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珂雙眸看向窗外。

寒風中,那道單薄的身形堅定的等在原地,他的身側搜尋人員來來往往,凸顯出他格外的孤獨。

心被那道身形牽扯住,眼眶滴落兩滴晶瑩的淚水,咬唇鼓足了勇氣,奮力推開了弈子牧。

弈子牧猝不及防的後退了幾步,脖子中的項鏈掉了出來。

黎珂眸光緊緊的盯著那條項鏈。

上前兩步,一手拽下了那條項鏈,細細端詳。

弈子牧脖子處給項鏈勒的生疼,怒目瞪向黎珂。

“你發什麽瘋?一條破項鏈,你看上了我給你就是,你給我脖子都勒淤青了。”

“這項鏈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黎珂指尖微微顫抖著,舉起那條項鏈,逼問道。

這條項鏈是媽媽送給她的一歲生日禮物,在那場事故之前,項鏈始終跟隨著她。

那場事故,有個男孩幫她撿回了她的一條命,她也丟失了這條項鏈。

直到8年前,遇到弈子牧,看到項鏈戴在他身上。

那一刻……把誤把他當成了傅靳琰。

追著他,做了8年的舔狗。

可……現在她記起了傅靳琰。

記起了當初因創傷而遺忘掉的那一部分記憶。

她清楚的知道,這條項鏈不屬於弈子牧。

弈子牧看出了她很在意這條項鏈,一把奪了回來。

揣進了口袋裏。

冷聲說道:“這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禮物,你想要我可以讓人做條相似的,這條不能給你。”

“你爸爸送你的?”

黎珂滿眼懷疑的盯著弈子牧的表情變化,舍不得錯過任何一個微妙的細節。

但……弈子牧神色如常,態度無比堅定,嘲諷道:“不是我爸送的,難道是你送的?”

“……”

弈子牧的父親……

她從沒見過他的父親。

跟弈子牧在一起8年,他從帶她見過家長,甚至老家也沒提起過。

黎珂隻覺得眼前的弈子牧很陌生。

一點也不像那個溫暖帶著笑意的學長。

他渾身透著陰沉沉的氣息,靠近他就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也許……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黎珂悄然朝著門口挪了幾步。

她隻想離開這兒,離開眼前這個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

那條項鏈上刻著她名字的縮寫,刻在鑽石的底座上,隻有特殊的角度,透過鑽石才能看到。

弈子牧並不知道關於項鏈的秘密。

這條項鏈,絕不是他通過正當手段得來的。

是她錯了,通過項鏈認救命恩人,認錯了人,也愛錯了人。

區區一條項鏈,可以是偷的,也可以是撿的。

偏偏她蠢的搭進去了8年的青春。

黎珂屏住呼吸,強壓著緊張到加速跳動的心髒。

傅靳琰還在找他。

晚風那麽涼,他又那麽執拗,再找不到她,他的身體該吃不消了。

弈子牧敏銳的眸光,洞察出她的意圖。

陰惻惻的說道:“你要是踏出了這道門,我就告訴傅靳琰真相,你猜猜他知道你是因為失憶錯把我認成了他,他還會不會對你這麽好?”

“我沒有認錯人,我隻錯認了你!”

黎珂怒懟道。

她這段時間喪失了記憶,但她沒有認錯人。

她要找的人,要愛的人,隻有傅靳琰一個。

與弈子牧之間不過是一場荒誕的誤會。

她後背緊貼在門上,反手去拉開門鎖。

轉了兩圈,發現門鎖被卡住了,根本轉不動。

一切都在弈子牧的意料之中。

他波瀾不驚的湊近黎珂,單手捏起她的下巴。

冷沉的嗓音磁性十足:“我跟喬靜不過上了幾次床,你報複夠了就該停手了,玩過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黎珂倔強的眼神直視著他,鄭重的說道:“我沒玩,我也沒有報複你,我根本不愛你了,你跟誰睡我根本不在乎。”

誰要和他玩?

她根本對他沒有興趣。

她一字一句說的認真,灌入弈子牧耳中,字字誅心。

“你成功的惹怒我了!”弈子牧咬牙說道。

他的眼神變得凶狠起來,一把甩開了她的下巴。

太過用力,黎珂一時沒有提防,額頭重重的磕在了門上。

劇烈的疼痛使得她眼前一糊,暈眩的感覺越發嚴重起來。

弈子牧揪住她的頭發,拉著她走到窗邊。

拉開窗戶,朝著傅靳琰的方向吹了聲口哨。

雙手將黎珂死死的摁在懷中,低頭朝著她的唇吻去。

那張令人厭惡至極的臉,近在咫尺,黎珂扭頭在他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他一鬆手,黎珂馬上蹲了下去。

傅靳琰朝著這邊看來時,正巧錯過了那抹身影。

但他看清了窗戶內弈子牧臉上得逞的邪笑。

當即朝著身邊的下屬吩咐了一聲,冷厲的眸光掃向弈子牧的方向。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間較量起來。

黎珂急中生智,抓起床頭櫃上的台燈,朝著門把手砸去。

巨大的動靜,拉回了弈子牧的心神。

他正欲衝過去阻止,黎珂做出了緩衝的動作。

一腳踹開了門。

他被驚呆在原地。

弈子牧愣愣的看著被砸爛的門,門上麵還有一隻腳印。

黎珂趕在了傅靳琰的人來之前逃離了病房。

卻在跑到樓梯間的時候,眩暈感強烈,再度暈了過去。

弈子牧久久的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她還有這樣的才能嗎?”

她那瘦弱的小身體,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爆發力。

他應該重新審視黎珂了……

傅靳琰的人趕到,撲了個空。

但弈子牧還是被他們帶到了傅靳琰的麵前。

麵對傅靳琰冷厲的目光審視,弈子牧淡定無比。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我們尊貴的傅總,老朋友見麵,你就這麽招待的?”

“說!珂寶被你藏在哪?”

傅靳琰冷眸凝視著弈子牧。

他卻輕鬆的仰天一笑。

垂下頭來,與傅靳琰對視,狠戾的說道:“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把阿珂帶走了?沒證據的話,我可是要告傅總誹謗的。”

“你找死!”

傅靳琰森寒的眼神透著濃烈的殺意。

他最後悔的事,便是上次放過了弈子牧。

給惡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就是把受害者放在危險的頂端。

傅靳琰從手下手中接過槍,抬手準備解決弈子牧。

不遠處的下屬卻匆匆跑來。

通傳道:“找到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