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欣,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赫連昭丟下這麽一句話後,憤然離開。

丫頭們想要進來侍候都被淩欣給攆出去了,她倚靠著窗獨坐,伸手推開窗戶,夜風趁機吹入,兒臂粗的蠟燭被吹得光影亂晃,像極了淩欣此刻的心情,亂糟糟地一團。

母親說得話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她已經陷在愛情裏麵無法自拔了,她的目光一寸寸地掠過母親所指的那些珍貴的物件兒,每一樣都是精致絕倫,價格高昂的,她心裏在想,如果這些東西都換做粗陋的樣子,她是否真的能安然接受?

淩欣這一坐就是到了三更天,風吹得她臉頰都開始發麻了,這才歎了口氣,終於有點困倦之意了。

“欣兒,何時令你如此煩憂,不如說與我聽聽如何?”

齊震鉉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色中幽然響起,他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地降落在窗前,一雙飽含深情的眼睛盯著淩欣不放,裏麵湧動著探究的意味。

”沒什麽,隻不過白日喝多了茶,所以睡意全無,坐著打發時間而已。“

淩欣無精打采地說道,掀開眼簾看向齊震鉉,觸碰到他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她一下子怦然心動起來,心裏的那點糾結也都**然無存了。

“還想騙我,朝花宴鬥茶的事兒我都知曉了,那晉王妃可是看上你了,回府之後在老王爺麵前對你讚不絕口,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齊震鉉沒有像往常一樣翻窗而入,而是站在窗外,麵無表情地盯著淩欣看,想從她的表情中探究出一些蛛絲馬跡,不知道她的真心是否在自己的身上。

“給你傳話的人沒有告訴你,我在朝花宴上是如何表現得嗎?”

淩欣豈會不知齊震鉉的想法,她至始至終都心係於他,可他卻還來試探自己,這讓淩欣覺得有些受傷,一顆真心似乎要錯付了。

聽到淩欣的聲音有些冷硬,齊震鉉的眸光一閃,態度柔軟下來,語氣也放緩了,“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家欣兒在大庭廣眾之下很恪守本分,不跟那王倩茹爭風頭,能避則避,就是晉王妃屢次誇讚你,都沒有讓你居功自傲,可惜啊……”

齊震鉉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而是帶著一絲悵然的神色望向那漆黑無邊的天際。

“可惜什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是如何做的,那還有什麽不滿意?”

淩欣臉色更加難看,不知道齊震鉉在故弄玄虛什麽,她本來就思緒繁雜,現在看到齊震鉉欲說還休的樣子更是一股無名火升起來了。

“欣兒你莫要生氣,這本就不是你的錯,我說得可惜是指那晉王妃正是因為你的矜持和低調才看上了你,她從前被晉王身邊那些張揚跋扈的鶯鶯燕燕搞的神傷不已,所以最是厭惡那些性子張揚,明豔爽朗的女子。”

齊震鉉趕緊一把抓住淩欣的手,安撫地撫摸著她的手背,語氣也愈發柔軟下來。

淩欣本來心裏有氣的,但是看到齊震鉉眼裏的惆悵和無奈,她也一下子心軟下來,歎了口氣道:“原來是我弄巧成拙了,我原本以為隻要我退避三舍不與那王倩茹爭風頭,鬥茶大賽讓她拔得頭籌,她就能得到世子爺和王妃的青睞,可誰料到世子爺倒是和她看對眼兒了,但晉王妃去厭惡起她來,反而對我心生好感了。”

齊震鉉正色道:“欣兒,我隻問你一句話,這晉王世子爺你是嫁不嫁?”

看到齊震鉉如此認真嚴肅的樣子,淩欣的心裏一緊,急忙說道:“我自然是不嫁的,晉王府雖然是最鼎盛的皇親貴胄,但對於我來說卻是不值一提的存在,我心裏隻有你,已經裝不下別的男人了!”

淩欣的話讓齊震鉉滿心歡喜,手中的力道沒收住把淩欣柔軟的玉手給握疼了,見她蹙起眉頭,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齊震鉉忍不住俯下身來,在她的朱唇上重重地壓上去,久久沒有放開,在劇烈的舌尖纏繞間兩個人的情欲也被撩撥得十分高漲。

“小狐狸,真是讓我怎麽愛都愛不夠!”

齊震鉉腳尖一點就輕鬆地翻窗進屋,窗戶很快就被關上,燭光映照著**交纏的兩個人影,整個夜晚都難舍難分,繾綣溫存。

——

淩欣一整晚都在和齊震鉉廝混,等天快亮的時候,齊震鉉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天光大亮的時候,丫頭敲門進來伺候淩欣起床。

“小姐,你今兒想吃什麽?”

丫頭百合熟練地把床簾拉開,然後端著一盆熱水放在椅凳上,拿起盆裏的溫熱毛巾擰幹之後,等待著淩欣起床幫她淨臉。

“我沒胃口,昨晚沒睡好,我還不想起床,你不必在此伺候,下去吧!”

淩欣背對著百合,整個身子都被耗盡了力氣,酥軟地連手都懶得抬起,閉著眼睛吩咐道。

“可是大夫人已經吩咐廚房給小姐你熬了雪蛤燕窩粥,讓奴婢伺候小姐享用,說是讓你好好補補身體,養得滋潤些!”

百合沒有離開,而是輕聲地回答道,手裏的濕帕子還散發著熱氣,隨時準備著給淩欣擦臉。

“都說了,我不吃,趕緊下去別吵我休息,要是我累病了,看你們怎麽辦!”

淩欣倔強地沒有翻過身麵對百合,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赫連昭就是想把她養得光彩照人,好讓晉王妃越看越喜歡,繼而能夠成功地嫁入晉王府。

可她偏偏就不想讓赫連昭如願,先前還有一絲小小的糾結鬱悶,可一夜纏綿過後,她的心反而定了下來,非齊震鉉不可,哪怕與他的成婚的時間遙遙無期,她也心甘情願地苦等下去!

“小姐,這可是大夫人的吩咐,你要是不起床的話,我隻能去稟報大夫人了!”

百合為難地說道,手裏的帕子漸漸冷卻,她隻好又重新放進熱水裏泡了一遍。

“你少拿大夫人來壓我,有本事讓她親自過來監督我起床,不然的話,趕緊滾下去,別打擾我休息!”

雖然百合說得小心翼翼,但在淩欣聽起來這話裏有一絲威脅的意味,她猛地轉過身來,雙眼瞪著百合,拔高了聲音開始嗬斥她。

“小姐息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大夫人的命令奴婢不敢違抗,還請小姐莫要為難奴婢才是!”

百合驚慌失措地跪下來,兩邊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她一個小小的奴婢夾在中間實屬難做。

“小姐,大夫人那邊傳來消息說晉王妃邀請您去王府賞花吃酒,讓你趕緊起床,好好地梳洗打扮一下!”

淩欣的另一個大丫頭月季從外頭快步走進來,她見正在下跪滿臉恐慌的百合有些意外,愣怔地停下腳步,不敢往前半步。

“真是的,一大清早各種破事一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我堂堂淩府千金,連個好覺都睡不著!”

淩欣本來就被擾得心煩意亂,罵罵咧咧地支起身體,她隻是隨便動了動身體就跟散了架一樣難受,昨晚被齊震鉉折騰得厲害,她的脖頸上都還有幾處深深的吻痕!

“哎呀,小姐,你脖頸上怎麽有這麽多傷痕,這些淤青是怎麽弄的!”

月季眼見看到了淩欣脖頸上的吻痕立刻驚訝出聲道,她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少女,對於男女之事並不知曉,所以以為淩欣是生了什麽不得了的病,嚇得大驚失色,轉身就想要去稟報大夫人!

淩欣見狀立即喝止道:“月季你給我站住!不許聲張!這些不過是被蚊蟲咬了,不是什麽大病,何至於慌張成這樣,你給我老實點兒,要是大驚小怪地嚇到我母親的話,那我絕對不輕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