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甘國使節岩叫一說完就拍了拍手,幾名穿著盛裝的異域舞娘立刻魚貫而入。
她們站在大廳中央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性感的身段美豔無比,極具異域風情的容貌嬌媚奪目,岩叫抬手使了個眼色,這些美女就開始翩然起舞起來。
妖嬈大膽的舞姿比中原的女子更具魅惑力,邊跳邊大方地朝官員們款送秋波,惹得這些道貌岸然,滿口仁義禮節的官員們心癢難耐,興奮不已。
“哼,都是些下賤的狐媚子。”
夏侯儷淑瞥眼看到盛元昌也看的入迷,一直盯著舞女們的豐胸細腰移不開眼,她心裏頓時火冒三丈,但礙於情麵不好發作,隻得咬著牙咒罵了一句。
舞女們隻短短地跳了一曲然後很快飄然離去,留下一幫看得意猶未盡的官員們,猶自還在回味剛才的**場景。
“這幾位隻是這群女子裏最平常的幾個,在下鬥膽賣個關子,各位大人若想再領略更多的美色,那就請來我們攜芳樓吧!”
岩叫和易賢對視一眼,滿意地堆起笑容來,他親自拿來一遝邀請函,恭敬地發到每一個官員的手上。
“中原女子大多寡淡無味,還是這異域女子生得妖豔有趣,屆時我等必會赴約,親眼一睹這異域群芳的美色!”
翰林院文書張大人撫著自己花白的胡須,興致高昂地對岩叫說道。
另外幾個官員也都紛紛附和,盯著手裏的邀請函喜笑顏開,看向岩叫的眼神都帶著幾分親切。
“在下遠道而來,承蒙各位大人關照,隻有獻上此等美色,以表內心的謝意。”
岩叫趁機端起酒杯和大人們喝了個遍,場麵越發熱絡起來,他此行的目的也順利地達到了。
——
宴席散場回到芝蘭軒後,淩鳶坐在花廳的圓桌旁,認真地端詳著手裏的邀請函。
“又是攜芳樓,上次還是從楚墨白的嘴裏聽到這個地方的,他便是去那裏和頭牌姑娘睡了一夜後就被下了阿芙蓉。”
“楚家這個小郡王最近傳出病危的消息來,太醫院最好的幾個大夫輪流坐診都束手無策,說他的病症奇特,聞所未聞,想必時日無多了。”
盛驍行坐到了淩鳶身邊,星眸低垂,盯著她手裏的邀請函看了許久,然後冷笑搖頭。
“上次見他就覺得他的藥癮頗深,想不到短短數月,他就已經到了這等地步。”
淩鳶還記得山穀裏那個風華正茂又蒼白虛弱的楚墨白,他藥癮未發作時還是翩翩貴公子,可惜大好的人生就此毀於一旦了。
盛驍行將邀請函從淩鳶手裏抽出隨意地丟在一邊,漠然道:“娘子不必替他惋惜,這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淩鳶知道盛驍行對於阿芙蓉的危害感觸不深,所以提醒道:
“這蒲甘國使節手段實在高明,攀上了晉王這個靠山,他便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京城的權貴間尋找下手的目標,被阿芙蓉荼毒的人隻會越來越多,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娘子,你為何要緊抓著阿芙蓉不放?”
盛驍行直接問出心裏最疑惑的問題,他調查過淩鳶的過往,她一直在淩家謹小慎微地生活著,所以不知道她對阿芙蓉的深仇大恨從何而來。
“我從前親眼目睹過很多沾染了阿芙蓉的癮君子家破人亡的場景,這個東西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可怕,是足以禍國殃民的存在。”
淩鳶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她的思緒被拉回了現代,從警多年她接觸過無數被毒品毀掉的人和家庭,所以提起這個東西,她總是深惡痛絕!
盛驍行安靜地聽淩鳶說完,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誤以為淩鳶又是被淩家嫡女們丟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所以才會目睹這種事情,所以心裏泛起一陣憐惜,也不想繼續深究,而是握緊了淩鳶的手,表示自己會陪著她做想做的事情。
——
隔日,淩鳶在家閑來無事,打開了陪嫁的幾個體己的小箱子,發現裏麵有溫婉給她繡的貼身衣服和錦帕,雖然布料不是最上乘的,但是繡工卻極為精致,一針一線都是用心去繡的。
“阿娘,您近來可好?”
淩鳶拿起一方鴛鴦戲水的錦帕不停地摩挲著,自從上次見過溫婉以後,淩鳶已經有好些時日沒聽到她的消息了。
她本想白日出門找個由頭去無名坊一趟,但盛府現在人多眼雜,盛有財三不五時就通過多寶閣的暗眼偷窺她和盛驍行的動向,她歎了口氣,隻好按下心中的想法,知道是現在出去並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看來隻能晚上找機會偷摸出去了。”
淩鳶把錦帕衣裳都放回箱子裏鎖好,她並不舍得用,放在那兒做個念想也好。
——
無名坊外一輛破舊的小馬車停了下來,溫家大伯母茹娘獨自下車,回頭看了一眼駕車的寧伯,低聲囑咐道:“你去找個僻靜的地方等著我,小心點,不要惹人懷疑。”
“知道了,大少奶奶你快去快回吧!”
寧伯把腦袋上的草帽往下壓了壓,遮住大半張臉,然後駕車往附近不起眼的角落趕去。
大伯母提著一籃子的吃食按照盛驍行所說的地址找去,這個地方她還是第一次來,所幸這一片區域人口稀少,地形並不複雜,她很快就找到了溫婉所在的小院。
“叩叩”
她有節奏的敲響了院門,裏麵很快有了回應,秀娘一如往常來開門,見到溫家大伯母後並沒有把她放進來,警惕地盤問了許久,直到溫婉聽到動靜,親自出來探看一番,大伯母才得以順利進門。
“婉兒,多日不見,你的氣色越發的好了!”
大伯母把籃子裏的補品一一拿出來,“今時不同往日,我們沒有錢買燕窩鮑魚,隻拿了些親手做的藥膳補品,你莫要嫌棄才是。”
溫婉笑盈盈地衝大伯母福了福,柔聲道:“想不到還能嚐到大嫂親手做的藥膳,我真是太高興了,什麽燕窩鮑魚統統都比不上這個!”
“你喜歡就好,以後我還給你做!”
大伯母聽後也跟著笑起來,春棗趕緊端來茶水看客,秀娘也放下了警惕,夏荷連連稱讚大伯母好手藝,整間屋子裏都彌漫著歡快的氣氛。
而在一牆之隔的門外,淩家鮮少出門的四小姐淩茉把這一切都看了個正著。
她和淩鳶一樣是不得寵的庶女,母親出身於一個九品小官吏之家,從小就在無名坊長大。
恰逢外公過壽,她才得以出門赴宴,想不到就撞見了這麽一幕。
她盯著不遠處那道緊閉的木門,表情變幻莫測,喃喃自語道:“淩家找破天都找不到的溫姨娘原來藏在這裏,大夫人急得上火,而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