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倩雪瞳孔震了震,麵色大驚:“你怎麽查到小寶的?”

小寶是她不堪的過去留下的產物,但她十分珍惜這個孩子。

小寶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羈絆。

給老大做事,她知道自己會處於危險的漩渦之中,早在接觸到這個圈子之前就給小寶安排妥當了。

“你詐我?”

方倩雪神色恍然。

眼前的男人可是空手打下半壁江山的人,在他的麵前,她身上那幾分地痞之氣成不了氣候。

她拿捏不準他的心思。

黎父朝著身後打了個響指。

其中一個雇傭兵打開房門。

一個小男孩被扔了進來。

方倩雪慌了,連滾帶爬的朝著孩子爬過來。

跪在地上,雙手在孩子身上摸索著。

甚至掀開衣服檢查了一番,確認他沒有受傷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她抬眸仰望著黎父,雙手合十,哀求著:“求求你,別動小寶,他隻是個不會說話的孩子,我做錯的事情,我來承擔。”

“你心疼自己孩子的時候,怎麽沒想想別人家的孩子也是寶?”

黎父雙眸睥睨瞥了方倩雪一眼。

冷厲的聲音給她下了最後的通牒:“你和孩子,隻能活一個,該怎麽做,你自己考慮。”

黎父帶上手下的人,撤離了房間。

方倩雪淚眼婆娑,輕撫著孩子的臉龐。

她可憐的小寶,出生便患有自閉症,從沒叫過她一聲媽媽。

她的眼神看向陽台,心中有了決斷。

輕聲哄著孩子:“小寶~叫一聲媽媽好不好?嗯?”

孩子抱著懷中的玩偶熊,垂著頭一言不發。

方倩雪滿眼心疼,抱了抱孩子。

戀戀不舍的,將他推出了門外。

黎父剛上了車,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被砸中的車輛發出警報聲,響徹山穀。

黎父搖下車窗,冷淡的瞥了一眼。

冷聲對一旁的下屬說道:“扔馮家門口。”

“那孩子……就送福利院吧。”

這是他最後的仁慈。

敢動他的獨女,勢必要她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黎父算完了賬,傅老爺子也趕到了天頂山。

索道的涉事工作人員,一夜之間全部失蹤。

汀苑。

“少爺,大事不好了!”

年邁的管家驚慌失措的朝裏屋跑去通風報信。

他的喊叫聲驚動了所有人。

馮家現任當家人,馮汀秋,一襲中山裝穩步從書房走了出來。

隨著管家及傭人一起走到門口。

汀苑的貼門上,掛著一具女屍,死相淒慘。

鮮紅的血液順著鐵柵欄滴落。

馮汀秋看清女屍的臉,眼眸微沉,陰冷的鋒芒從眸中閃過。

陰鷙的聲音緩緩問道:“誰幹的?”

“是……黎家!”

管家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的說著。

黎家那位手段出了名的狠戾。

就連傅老爺子的手段也沒他三分之一狠辣,令人聞風喪膽。

馮汀秋背著手,陰沉沉的一雙眼眸死死盯著門上的那具屍體。

忽而,冷笑道:“有意思……這是巴掌打到臉上了。”

“少爺……”

“處理了吧。”

馮汀秋撚動著手中的佛珠,轉身朝著書房走去。

黎家竟跟傅家聯合了……

難辦了!

遊戲變得更有趣了。

回到書房,馮汀秋轉動了香爐。

神台上供奉的佛像轉了過去,一扇門開啟。

馮家的地下別有洞天。

地下研究室中央,躺著一個渾身插滿管子的老年人。

馮汀秋恭敬的問候了一聲:“爸……黎家插手了,計劃被打亂了。”

老人嗓音沙啞,聲音十分微弱:“傅家……黎家……都是獨子,我們隻要想辦法解決一個,便不攻自破了。”

“黎家的獨女是個戀愛腦,我原想她舔了那個男人這麽多年,可以好好的利用,誰知道她突然黏上了傅靳琰,這個善變的小東西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自古紅顏皆禍水,傅靳琰有軟肋,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是啊,這次傅靳琰差點就替她去死了。”

馮汀秋勾唇邪笑,一雙杏眸殺氣騰騰。

惋惜道:“你說好運為什麽總是眷顧傅家,那麽高摔下來都摔不死他,蒼天無眼!”

“不要指望老天開眼,我馮家家破人亡,凶手卻身居高位,有仇要自己動手。”

馮汀秋是馮家晚輩中的佼佼者。

自小身上就背負著世仇。

他是為複仇而生的。

馮汀秋冷眸一凝,饒有趣味的說道:“我短時間內不會來看你了,我要親自去找小東西玩玩。”

“我無礙,你一定不要放過他們。”

馮老爺子激動的差點從病**爬起來,嗓音似風拂過腐朽的枯木那般,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馮家家訓……世世代代傾盡所有與傅家為敵。

勢必要讓傅家體會到家破人亡的滋味。

醫院內。

涼風吹進病房,黎珂打了個寒顫。

起身拉上了窗戶。

轉身回到床邊,準備再趴會。

習慣性的握住傅靳琰的手,沉重的眼皮緩緩垂了下去。

突然,掌心緊了緊。

黎珂猛地抬起頭來,視線對上傅靳琰那雙漆黑的鷹眸。

黎珂心髒一緊,心跳漏了一拍。

手上不自覺的握緊了他的手。

“嘶~”

傅靳琰吃痛,眉心緊皺。

黎珂慌亂低頭看去,隻見她的手摁住了他手背上的留置針。

當場撒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去醫生。”

黎珂站起身,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

捧著他回血的左手,急紅了眼:“怎麽辦?我要怎麽辦?”

傅靳琰想起身抱抱她,卻發現雙腿和另一隻不受控製。

眸底閃過前所未有的驚慌。

“珂寶~我的身體……”

黎珂還沒發聲,一群專家擠進了病房,開始會診。

醫生按例詢問了傅靳琰身體的感受,臨走時叮囑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傅總這條命算是救回來了,但身體的機能肯定是無法恢複到從前的健康的程度了,修養一段時間,堅持複健,恢複到正常生活的水平應該沒什麽問題。”

聞言,黎珂的腦子嗡的一聲再也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她愣愣的看著傅靳琰,一雙水眸漸漸沒了生機,隻剩下一片死寂。

都是為了她……傅靳琰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以……

傅靳琰聽聞噩耗,眸色黯了黯。

卻顧不上難過,第一時間朝著黎珂看去。

見她躲在角落杵著,神情落寞,眼眶紅紅的,眼淚似要奪眶而出。

看的他心底一疼,朝著她招了招手。

黎珂乖乖的湊到他麵前。

傅靳琰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醫生的話你也聽見了,我這輩子賴定你了,你得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