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時節,氣候嚴寒,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紛紛躲在家中,摟著嬌妻美妾溫潤著,夜晚北風呼呼掛著,幾點昏暗的燭光在風中搖曳著,若大的長安城竟如此死氣沉沉。

國家正值多事之秋,城門早已經緊閉,守城的士兵也多是無精打采,圍著城樓的篝火在議論著北方的戰事。

這些多是殘老孤寡之兵,說道此次陛下出兵太原郡,紛紛讚道三十二萬大軍,何等威風,盡顯大漢強勢。

“哼,十室九空,此役後多少兒郎能夠安然回歸故裏呢?天下從此要多孤兒寡母受他人欺淩。”一短小精悍小老頭對著篝火冷哼道,瞧著那眼中精光,頗有氣勢,看來此人定不簡單。

“南老頭,你這話錯了,匈奴掠奪殺戮,不一樣多孤兒寡母,陛下出征難道錯了?”有人立馬出口反駁道。

南老頭灌了口酒水,對著火暖了暖手,嘿嘿笑道:“守衛疆土卻是應該,但是陛下此人好大喜功,不聽勸諫,前線來報今日陛下節節勝利,但是我看不然,驕兵必敗,我料不出數日,必定大敗而歸。”南老頭眼光頗為獨到,心中冷笑:“天下能打戰的都被他姓劉的快殺的幹淨了,能打的也都裝病不出,這仗能打贏才怪。”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現出陰霾,有少許年輕者不服道:“我才不信,咱們大漢的鐵騎是最強的,霸王項羽還不是一樣被陛下逼得烏江自刎。”

“對,這話對,南老頭,你可別胡亂說哦。”眾人紛紛附和,一時間豪情大增。

“我呸。”南老頭極其不雅的吐了口吐沫,冷哼道:“你們知道什麽?若非他劉邦是天命所定之人,這天下哪裏輪到他當家作主,劉邦不過是一腹黑小人罷了,可惜了霸王項羽了,一世豪傑啊,卻落得這等下場,可惜,可惜啊~~”

見南老頭不時的嗟歎,老一輩均知他是老兵出聲,當年也隨劉邦打過天下,隻是此人心性耿直,常常口無遮攔,以致混到今日還隻是個守城的小兵。隻道他又喝多了,全當沒聽見他的胡話,不予理睬。

然而軍中偏有那新兵蛋*子處於激憤,指著老頭鼻子罵道:“你倒是說說皇上怎麽就是一小人了?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咱們見官去,少不了你一頓板子吃。”

南老頭見居然有人頂撞,頓時來了勁,道:“小子,我來告訴你,當年若非有那仙人相助劉邦,以項羽那氣概山河的能力會輸,你們也不想想一個順便找些婦孺唱幾句楚歌就當真令項羽軍心潰散不成?”

眾人見他說出了些神秘點,頓時來了勁,紛紛湊耳來凝神靜聽,南老頭見此,更加來勁了,道:“你們可知有一批造化修煉之人,受蕭何相邀出手,一夜之間,湊想仙樂,那仙樂當真是戚戚然,悲慟傷人,我老頭兒當年隻是好奇偷聽了一下,便淚流滿麵,整個人連拿長矛的力氣都沒,就想著回家抱老婆,你們說這樣子項羽還能贏嗎?”

“這麽玄?不會是假的吧。”

南老頭瞪了一眼那人,拍著胸脯道:“我敢起誓,若有半句虛言,定遭~~”

“你這麽佩服項羽,那就去地府陪他吧。”冷酷的聲音透著實質般的殺氣刺入眾人耳中。

南老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篝火,大量粘稠的血液自他的喉頭噴在上麵,一股怪味裹著烈風而去,驚的所有人都尖叫起來,憤然拔出長刀來警覺著,可惜卻連人影都沒有發覺~~~

星光下,四道身影在空中淩空停著,赫然正是白曉宇,寒焉,杜三省,還有樺天四人,四人奉命下山遊曆,恰好行道這一站長安城,還未落下雲端,便見到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當場除了白曉宇,三人的臉上不起一絲漣漪,仿佛看一螻蟻被踩死一般。

看著那凶手竄向了內城,那熟悉的身影令白曉宇想起了一些不快的往事,不禁長歎一聲,道:“這人不該死啊,我去救一救。”

三人驚訝的看向白曉宇,要論手段殘酷,當屬他第一,這位殺氣騰騰之人何時變得如此心善了,可不容他們多想,白曉宇已經下了雲頭,輕飄飄的落下了雲頭。三人不得不跟著下去。

大半夜的,突然有人從天而降,驚的這些士兵驚恐不安,紛紛以為見了鬼,白曉宇也不多說,靈氣揮出,如雨滴一般的灑在了老頭的喉頭上,那還在噴血的傷口頓時愈合起來。

“嗯。”南老頭睜開了雙眼,驚訝的摸了摸脖子,驚悚的看著麵前的四人,忙跪下道:“多謝神仙救我,多謝神仙救我。”

寒焉三人有些不耐煩,不屑的看向了旁邊,白曉宇輕輕一扶,一股柔和之力送出,將老人家托起,道:“老人家你大傷初愈,還是多休息下,至於在這長安城,您老還是本分點,小心禍從口出。”

樺天最是受不了白曉宇這般磨磨唧唧,不耐煩道:“你走不走,我們可要走了。”說完,搶先飛入了

城內。

白曉宇微微一笑,三人一齊飛入了城內,消失在黑幕之中,良久,城樓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原本還不信南老頭話的人,此刻是完全信了。

四人的目的地是蕭何府邸,其實剛剛南老頭的話有些不對,蕭何並非邀請來的修真者,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修真者,跟是青木宗的外門執事,這點知道的人並不多。

夜深了,蕭何還未就寢,仍然批閱著公文,如今陛下北征,大部分的公文都積壓下來等待他來處理,一時間他忙的是寢食難安。

桌上的燭火爆了爆,已經很晚了,蕭何伸了個懶腰,小廝端了薑湯進來,道:“老爺,喝完湯早些歇息吧。”

蕭何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道:“你也早些下去吧,不用你伺候。”端起薑湯,草草喝了幾口,再次看起了手中的公文,小廝無奈的端碗下去了。

窗外,北風呼嘯的緊,陣陣涼氣灌入屋內,吹紅了暖爐的焦炭,忽然屋內黑影一閃,多了四個人,正是白曉宇等人。

蕭何心頭一緊,待看清來人,忙放下筆,恭敬的拜道:“弟子蕭何拜見四位師叔。”青木宗規定,外門執事弟子一律比內門弟子矮了一輩,這點蕭何不敢不遵從。

白曉宇嗬嗬一笑,手中靈氣送出,扶起了他,道:“蕭執事無須多禮,恭喜蕭執事,掌門念你多年功勞,特別恩準你日後了卻凡塵俗事,入山修行,日後你就與我等師兄弟稱呼了。”

蕭何那張老臉上頓時歡喜連連,越發的恭敬道:“是,這位想必就是白師兄吧,當真是人中龍鳳。”

被人誇獎,白曉宇的臉皮頓時紅了,杜三省好笑的看著他,白曉宇忙客氣道:“蕭師弟,你過講了,深夜打擾,還望不要介意。”

“哪裏,哪裏。來人,快準備客房。”就如此,白曉宇他們住下了。

~~~

翌日大清晨,白曉宇便早早出了門。

長安,這個白曉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他從小生長的地方,也是他痛苦記憶的地方,從新走在那長長的青石街道上,感慨良多。不知不覺,竟然走回了曾經的故居,如今已經成為了他人的府邸。

看著那若大的匾額,白曉宇居然有種衝動要砸了它,一直站在門口的他自然引得家丁一陣注意,有一小廝上去來詢問道:“這位小哥,可是有事?”

白曉宇指著匾額問道:“這府邸何時易手的?”

小廝驚訝道:“小哥可是找人,這府邸以前一直荒廢著,六個月前才被我家小姐買下重新裝飾一番,若你是要找以前的故主,那可就尋不到了。”

白曉宇眉頭深鎖,他記得清清楚楚,當年將此處的地契一股腦交給了小雅,難道是小雅回來了,但是轉念一想不對,應該是小雅將此地出售了,不禁歎息一聲,戚戚然的走開了,弄的小廝一陣莫名其妙。

他走後,寒焉輕輕的從拐角處冒了出來,看了看匾額。“遺夢居?”寒焉輕聲念叨,詢問了一下小廝此處情況,那小廝被寒焉美麗所惑,前言不搭後語,問了半日寒焉也沒問出什麽,惱火的走開了。

正當小廝正在惋惜一位美人的離去之時,樺天那凶狠的目光咄咄逼人而來,令他害怕不已。樺天一路跟蹤白曉宇而來,就是想知道他的一切,了解了事情後就匆匆離去了。

小廝納悶了:“怎麽今日碰到的人一個比一個怪啊?”鬱悶的回了府,關好了大門。隨即杜三省的身影慢慢的現出來,看了看匾額,笑嘻嘻道:“看來大夥對小白都很有興趣啊。就是不知道這家夥知不知道我們在跟蹤他?”小白自然是杜三省給白曉宇取的外號了。

白曉宇怎麽會不知道這三個家夥吃飽了沒事幹跟蹤自己,不過他深覺沒什麽好隱瞞他們的,便也不點破,一上午,他除了發呆就是在感歎,逛了數條街道,也沒露出什麽可疑地方,不過大家確定了一點,那便是白曉宇來過長安。

走了一上午,白曉宇也累了,隨便找了個攤販,吃喝了起來,對著身後笑道:“累了吧,要不要坐下吃些東西啊。”寒焉和杜三省二話不說就走上前來坐下大口吃了起來。

倒是樺天這小子,一臉的臭屁,在鄰近一桌坐下,一邊吃著一邊瞪著白曉宇,白曉宇被他看的頓時沒了食欲,心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吃個飯都不安生。”

杜三省在旁鼓吹道:“小白,要不你再揍頓這家夥,我保證他就不敢瞪你了。”卻換來的是白曉宇和寒焉的怒目而視。

忽然杜三省背著樺天掏出了一個荷包,一見這荷包,三人頓時神秘笑了,匆匆的付了帳走的無影無蹤,樺天大急,忙掏向腰間,可是卻發現空空如也,立馬醒悟著了賊了,而這厲害的賊當然是杜三省了。

樺天可是第一次下山入世,這吃白食的事情還從沒幹過,一時間竟不知所

措,呆坐在那,而老板早就瞧見他的窘態,嘴裏冷笑道:“這年頭,穿著光鮮的人裝闊爺的還真不少。”

樺天氣的臉通紅,罵道:“你罵誰?”手中長劍往桌上一拍,驚的那湯水都翻了出來。

那老板也是個混人,一見這架勢,頓時嚷了起來:“打人了,吃白食的打人了。”

原本就人多的街頭頓時圍上了不少人,對著樺天指指點點,氣的他是咬牙切齒,可是卻又不敢大殺四方,畢竟亂殺凡人可是要遭天譴的。他偏偏還不善解釋,隻得抱著寶劍在那幹受氣。

而此刻坐在一間閣樓上悠哉的喝著酒的三人一副戲謔的看著好戲,杜三省早早就把那賊贓給分了,白曉宇一副樂嗬嗬的接受了,倒是寒焉一開始還覺得有些不妥,但是看白曉宇高興,隨即也就隨大流了。

樺天吃白食,自然是要引來京兆尹的衙役前來拿人,要被捕去吃板子,這可不是樺天受得了的,三下五除二便將將那些衙役給打趴下了,眼看著他的事情越鬧越大,這下白曉宇三人樂大了。

“好小子,居然敢拘捕,我看你要去蹲大牢才知道誰才是大爺。”霍霍拔出了長刀來,樺天不欲動刀,閃身躲過了,大喝道:“我是蕭大人府上的人,你們敢如此對我。”一聽是蕭何府上的,這些捕快有些遲疑起來,一時間吃不準他所說是不是真的。

“他大爺,一個吃白食的會是蕭大人府上的那才見鬼呢?”也不知道是誰吼了這麽一句,頓時樺天的話沒人信了。

樺天氣煞,知道今日自己再不出手,恐怖就真的要入獄了,五指扣向劍柄,一副要拔劍的樣子。

“且慢,這頓飯錢我替他給了。”一馬車從街頭緩緩駛來,車內響起了一聲悅耳的叫聲。

隻見走下一水靈的丫鬟,將一錠銀子交代老板手裏,還塞了些銀兩給官差,道:“幾位差爺,這位公子多有得罪,請看在我家小姐麵子上多擔待些。”差役見了那馬夫衣衫前那繡字,麵色一凝,恭敬退去。

樺天感激的對著車內道:“多謝解圍,不知道可否告知芳名,在下日後好報答。”

車內傳來淡淡的聲音:“不必定了。”便命人駛離了此地。

在閣樓上的白曉宇覺得很是奇怪,他覺得這聲音異常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自己在何時聽過,正當沉思呢?杜三省推了他一把,隻見樺天那小子如同犯花癡一般跟隨在馬車後麵,一見有戲看,他們三人忙跟了上去。

馬車竟然行至遺猛居,這是白曉宇始料不及的,車簾掀開,露出了那張曾經相熟的麵龐來,白曉宇的身子不禁顫動了一下,嘴角有些**,險些叫喚出來。心中早已是澎湃不已:“居然是小雅,她怎麽還敢回來?怎麽可能?”

樺天也深為小雅的美姿所震撼,就在小雅要入門前,大步上前,躬身謝道:“多謝小姐解圍,不知小姐可否告知芳名,樺天日後定有報答。”

小雅風情萬種的瞟了他一眼,輕柔道了句:“小憐。”便入了門。

倆個詞,怔住了倆個男人,一個是樺天,一副癡迷的傻笑,而白曉宇則是震驚,她改名了,從此成為陌路人,心中不禁有些悲涼,苦澀。苦笑著拐出牆角來,有些留戀的看了一眼曾經的故地,大步而去,弄的樺天三人一陣糊塗。

回到府邸的白曉宇連晚飯都沒有吃,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中,蕭何大為擔心,最後當得知是去了一趟遺夢居後便如此,大為驚訝,道:“白師兄認識小憐姑娘這一奇女子?”

杜三省搖頭道:“不可能認識,師弟雖然在山修行四載,但是入山前是生活在戈壁沙丘裏的,怎麽可能認得如此嬌滴滴的女子呢?”

蕭何立馬搖頭道:“那可不一定,此女子雖為女兒身,但是此人行走天下,以歌舞聞名於世,深受達官貴人寵愛,據聞戈壁沙丘也曾前往,倆人認識也不一定,隻是我比較奇怪,既然認識,為何卻不相認呢,這很奇怪啊。”

寒焉臉色不悅道:“定是他始亂終棄。”

三人尷尬的咳嗽起來,這女人的醋意還真是大的沒邊了,正當大家尷尬的時候,白曉宇突然走入了廳內,對著蕭何道:“師弟,我想拜侯一下這個小憐,不知可否?”

蕭何苦笑道:“對於此女子,我也不熟,隻知道她是在一年前才搬入長安的,師兄你想見此人,隻怕有些困難。”

白曉宇豁達道:“無礙,隻需拜上貼就成,見與不見全隨緣吧。”

樺天第一個站了起來,道:“我也要去。”寒焉也不甘落後,跳了出來。

白曉宇眉頭一索,打量了他一眼,道:“大夥都去。如何?”

“好啊。”杜三省最是高興了,他就喜歡看熱鬧,正好可以看看一場多角戀愛是如何發展的,想到這些,嘴角不禁浮起怪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