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柳正陽的野望.
兩全其美的事情是很少的。常委會結束之後。回到辦公室的楊帆顯得有點疲憊。昨夜筱月賴在楊帆那裏睡了一夜。早晨起來搞的對麵的老人那一種古怪的眼神看楊帆。
林頓難得陪老婆去裝修房子的計劃。也徹底的泡湯了。楊帆一個電話。林頓就感到了辦公室。收拾了一下。楊帆走在前麵下樓。要到高速路口去接省紀委來的工作組。
董中華帶隊。一行人等在市委大院內集合。楊帆第一到的。在樓下等了一分鍾不到。元振。羅達剛。侯大勇。王晨先後來到。
一幹人等了有十分鍾。也沒見董中華下來。董中華這個時候正在辦公室裏打電話。市委秘書長柳正陽。想去叫人。被秘書攔住了。
“董書記有點急事正在處理。一會就出來。”
柳正陽臉上帶著笑先下樓了。走在半路上。心裏不由一陣暗暗的罵。有什麽屁事嘛?這個時候還擺領導的架子讓大家等。
何少華在電話裏說的很明白。為了配合董中華今後的工作。副書記這個位置一定要拿下來。同樣的電話。元振在早晨的時候就給李樹堂打過來。李樹堂是個喜歡起早的人。這點與何少華不同。
李樹堂在電話中聽完了元振的匯報後。長時間沒有說話。最後來了一句:“靜觀其變吧。”這個意思很明白。李樹堂雖然是常務副省長。但在當前的江南省省委裏。發言權並沒有太大的分量。何少華原先是副書記。現在是省長。在江南省幹了十五年來。可謂是黨羽眾多。當年祝東風在的時候。都沒能把他徹底的壓死。更何況剛剛下來的郝南?李樹堂就更不要說了。目前還沒有和何少華掰腕子地實力。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情緒不錯的董中華姍姍來遲。看見等著的眾人後。微微地笑了笑說:“大家久等了。出發吧。”
幾乎每個人心裏都罵了這麽一句“MLGBD。你擺個鳥架子?”
楊帆沒有罵。也沒心情和董中華生氣。趙德明的事情。當時覺得挺痛快的。事後想想這是一個突發事件。自己和其他人一樣。並沒有準備好來爭副書記這個位置。按照楊帆的意思。至少要等一段時間。培植起一批可用的人馬後。才能想進一步的事情。現在有點突然被推上台。和別人唱對台戲的意思了。
楊帆的車子停的比較後麵。前麵的人經過楊帆地麵前時。都丟過來一個眼神。組織部長李軍送來的是一道頗值得玩味的目光。王晨的目光則顯得有點沉重。侯大勇則顯得有點興奮。這三位現在算是搭上楊帆的線了。卻有抱著各自不同的心態。
劉傳個子不高。寸許長的短發。衣著簡單整潔。目光很有神。走路地時候腳下非常有根。
楊帆和劉傳也是第一次見麵。握手的時候劉傳似乎微微的用了點力氣。時間似乎也比別人的長一點。這個細節所有人別人是不是看見了楊帆不知道。但還是產生了一種眾矢之的的感覺。市政府的三把手羅達剛。這個時候似乎不經意的樣子。掃了楊帆一眼。
羅達剛這個人楊帆幾乎沒有什麽了解。為人甚是低調。不過這一道目光讓楊帆的心理微微的抖了抖。很有穿透力地目光!
匆匆寒暄之後。隊伍繼續上路。前方開道的警車烏拉拉的怪叫著。楊帆坐在位置上閉著眼睛。要想做點事情。就得先跟人鬥。鬥贏了你才能做點事情。這似乎是千古不變的規律了。
因為楊帆是當事人之一。劉傳到了市委後。首先約見的就是楊帆。仔細地詢問了一番事情經過。楊帆也沒有隱瞞黑子的存在。直接把事情的過程說清楚了。劉傳當時沒有表態。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請楊帆出去。請侯大勇進去。
侯大勇進去之後。董中華和元振一起進去的。對於這兩位的來到。劉傳沒有擺省委領導的架子。而是站在門口迎了一下。
“董書記。元市長。趙德明地事情發生地太突然了。省委郝書記要求一定要保持一個穩定的局麵。目前暫時要封鎖消息。兩位有什麽意見。大可以明說。省委非常重視你們地看法。”
劉傳說的不是客氣話。緊急召開的省委常委會議上。針對宛陵發生的事情。省長何少華一再強調要重視下麵同誌的意見。其用心顯而易見。但卻又冠冕堂皇。
董中華從電話裏已經清楚的領會了何少華的意思。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獲得強援的機會。
“趙德明同誌出來這種事情。我這個市委書記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到任之後。因為工作太多。疏忽了思想教育的工作。我個人對省委給予的任何批評處分。一定虛心接受”董中華這種套話張口就來。連草稿都不用打的。這個事情對他而言。實在沒有多少影響。自然也能夠站著說話不腰疼。當然說沒有影響也不對。出來這種事情。董中華在正廳這個位置上。估計要呆上個十年八年來。不過董中華已經五十來歲的人了。幹兩屆就到退下去的年齡了。所以他求的是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安穩的呆到退下去。
劉傳依舊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沉穩的說:“董書記不必過於自責。趙德明的問題是個人私生活不檢點。長期形成的。這個和你沒多少關係。”
元振比董中華年輕。還不滿五十歲。從政治前途上來說。隻要不出什麽大毛病。搞的好提一級還是很有可能的。對於董中華唱高調的做派。元振的心理很不以為然。心說你這個時候估計在暗暗的高興吧。趙德明是李副省長提拔起來的。省裏某些人正在為這個事情高興吧?想到這個。元振似乎有點明白李樹堂地心情了。
“我個人堅決服從省委作出的任何決定。”元振就說了這一句。然後把嘴巴閉上了。
楊帆正在辦公室裏顯得有點無聊的抽著煙。門輕輕地被推開了。露出柳正陽賊頭賊腦的笑容。楊帆立刻站了起來。朝門外看看後。笑著招呼柳正陽坐下。
遞上一支煙後。楊帆這才笑著說:“柳秘書長。什麽分把你吹來了?這個時候。我這裏可是是非之地啊。”
自打聽到趙德明出事的消息後。柳正陽的心理就像春天的野地。開始瘋狂的長草了。一個人有了想法。自然要付諸行動。柳正陽自認為董中華到任之後。自己還算是盡心盡責的輔助他的。也算是董中華比較倚重的人。從常規上來看。這個副書記的人選。市委書記是有很大地發言權的。假如要市委書記提名的話。十有八九董中華已經提的是自己。
可是柳正陽心理擔心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楊帆。這個年輕的副市長。雖然為人比較低調。但是升官的速度一點都不低調。幾年之間。上上下下的轉了一圈。當初一個正科。如今和自己平級了。這他媽地心理不平衡你找誰說理去?
無疑。楊帆是柳正陽上位最大的威脅。有了這個想法。柳正陽就跑來探佚探楊帆的口風。
“什麽風?楊市長你還真能沉得住氣。市委副書記的位置可是空出來了。”柳正陽一副我不在乎的表情。實際上那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睛。此刻已經出賣了他心裏的權欲之火。
自認為是官場老江湖的柳正陽。覺得楊帆一個小青年城府能深到哪裏去?看看他在宛陵和緯縣看的事情。產生轟動效應的還少了?別看這次楊帆回來之後。顯得比以前成熟很多了。劉征雁認為。楊帆地骨子裏還是個嫩雛。表麵現象都是裝出來的。
楊帆臉上不動聲色。心理在揣摩柳正陽的來意。市委副書記的人選。主要的發言權還是在省裏。柳正陽既然想借位置。他來這地用心可謂昭然若揭了。
“撲哧!”楊帆笑出聲來了。一副很扯淡的表情說:“這個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還不知道在宛陵能呆多久呢。前幾天我的未婚妻從京城來了。談起了結婚的事情。她爺爺的意思。等川省的災情基本過去了。再談操辦的事情。唉。本來是打算在今年地端午節訂婚地。”
楊帆有點顧左右而言他的意思。居然說起來個人地私事來了。
柳正陽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對了。楊市長。聽說你是被郝書記從中央黨校挖出來的。有這個事情麽?”
楊帆心裏暗暗好笑。覺得柳正陽真的是著急了。言語之間的痕跡太明顯了。看來是個人。看似要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到的時候。都不會那麽冷靜的。即便是柳正陽這樣在市委廝混了多年的老油條。在市委副書記的位置麵前。也開始焦躁了。
“說起這個事情。我到現在還一頭的霧水。我在京城呆的好好的。結果郝書記到黨校去看望江南省的學員。我隔壁那個同誌。說我原來也是江南省的。見了郝書記一麵。我還以為事情就過去了。每曾想畢業的時候。居然接到了回宛陵的委任。天曉得郝書記是怎麽操作的。我在京城社科院的關係。都被他繞過去了。”楊帆說的半真半假的。柳正陽聽著一陣狐疑。不過似乎這個事情傳的很久了。好像應該是真的。省裏和中央的事情。柳正陽也夠不著。他就盯著市委副書記的位置。
分析了一番楊帆的話之後。柳正陽似乎得到了一個意思。這個年輕人還是想回京城的。既然想回京城。對市委副書記這個位置。恐怕就不會動心了。
柳正陽明白在呆下去也套不出什麽話了。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走了。總的來說。柳正陽還是更願意相信。楊帆對市委副書記的位置沒想法。他是想調回京城和那個漂亮的女朋友雙宿雙飛的。想到楊帆那個漂亮的女朋友。柳正陽使勁的咽了一口口水。心理暗暗說:“麻痹。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這話要讓張思齊知道了。肯定會一個耳光抽過來。然後指著柳正陽地鼻子說:“你TMD才是豬。”被周穎知道。肯定先打斷一條腿。然後再說別的。
有很多事情想瞞是瞞不住的。趙德明地事情就是這樣。市委裏的人沒見他來上班。趙書記的奧迪車停在車位上安靜的呆著。聯想到周六市委領導班子的忙碌。別看常委們和他們的秘書一個一個都閉緊了嘴巴。下麵的人也不敢瞎打聽。結合省裏來人的事情。大家都能猜出趙德明出事了。
趙德明的案子。很快就轉到了省紀委手裏。胡藍藍還是交由市局查辦。胡藍藍開的夜總會被查封了。連帶著查處了其他很多地問題來。這些都不一一去提。
掃地的劉嬸周日這天倒是遭遇了一件稀奇事情。大清早的。民政局局長孔速。拎著一袋子水果登門了。劉嬸家六十幾個平方的兩居室。這都是80年代末期單位分的房子。胖乎乎的孔速往客廳裏一坐。似乎就占據了半個客廳。
劉嬸不認識孔速。一番自報家門後。驚呆的劉嬸手忙腳亂地在招呼。想泡茶發現家裏連開水都用完了。趕緊去打開水。剛下樓發現從外麵買早點回來的女兒柯妍。發現老娘急急忙忙的樣子。柯妍也傻了。攔著劉嬸問:“媽。你這是幹啥呢?慌慌張張的。家裏遭賊了?”
劉嬸連忙說:“趕緊的。民政局的孔局長上家來了。”
柯妍覺得老娘在說笑呢。氣的一扭改過的軍裝下的細腰說:“媽。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民政局的孔局長大清早上家來。你當你是市委書記呢還是市長呢?”
劉嬸急地直跺腳說:“丫頭誒。這事情能跟你開玩笑麽?你的工作全指望孔局長了。趕緊回去招呼。客氣一點啊。”
柯妍這下相信了。急急忙忙的往樓上去。走到半道上。柯妍不由的放慢了腳步。想起上次去民政局時。下麵的一個科長那副色迷迷地嘴臉來。這個孔局長。這麽一大早就來了。不會是另有所圖吧?男人。尤其是當官的男人。真TMD不是東西。
心裏憤憤的罵了一句。柯妍露出笑容來。端著油條走進自家的門。
孔速坐在客廳裏。來之前早就把楊帆打來的電話想了無數遍了。能讓一個常務副市長打電話給一個局長關說的。無非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兩家是親戚。第二就是楊帆看上人家閨女長的漂亮。哼哼。第二種可能性最大。孔速特意調來柯妍地檔案後。是這麽認為地。
年輕漂亮的妹子。誰不喜歡啊。不過人家楊市長年輕。長地又英俊瀟灑的。勾搭這種小家碧玉。隻要輕輕的一勾手指頭。還不上杆子的往跟前湊啊。
孔速可是打聽過的。楊帆在市政府裏上班這些日子。一直是那些老娘們小媳婦大姑娘議論的話題中心。我要有姑娘。也願意嫁給他啊。前提是人家能看的上!
看見柯妍那張文工團女兵的臉。孔速頓時有恍然大悟的感覺了。難怪。這妹子長的確實不錯。宛陵這個地方。雖然說是小地方。但是出美女。柯妍這樣的倒也算是難得一見了。
“你就是柯妍吧?”孔速笑嘻嘻的問了一句。可不敢有什麽色心。枕頭風這東西。吹起來殺傷力比12級台風都厲害。
柯妍愣著了。點點頭。沒覺得這個孔局長是本著女色來的。客氣有點詭異了!
孔速見柯妍沒說話。還以為她是拿架子。心理有氣呢。越發的為今天能親自登門而感到慶幸。孔速倒是個持重的人。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張表格來。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說:“你的事情領導比較關心。下麵的同誌不會辦事。別往心裏去啊。這張表格你填一下。然後選個單位。其他手續我讓下麵的人辦好了送過來。”
柯妍還以為自己做夢沒醒來了。臉上僵硬的一點活力都沒有。這是太吃驚的表現。用牙齒咬了咬舌頭。發現不是在做夢。還算聰明的柯妍心理不斷的打鼓。臉上不動聲色的填了表格。
孔速拿起表格看了看。點點頭說:“嗯嗯。可以了。財政局和地稅局。你選一個單位吧。”
還好當兵時身體練地紮實。柯妍沒有被這句話給擊倒。不過激動的心情之下。臉部的肌肉有點微微地抽搐了。腮幫子一跳一跳的。
看見這個表情。孔速心裏微微的咯噔一下。心說下麵那個鳥科長。害人不淺啊。今天我要不是親自登門。沒準就步了夏曉冬的後塵了。看看人家小姑娘記恨的樣子吧!
“嗬嗬。柯妍同誌。我已經批評了下麵辦事的徐科長了。他認錯的態度也比較誠懇。”
孔速說的就是那個色迷迷的拉著柯妍的手。好半天都不舍得放地家夥。提起這個徐科長。柯妍的目光裏閃過一道惱怒的意味。
“砰!”的一聲。水壺掉地上爆炸了。劉嬸站在門口雞飛狗跳的。還好沒被燙著。
孔速心說。看看人家老娘氣的吧。連水瓶都打了。這就是不打算給水喝了。得了。趕緊辦事情閃人。
“媽。你沒事吧。”柯妍出來看了看母親。發現沒事後好一通埋怨。說什麽做事不仔細。劉嬸一個沒啥文化的老婦女。被女兒埋怨隻能是咧著嘴巴笑。也不生氣。
孔速一看這個矛盾隨時有激化地可能啊。看盡的笑著說:“這樣吧。我留個電話。想去哪個單位。你想好了通知我。”說著。孔速胖胖的身子。突然變的異常的靈活。飛快的操起表格。臉帶微笑告辭而去。
“做夢!一定是在做夢!”劉嬸諾諾的說著。柯妍在一邊苦笑著收拾一地的垃圾說:“別念叨了。我早咬過舌頭了。會疼。不是做夢。”
劉嬸雙手一拍屁股說:“我知道了。一定是楊市長。就是他。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對付我。心裏也真沒當回事。丫頭。趕緊把我們家存折早出來。去銀行把所有錢都取出來。”
柯妍一聽這個就急了。瞪著眼睛說:“媽。你瘋的了。取錢幹啥?加上我的退伍金才兩萬塊。是你地棺材本呢。”
劉嬸這才把求楊帆的事情給說了一下。柯妍聽了不由一陣皺眉。畢竟是有文化的人。稍微想了想後苦笑著說:“媽。這個錢不能送。送了他也不會要。”
“為啥子?”劉嬸差異的問。柯妍說:“這個事情。對於楊市長而言。就是走路看見一個要飯的。隨手丟進去一塊錢一樣簡單。人家是可憐你。不是看上你地錢。”
劉嬸說:“那也要表示一下感謝吧?”
柯妍苦笑著搖頭說:“送錢就不必了。免得被人看輕了。請他吃頓飯吧。在家裏做。”
劉嬸猶豫了一下說:“這能行麽?”
柯妍說:“試試看吧。不然這筆恩情。就隻能記在心理。日後報答了。”
周一的早晨起來。楊帆看見一個好天氣的兆頭。
下樓打算運動一下。沒呆到十分鍾。楊帆在一片“楊市長早”的招呼聲中。決定立刻閃人。這地方看來是不能住下去了。又要花錢買新房子了。歹命啊!
在市政府裏也就算了。在家裏還要生活在人們敬畏的目光中。楊帆的心裏實在不是滋味。搬家。立刻就找房子去。
作為一個市委領導。楊帆的一言一行都要分外地謹慎時。心裏地難受可想而知了。以前的楊帆多少有點率性而為地意思。這種本性現在掩飾的不錯。但也有展現崢嶸的時候啊。
早餐的時候。楊帆和筱月說起這個事情來。筱月立刻笑著說:“哥。你這個當領導當出毛病了。領導就不是人了?要我是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隻要不違法亂紀的。市長過的也是正常人的生活啊。”
筱月這話居然有種醍醐灌頂的味道。楊帆聽著一拍大腿。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對啊。吃飯吃飯。該什麽樣還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