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跟隨護士進去抽血。
傅老爺子很快從血庫調來了血源,接力為傅靳琰提供血液供給。
經過長達8小時的搶救,在黎明降臨之際,搶救室的紅燈才熄滅。
兩名護士推著病床走了出來。
傅靳琰躺在病**,身上的血跡斑駁,多處包著紗布。
護士將他推進了ICU,插上了氧氣和心電監護儀。
醫生走出來,恭敬的朝著黎父鞠躬行禮,緩緩的道清病情:“病人右腿腿骨粉碎性骨折,肋骨三根斷裂,肩胛骨碎裂,好在重要髒器與頭部受損不嚴重,三天內若是能醒過來,就算渡過了危險期。”
黎父點頭示意。
醫生才退了下去。
經曆了8小時手術,主刀醫生幾乎是力竭了,剩下的交給其他醫生就行。
“傅老爺子,您年紀大了,回去休息吧,這邊我替你守著。”
黎父見傅老爺神態略乏,出言勸道。
傅老爺子揉了揉眉心,點了點頭:“那就麻煩親家了。”
“都是一家人,再說了,小琰也是為了救我家女兒才受傷的,這份情是我們黎家欠你們的。”
傅老爺子拉過黎父,小聲交代道:“別在孩子麵前說這些欠不欠的!”
黎父小心翼翼的看向黎珂,見她麵容憔悴,臉上一片死寂,歎息一聲,點了點頭。
黎父讓身邊的人送傅老爺子回去。
老爺子近來替傅靳琰扛了不少事情,現在又是憂心了一整夜,終歸是年紀大了,身體有些吃不消,不服老不行咯。
黎珂一言不發,靜靜的坐在ICU門口,守了三天。
黎家夫婦勸著,才勉強進食了幾口,吊著一口氣。
她固執起來,所有人都拿她沒辦法。
第三天,傅靳琰從ICU轉入了VIP病房,算是勉強渡過了危險期。
黎珂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握著他的手,趴在病床邊上偶爾眯一會。
黎父第一時間通知了傅老爺子,讓老人家放下。
傅家就剩下爺孫倆了,老爺子也是很不容易。
黎媽媽留下照顧黎珂,飯菜都遞到她嘴邊才能喂進去幾口。
黎父心疼女兒,見傅靳琰脫離危險了。
跟院長交代了一聲,抽身離開了醫院。
他帶人折返天頂山。
三日前便封鎖了天頂山,手下的人早已查清了原委。
黎父滿身戾氣,進入關押弈子牧的酒店房間。
“伯父好。”
弈子牧皮笑肉不笑的朝黎父打招呼。
黎父冷哼一聲:“別叫我伯父,你這種人……不配!”
不配二字刺激到了弈子牧自尊心。
他頹然一笑,冷嘲道:“是啊,我不配,就他傅靳琰配,他有錢有勢,他了不起,有錢就可以橫刀奪愛,搶別人的女朋友,光彩的很。”
“你認為小琰隻是比你有錢?”
黎父冷厲的眸子掃向弈子牧。
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小醜。
他黎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絕不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把唯一的女兒推出去。
弈子牧冥頑不靈,神色變得癲狂:“難道不是嗎?”
“你隻會要了我女兒的命,而小琰可以為了我女兒不要命,你當真覺得他隻是有錢,我就會同意他跟我的寶貝女兒交往嗎?”
黎父擲地有聲的揭穿他的陰暗與不堪。
弈子牧沉默不言。
他無力反駁。
他得不到的,寧可毀掉,也不能看著她在別人的身邊得到幸福。
憑什麽?
憑什麽他們都那麽有錢?
而他寒窗苦讀多年,高考拿下了省狀元,卻要在他們麵前卑躬屈膝,過的如此狼狽?
他恨!
恨努力沒有得到正向的回報!
更恨黎珂水性楊花,肆意玩弄他的感情。
他不過是跟別的女人親密了一點,她轉頭就爬上別人的床,簡直不要臉!
黎家的勢力滲透國內外,僅次於傅家。
今日落入黎家手中,他本就沒打算全身而退。
這糟糕的人生……他早就不想過了。
能拉上傅靳琰墊背,賺了!
傅靳琰的命比他的命值錢多了。
弈子牧視死如歸,扭過頭冷著臉,不去看黎父。
黎父一聲怒嗬:“他哪隻手做的手腳……斷了它!”
黎父身後的雇傭兵提著鐵錘上前。
兩名雇傭兵將弈子牧摁在桌上,另一個雇傭兵提起錘子,利落的砸了下去。
“啊……”
沉重的鐵錘砸下去,悶聲一響,骨頭碎裂。
弈子牧疼的麵容扭曲,淚水掉了下來,倒在地上哀嚎著。
雇傭兵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拿錢辦事,心狠手辣,下手絕不留情。
黎父居高臨下,滿眼蔑視俯瞰著弈子牧。
冷嘲道:“原來你也會痛,你也怕死。”
“披著血肉之軀,卻行魔鬼之事,當初要不是珂兒力保你,你以為就憑你也配在我麵前跳?”
弈子牧渾身暴汗,疼的青筋暴起。
躺在地上,笑的瘋狂。
“哈哈哈……你殺了我啊……殺了我,你也是殺人犯了。”
這爛透的人生……總算是要結束了。
黎父眸底閃過陰狠之色,冷冷說道:“不,你這種人,殺了你都算是賞賜你了。”
“我要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生不如死。”
黎父朝著雇傭兵使了個眼色。
“他不是喜歡傍富婆,把他送給那幾位玩玩,玩廢了,再扔姓馮的家門口,我要讓他知道,招惹我黎家是個什麽下場。”
黎父甩手離去。
帶人進了下一間房間。
方倩雪一襲開衫,穿著“涼爽”,坐在床沿邊,淡定自若。
見黎父進來,漫不經心的品著手中的紅酒說道:“他因愛生恨,可不關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可別冤枉了好人。”
“好人?”
黎父恍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厲聲說道:“傅女婿與我商議求婚事宜,若大的溫泉區隻有你一人吧,不是你,那個小黃毛能掀的起什麽風浪?”
“你真當我黎某的家業是大風刮來的?”
黎父白手起家,憑一己之力,讓黎姓擠進了全球前三。
累了大半輩子了,晚年隻願攜同夫人四處玩樂,把打拚的那些年,欠夫人的還上。
低調了幾年,竟被幾個小輩騎到頭上了。
他與夫人最為重視黎珂,黎珂就是他們的命。
方倩雪見騙不過去,倒也幹脆,不怕死的仰起頭,說道:“想怎樣,動手吧。”
黎父深邃的雙眸帶著無盡的殺氣,猶如刀鋒般令人不寒而栗。
方倩雪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黎父深沉的雙眸洞悉人心,冷哼一聲:“我聽說你有個8歲的兒子,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不知道會不會在乎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