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寧眉間蹙了起來。

蕭澤果然給她穿小鞋!

她還以為他剛剛幫她說話是因為好心呢,原來真的隻是在玩一場戲。

還沒和蕭澤說,溫書寧就自己坐回了周姚旁邊。

周姚疑惑看她:“書寧,你怎麽坐回來了?蕭澤讓你回來了?”

“沒有,我就是自己想回來。”溫書寧鼓著臉頰。

周姚還是不解,“哦...好吧,我看慶功宴都差不多了,大家也要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嗎?”

溫書寧猶豫了一會兒,扭頭悄悄看了蕭澤一眼。

周邊都是要起身出門的同事,但蕭澤還坐在那兒,悠哉恣意,似乎還沒打算走。

“周姚,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啊,什麽事啊書寧?要不我陪你吧。”

溫書寧一時憤憤不平,口不擇言地說:“蕭總就單單沒給我發獎金,沒想到他真給我穿小鞋,我一會兒要找他對峙!”

周姚一聽她居然要和蕭總對峙,立馬提起包,嬉笑道:“那這我可幫不了你了寧寧,你加油!”

周姚離開包廂,而溫書寧在原位坐了一會兒,見包廂內的同事走得差不多了後,她才起身。

她要親口問蕭澤為什麽單單不給她發獎金。

她心想雖然這獎金她和其他同事本來就是沒有的,是蕭澤心情好才發的,但既然其他同事都有了,她也應該有,就算最近她惹到了蕭澤,他看她不爽是正常的,但也不能給她穿這麽“小”的鞋。

那獎金都快趕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

溫書寧不服,就算是她先惹上司不爽在先,她也不服。

她想問個清楚。

溫書寧一步一步向蕭澤走去,樣子凜然得像是要去打仗一樣。

而蕭澤似乎早預料到她會來似的,隻散漫地倚著靠背,等她走過來。

但溫書寧一坐下,剛剛的勢頭消了一半,她又有些不敢問了。

她攥著拳,久久吐不出一個字,蕭澤莫名想笑。

“什麽事?”他先一開口。

溫書寧不敢問得太直接,便隻好換了個迂回的策略:暗示。

她清了清嗓子,微笑道:“蕭總,你今天破費了。”

蕭澤唇角勾了下,示意她繼續講。

溫書寧的拳攥得更緊了,“你給大家發的獎金很多,我和徐特助分完了,大家都很開心,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聞言,蕭澤抬眸,猶似鴉羽的眼睫下,眸光透著挑完,“忘了什麽?”

他故意問,而溫書寧也看出他是故意的。

她端坐了下身子,“就...有個人還沒發到......”

“誰?”

“就......”

溫書寧瑟縮著身子,聲音越來越小。

“我啊,我還沒發到......”

她氣場低落,眨巴了下眼睛,語氣裏是過分謙和的幽怨。

蕭澤莫名覺得,心像被什麽撓了一下。

算了,不逗她了。

溫書寧垂著頭,餘光瞥見蕭澤從兜裏拿出了什麽東西,她悄悄抬頭,才見蕭澤居然拿出了一個紅絲絨包裝的禮盒。

溫書寧還沒仔細看,就已經覺得那禮盒十分精美。

他抬手將那禮盒推到了她麵前。

“蕭總,這是?”

“打開看看。”

溫書寧隻好照做,她伸手,瑩白指尖小心翼翼地打開禮盒。

禮盒中間,一條項鏈躺在裏麵。

項鏈的主體晶瑩泛光,吊墜則是一個蔚藍色的寶石,寶石上刻著猶似海浪水波的花紋,澄淨無瑕。

溫書寧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又瞥見禮盒的標簽:米蒂,歐洲最頂奢的珠寶品牌,隨意拿出一件都價值連城。

“蕭總,你給我這麽幹什麽?要我幫你帶給誰嗎?”

“不是帶給誰,送你的。”

“送我??”

溫書寧頓然錯愕,忙將這燙手香芋推了回去,“這太貴重了,蕭總你還是收回去吧,我隻要獎金的錢就夠了......”

她也沒貪到這地步呀。

蕭澤輕笑了下,饒有興致地看她,“現錢暫時取不出,隻能用這個代替了。”

溫書寧一對杏眼睜得圓圓的,禁不住張了張唇。

隻能?用這個?代替獎金???

這三個詞放在一起,溫書寧怎麽就看不懂了呢?

“蕭總,這真的太貴重了,我......”

“收著吧。”

蕭澤挑眉,移開視線,“省得有人總傳我給員工穿小鞋。”

“......”

原來他聽見了啊......

溫書寧真想一頭撞死自己。

但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溫書寧也想把話說開了。

於是她抬高音量,努力裝出自若的樣子,“蕭總,那天晚上在酒吧,我實在是喝多了,請問我......”

溫書寧咳嗽一聲,“請問我真的有扒你衣服嗎?如果有的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更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而且我現在也記不清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話落,蕭澤突然笑了。

那唇角牽起,笑聲又低又悶,是從胸腔裏漫出來的懶散,帶著幾分痞勁。

溫書寧不明白他為什麽笑,隻謹小慎微地看他,有些慌亂。

“誰說你扒我衣服了?”

“啊?我記得我那時喝醉了說要扒的。”

“你的膽子還沒大到要真扒我衣服的地步。”

“......”

溫書寧的臉漫上兩片紅雲,雖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一番,但她真真切切地鬆了一口氣。

真好,原來她沒扒上司衣服,沒有對他不敬。

不對,那他之前不爽什麽??

溫書寧好看的眉眼又蹙了起來,嘀咕道:“蕭總,那我那晚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才讓你不開心了?”

“你就那麽想知道?”

“嗯,我不想誤會你,也不想誤會我自己。”

蕭澤垂眸,不語,隻是轉了下手裏的戒指,周身的疏冷漸漸掩過原本的輕佻。

視線內,女孩在等他回複。

蕭澤下顎微斂,“你沒做什麽,隻是抓著我的衣服,一邊哭還一邊喊著其他男人。”

溫書寧驚詫,像被什麽當頭劈了一頓。

“還需要我詳細描述麽?”

“不,不用了!”

溫書寧知道她應該在喊李協宇。

她尷尬起身,撩了下頭發,“好吧,謝謝你告訴我,那蕭總,我就先走了。”

“把它戴上。”

溫書寧微訝,不明白。

她隻見蕭澤直勾勾地看著她,眉眼間染著陰翳。

他好像有些生氣。

“戴上,你才可以走。”

蕭澤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