意的點點頭說:“沒問題。正好手裏有一筆錢。打算上繳礦業廳的利潤。我截留一半好了。”

事情在談笑之間就辦妥了。朱子揚一陣感激的笑著說:“客氣話我就不說了。楊帆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這就給我們家老頭打電話。”

楊帆這才接著說:“問清楚。不方便的話就算了。你給帶個話也行。”

朱子揚出去打電話去了。陳雪瑩這才笑著問楊帆:“你打的啥算盤呢?自己掏腰包。人情我來做。”

楊帆笑著把自己打算往宛陵常委會裏塞人的想法說了出來。陳雪瑩聽著不由笑罵:“老頭子那一肚子陰謀詭計。全部遺傳給你了。這個事情。由省委組織部長出麵來說。效果確實不一樣。”

楊帆又笑著把陳政和幹的事情說了一下。陳雪瑩一聽就笑的更開心了。連連點頭說:“是老頭的做事風格。這招狐假虎威加上叫山震虎確實厲害。老爺子原來是從中紀委上去的。何少華知道了還不嚇個冷汗直冒。”說著陳雪瑩歎息一聲說:“老頭為了你。可謂是處心積慮啊。”

說著陳雪瑩意味深長的看著楊帆。楊帆默默的點點頭說:“我心裏有數!”

朱子揚打來電話從外麵進來了。笑嗬嗬的說:“我們家老頭正在開會。秘書說晚上還要其他應酬。估計晚上回家都很晚了。”

楊帆笑著站起來說:“那你給帶個話吧。有把握說服你家老頭麽?”

朱子揚笑著說:“五千萬啊。賣了我都幹。”

回到宛陵。已經是深夜裏。打發司機到附近的賓館去休息後。楊帆悄悄的溜回家裏。開門進了臥室。累了一天的楊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連澡都懶的洗。閉著眼睛。楊帆直接往**一倒。

一個翻身。楊帆感覺到懷裏多了點東西。猛地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懷裏的筱月臉已經憋的通紅了。

“筱月。你怎麽在這裏?”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就在這裏睡。幫你看家。”筱月的解釋非常地蒼白。實際上是筱月喜歡楊帆**的味道。昨天晚上是哼著辛曉琪的“味道”入睡的。

令楊帆尷尬的是。此刻自己的一隻手。正落在筱月那結實上翹的臀部上。少女的芬芳味混著讓男人血脈噴張的手感。如同那衝破堤壩的黃河之水。滾滾撲來。

這一瞬間楊帆凝固了一下。隨即如同屁股著火似地從**跳了起來。

“該死!”罵了自己一句後。楊帆灰溜溜的進了客房。關上門之後。睡意全消的楊帆泛起一絲苦笑。剛才自己居然TMD地**了。男人。果然很多在某些特定地情況下。絕對是下半身動物。

迷迷糊糊之中楊帆終於睡著了。睡夢中一個麵目模糊的女人在懷裏婉轉嬌吟。楊帆很努力的想看清楚她地樣子。就是看不見。女人地臉被一道淡淡的煙霧遮掩住了。楊帆使勁去拂開。結果發現一切是徒勞。

歡悅之後不待溫存片刻。懷中地女人突然變成一具骷髏。一雙空洞的眼窩對著楊帆的時候。楊帆嗖的一下嚇醒來了。

坐在**楊帆才發覺竟是那南柯一夢。要命的是褲襠裏一陣暖濕。

“不會吧!”楊帆嘀咕了一聲。一臉苦笑的起來。運氣不錯的是。筱月已經不在臥室裏了。楊帆知道衣服洗了個澡。筱月買了早餐回來。楊帆坐下吃的時候。筱月進了洗手間。一會裏頭想起水龍頭防水的聲音時。楊帆一拍大腿說:“筱月。別洗我衣服。”

“沒事。我一下就洗好了。”

楊帆修煉有年難得一紅的臉居然紅了。因為洗手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悄悄的摸到洗手間門口往裏看了一眼。果然筱月正對著楊帆**發呆。

要死了。丟臉丟大了。夾著皮包。楊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出門去也。慢慢的走在有點冷清的大街上時。才發現出來的早了點。發現自己無處可去的時候。楊帆便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轉悠。這個時候楊帆的心態處於一種輕鬆的狀態。省城之行有陳政和的伸手。事情變的脈絡清晰了起來。

不管陳政和的招有沒有用。楊帆都已經不在乎了。其實有時候就是這樣。不爭一下是不會甘心的。努力去爭取了。成敗倒成了次要的。

和往常一樣。楊帆踩著步點走進政府大院。臉上帶著微笑和每一個向他打招呼的人點頭。剛剛到上班的時間。侯大勇就出現了。笑嘻嘻的走進來。

“啥好事把你樂成這樣?”楊帆笑著問。侯大勇說:“南平的案子定了。組織部李部長昨天找我。征求了公安局班子的意見。我提出讓沈寧到市局來。擔任副局長兼任交警支隊隊長。你看這個安排怎麽樣?”

楊帆不動聲色的說:“南平的位置呢?”

侯大勇笑嗬嗬的說:“原來的副局長遲亮。接任常務副局長。主持工作。”

楊帆說:“我知道了。常委會上我會說話的。”

侯大勇前腳離開。跟著閔建的電話就打來進來。笑嗬嗬的問:“昨天忙壞了吧?領導!”

這話裏有話的。招來楊帆一句笑罵:“說什麽呢?夾槍帶棒的。”

閔建嘿嘿一笑說:“中午一起吃飯再說吧。我有點事情找你求證一下。”

開了一個上午的會。中午楊帆赴約。閔建在財政局的定點酒樓裏要了個安靜的包廂。楊帆到後兩人把門關上。閔建親手打開一瓶五糧液。

“昨天到省城去了吧?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閔建一臉的賊笑。端起酒杯說:“走一個先。”兩人碰杯之後。楊帆不動聲色地笑著反問:“你聽到啥風聲了?”

“裝。你接著裝!”

楊帆非常無辜的樣子說:“我有什麽好裝的?”

閔建笑著說:“省委組織部我可有朋友。宛陵市委班子調整的報請名單上。你地名字排在第一位。你上去了。還記得拉兄弟一把。我這裏多多拜謝了。”

楊帆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閔建這個家夥不動聲色的。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

“哦?什麽名單。我怎麽不知道?”

閔建不滿的看著楊帆一眼說:“你這個人就這點不好。你幫了我。我心裏非常清楚。上午省委常委會議。討論了宛陵市委班子調整的事情。你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楊帆這才笑著說:“昨天我是走了朱部長的路子。提了一下你的名字。這是我們事先說好的。有什麽不對麽?”

閔建哈哈大笑說:“過了!組織部正在打印文件。你接任市委副書記。羅達剛接你的位置。我接羅達剛。緯縣的蘇妙娥進市委常委。下午董中華到省裏去。估計最慢後天消息就下來了。我聽省委辦地一個朋友說。第一次為了宛陵市委班子調整的事情。郝書記和何省長爭的可厲害了。尤其是在你地問題上。兩個人都不肯讓步。本來以為這個事情至少要拖個半個月地。沒想到今天上午的回憶進行的格外順利。何少華居然妥協了。而昨天你去了省城。領導。你手眼通天啊!”

閔建地奉承話。楊帆聽著心裏倒沒有得意地意思。反而一聲歎息說:“事情是定下來了。不過今後大家的日子也要開始難過了。董中華和元振。哪一個都不是省油地燈。”

閔建笑著說:“這是自然的。所以今後我保證緊密的團結在領導周圍。今天算是給領導提前慶祝。正式文件下發後。再好好慶祝一下。”

楊帆倒是沒想到。閔建的消息這麽靈通。這個人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很不簡單啊。楊帆慶幸的是大家是一個戰壕裏的。

兩天之後。省委組織部朱部長親自來到宛陵。組織談話之後。一切漸漸變得明朗了起來。

當天晚上。楊帆接到郝南的電話。

“楊帆。心裏有什麽想法?”郝南以衣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語氣身為歡悅的說。這是在人事問題上的一次巨大勝利。雖然不明白何少華為何在自己準備強行推楊帆上位的時候。居然偃旗息鼓了。甚至還表示了同意。對於組織部提議對宛陵班子調整的事情。何少華也沒有表示反對。這無疑是很奇怪的現象。當然。這些並不影響郝南的好心情。

“遺憾。有點遺憾。我在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還有發揮多少能力。”楊帆的回答讓郝南多少有點意外。原本以為楊帆會感激涕零加上一點春風得意的。不過郝南很快又坦然了。楊帆原本在京城社科院。有周老這個大靠山。前程也差不到哪裏去。

“在新的崗位上好好幹也是一樣的。在具體的分管工作上。你有什麽要求直觀跟我說。我盡力調整。說實話。我很看好你。把你要回宛陵來。我是希望你來給我長臉的。”

楊帆從郝南的這番話裏。聽出了一個省委書記的無奈。

很明顯。省裏的鬥爭還會繼續。市裏的鬥爭亦然。楊帆突然想起太祖那句豪邁的話:“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戰場。自從走上這條道路。就注定了將一直要鬥到離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