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水的熱,二人肌膚相觸之時,越來越熱。

沈逝雪眼神迷離,分不清是水霧的迷茫,還是體內燥熱之氣,愈發旺盛起來,她鬼使神差地勾著容暮惟的脖頸,變作了一隻小貓,在他的懷裏蹭了起來。

發絲漂浮在水麵上,纏繞著、扭曲著,就這麽詭異地被泉水吸引。

“不,不行......”沈逝雪眼神迷離,卻還保留著一絲理智,她能感受到腿間的物什,想要衝破什麽,可她心裏升騰起地那些異樣,不斷自胸口湧出的,即將吞噬她理智的欲望,就這麽一點點隨著溫泉水的溫度令她無法自拔。

容暮惟摟著懷裏的小貓,光滑細嫩的皮膚,飽滿欲滴的紅唇,就這麽引著他一步步靠近,纖長的手指不斷摩挲著那水潤的紅唇。

他的聲音裏帶著無法抑製地顫抖,道:“沈逝雪,我,我,我忍不了了!”

猛地吻上那飽滿欲滴的紅唇,柔軟的紅唇想要躲開,卻反被狠狠控製,靈巧的舌趁機探了進去。

浮在水麵上的發絲,拚命地想要掙紮,卻掙脫不開泉水的束縛,越掙紮越淩亂。

溫泉池水上,沈逝雪從一開始用力推開容暮惟,想要躲避開他的唇,到最後竟是身子越貼越近,如同纏繞在水麵上的發絲,就這麽一點一點被溫泉水吞噬。

容暮惟不知何時雙手不斷往下探去,幾乎是本能地便衝擊開了溫泉水的包裹,輕抬起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

“唔......唔......”

水花不斷衝擊著石壁,霧氣迷蒙間,沈逝雪隻記得那雙溫柔有力的手,以及那個綿長又令人窒息的吻。

她的雙腿不自覺地環住他的腰,溫泉水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她竟有些吃痛,眉輕輕蹙起,發絲又亂了幾分,被泉水衝刷開,如綻放開的花朵,四散在她的周邊。

盛開,盛開,再盛開......

如同月夜下盛開的曇花,開得山花爛漫。

泉水不知疲倦地衝擊著石壁,沈逝雪覺得自己如同溺水的魚,一時沉溺水中不得往生,一時又浮出水麵,想要抓住那些極致的歡愉。

水花四濺,伴隨著迷蒙的水霧,就這麽盛開了。

空氣中聽得容暮惟喘息的聲音,道:“我,我......”

再往後是沈逝雪有些嘶啞的聲音。

“唔......啊......”

沈逝雪感受著自己的四肢百骸被撕扯開,沉溺在水中,不得自拔。

這時她聽見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嬌俏少女聲,好似有什麽東西不斷推搡著她。

“阿姐,阿姐,快醒醒,快醒醒......”

沈逝雪猛地睜開眼,看到了焦急的沈千鳶。

“阿姐,又做噩夢了!你都回到雲嵐宗好些日子了,怎麽老做噩夢啊!阿鳶陪著你,快睡吧!”

沈千鳶拉來被子給沈逝雪蓋住,而後摟著她的胳膊,頭靠著她的肩膀,困極了,沈逝雪輕撫著她的頭,不一會兒,沈千鳶便睡著了。

可沈逝雪卻起了身,披上了一件外袍,站到了窗戶邊,看著熟悉的蜉蝣燈,伸出手去,雪花掉落在她的掌心,就這麽被融化了。

冰冷的觸感提醒著她,剛剛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

為了追逐那顆人頭掉落的地方,那一池晃動的溫泉水。

當時她與容暮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清醒過來,當時景象曆曆在目。

溫泉水旁,沈逝雪穿好衣服,霜劍已橫在容暮惟的脖頸,他不躲、不閃、不避,就這麽任憑她一劍穿透了他的胸膛。

鮮血猛地噴薄而出,容暮惟嘴角沁不斷沁出鮮血,就這麽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劍刃沾滿了他的鮮血,她握著劍柄的手竟有些顫抖,嘶吼道:“你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容暮惟自胸膛蔓延向四肢百骸的劇痛,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可他急切地想要向她道歉,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可他看著她落寞神傷的樣子,他心裏就無比的自責,他不要命地往前,那劍刃不斷穿過他的胸膛,他就這麽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麵前。

他急切地伸出手去,想要去握她的手,卻猝不及防地被她狠狠抽出霜劍,他仍舊站著身子,鮮血噴灑而出,濺到了她的衣衫上、臉頰上。

那溫熱的血令她心驚!

“你喜歡我?”沈逝雪看向容暮惟,隻見他微微怔了怔,隨後眼睛笑開來,他激動地說道:“是,我喜歡你,沈逝雪,你跟我走,好不好?”

少年的聲音熾烈,眼神清澈,像是一團火險些點燃了她,少年越熱烈,她越躲避。

她與他之間,隻有劍與劍相撞,殺死對方的關係,又怎麽可能滋生別的東西。

“容暮惟,自你救下秦柔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背叛出了仙門百家,而我是奉了雲嵐宗宗主之命,來抓你回去的,等你回了雲嵐宗,等待你的是仙門百家的判罰,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對抗整個仙門百家,未免太天真了!”

沈逝雪一字一句,戳破了她與他之間的假象,掉到這個不知名空間裏,暫時屏蔽掉了外麵的一切,可她與他之間,本就是對立的關係。

容暮惟卻不理會她的話,眸子裏的光仍然熾熱,帶著一股子少年人的明媚、燦然,他與她離得很近,能看清她忽閃的睫毛,淩亂的發絲,笑了起來。

“沈姑娘,那你呢?除了仙門之外,你喜不喜歡我呀?”

他的聲音依舊清朗如月,那身上的鬆木清香,就這麽一點點的四溢開來。

沈姑娘,那你呢?除了仙門之外,你喜不喜歡我呀?

沈逝雪鬼使神差地在心裏重複了他的話,喜不喜歡他?

她不知道?

從未喜歡過人,她喜歡的隻有手中握緊的劍,拚死殺出重圍的希望,一步步變得強大的自己。

可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的燦然、熱烈,他的明媚少年,竟好似一點點瓦解了她的心。

這就是喜歡嗎?

沈逝雪在心底裏搖了搖頭,就算是有一點點喜歡,那又如何呢?

身上的腐肉可以剜掉,再長出新的血肉,斷掉的骨頭可以重新接起來,再變作完好無缺的骨頭。

那麽......

動了一點點心的她,自然也可以將那些漣漪撫平,平平靜靜,就像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