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珂撇了撇嘴,當場淚崩:“你怎麽笑的出來……”
“那我哭了,你哄哄我。”
傅靳琰嗓音低沉的說著。
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廢掉的人不是他。
那些傷明明是在他身上,卻好像與他無關。
他骨頭斷了好幾根,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堅強的讓人覺得……可恨至極!
黎珂用的著他臉上掐了一把。
氣氛的教育道:“誰教你骨頭斷了都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的?”
“……”
傅靳琰垂下眼簾,沒有回答她。
作為傅氏繼承人,他從小就要接受魔鬼般的特訓。
受傷的都是家常便飯,他早就習慣了。
斷幾根骨頭罷了,又死不了。
“你為什麽不能在乎在乎你自己的命呢,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嗎?”
黎珂哭泣著,一吐為快。
這麽多天,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傅靳琰若是醒不過來,她隻想隨他一起去。
心底壓著的大石頭,在傅靳琰醒來的那一刻才勉強放下。
聽到他的這些傷痛要伴隨他一生,她的心撕裂般的疼。
傅靳琰眸色沉了沉,無比認真的凝視著黎珂。
清冽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你的命最重要,沒有你我活不下。”
黎珂搖了搖頭,胡亂的擦了擦眼淚。
哽咽著:“我不要,我才不要欠你的,你最好快點恢複,不然我就去找個幾個男模,當著你的麵夜夜笙歌。”
傅靳琰狹長的眼眸迸射出一道寒芒。
沉聲警告:“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就完了。”
黎珂囂張的叉了叉腰。
他還能起來打她不成?
有何不敢?
哪怕知道她是在口嗨,傅靳琰心底還是抑製不住的酸澀。
“你敢找男模,我就敢讓你下不了床。”
“……”
黎珂感覺到脖頸處的溫度蹭蹭上升。
倏地,漲紅了臉。
結巴著,指向傅靳琰:“你半身不遂你還耍流氓,你……”
“老公可是你主動叫的,我隻是行使我應有的權利。”
“還能拌嘴,看樣子是死不成了。”
門口傳來傅老爺子威嚴的聲音。
黎珂立刻湊上去告狀:“傅爺爺,他欺負我。”
傅靳琰擺擺手:“爺爺你看,我這樣還能欺負誰?”
“我看你身體殘了,嘴巴還硬的很。”
傅老爺子眸底的關心都要溢出來了,看孫子躺在病**渾身是傷,心裏疼的緊。
精銳的眼神來回打量著兩人。
走到床邊,打開了從家裏帶來的湯,遞給黎珂。
“你最近照顧小琰辛苦了,小臉都瘦了不少,趕緊補補。”
“謝謝爺爺。”
黎珂接過湯,拿到傅靳琰麵前晃悠了一圈,喂進了自己嘴裏。
傅靳琰不屑一顧:“我又不像你,大饞丫頭。”
“咕嚕嚕~”
嘴巴很硬,肚子卻很誠實。
他動了手術後,這些天靠輸營養液維持,嘴巴不饞,但肚子會餓是生理本能。
黎珂挑眉,坐在傅靳琰麵前,故意吃的很大聲。
傅靳琰故作委屈的跟爺爺告狀:“你看,誰欺負誰,不明顯嗎?”
“行了行了,小珂願意欺負你,你可就偷笑吧。”
傅老爺子當場戳穿傅靳琰的心思。
不知道是誰求著盼著,才等到人家回望他一眼。
傅靳琰傲嬌的轉過頭去。
小聲嘟囔:“我看你們才是一家的。”
傅老爺子視線轉向黎珂,滿眼歡喜。
他倒是希望是一家的,可惜孫子不爭氣,這麽好的機會放那不用。
還得他老頭子來幫一把。
“珂兒,我想把小琰轉去傅氏的療養院,你看怎麽樣?”
黎珂喝著湯,抬頭看了老爺子一眼。
手中的勺子一頓。
她總覺得傅爺爺笑的賊兮兮的。
點了點頭:“我沒意見。”
傅靳琰醒了,後續是漫長的康複治療,療養院的環境要更好一些,對他恢複也有好處。
“你們要不要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傅靳琰冷冷的掃了老爺子一眼。
生死由他人定奪的滋味不好受,但在珂寶的麵前不想被她看出異常。
他不希望她對他的感情是愧疚。
傅老爺子和黎珂同時開口:“你的意見不重要。”
毗山療養院。
傅靳琰一待就是三個月。
黎珂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
外傷恢複的差不多了,筋骨恢複的時間比較長一些。
黎珂每日會推著輪椅帶他出去曬曬太陽。
高興了,曬早晚的太陽,不高興了,讓他曬中午的太陽。
傅靳琰感慨道:“好像看到了我悲慘的晚年生活。”
“你的晚年可不一定有我呢。”
黎珂把削好的蘋果,粗暴的塞他嘴裏。
傅靳琰眸光微漾,自暴自棄的說道:“挺好的,沒必要在我這個廢物身上虛耗光陰。”
“傅王八,你又犯賤了是吧?”
黎珂水果刀一甩,抬手掐了傅靳琰一把。
這樣的喪氣話,她聽了整整三個月。
起初,他想著法子趕她走。
她為了陪他,帶著ipad隨地畫稿,家都搬過來了。
傅靳琰不怒反笑:“最近你好像又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了,之前有一段時間的你,讓我覺得很不適應,還是這樣張牙舞爪的樣子比較正常。”
“……”
黎珂心虛的眼神亂瞟著。
失憶的事,不能被他知道了。
至今還有一段記憶沒有恢複,總覺得遺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人。
她岔開話題:“是你讓我欠你的,這輩子可別想甩開我了。”
黎珂起身,作出凶狠的表情,警告道:“我去幫你拿藥,你別逞強下床,再傷到了給你腿打折了。”
傅靳琰抿抿唇,順從的點了點頭。
黎珂這才放心的出門去拿藥。
傅靳琰的吃穿住行,她都要親自過目。
絕不允許傅靳琰再有一點閃失。
“奉護工……”
黎珂朝著熟人招了招手。
對方見到她,溫潤一笑:“黎小姐,又來給傅總拿藥啊?”
“嗯!”
“你可真有耐心,我們都好羨慕傅總。”
“哪有健康的人羨慕病人的。”
“豪門大多夫妻都是表麵光,像傅總這種情況,換別人早跑了,像你這麽專情的人不多見。”
“他是為了我才這樣的,這是我欠他的。”
黎珂點了一遍手上的藥,確認沒什麽問題,才放進包裏。
“奉護工這會有空嗎?”
“黎小姐約,我隨時有空。”
奉護工是她在療養院遇見的最有耐心的一個人了。
為了照顧傅靳琰,她每日都來麻煩奉護工,跟他學習一些護理知識。
黎珂常常稱讚他:“你真的很適合做護理這行,為人溫柔,做事又很細致。”
奉護工總是微笑著:“照顧家裏老人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