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我看你今天還帶不少食材過來,是不是還有別的甜品要做呢?”

大伯母吃完自己的蛋黃酥之後還覺得不夠,看著天色還早,又試探性地問道。

聽到大伯母的話其他眾人也都抬眼看向淩鳶,大家臉上都帶著期許的神色。

原本淩鳶就打算隻做這些的,可不忍讓大家失望,於是笑道:“我看著奶油和水果塊還剩下不少,那我就給大家烤個麵包吧!”

“這麵包又是何物?”

溫婉又發出了疑問,這些陌生新奇的詞匯她從未聽過,之前也從來沒有帶淩鳶去見識過,現在女兒的見識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這讓她對淩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奇心。

淩鳶解釋道:“這麵包是歐羅巴的主食,他們和我們不一樣,不吃米飯麵條饅頭,而是吃麵包,但是麵包的種類有多種多樣,我今天烤得是最簡單的,以後我們店裏還會開發更多種類出售給客人。”

“原來又是舶來品,鳶兒現在比我這個老商人還要有見多識廣!”

溫文斌欣慰地看著淩鳶,他私下裏有時候會發愁自己年事已高很怕後繼無人,現在觀察下來,不但兩個兒子勤奮可靠,淩鳶這個外孫女更是技高一籌,更別說是實力強大的盛驍行了,現在他可以每夜都睡個安穩覺,不再為溫氏商行的未來發愁了。

“外公說笑了,您縱橫商場那麽多年,走南闖北啥都見過了,我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在大家麵前獻醜了。”

淩鳶特意把秀娘和夏荷春棗也帶去廚房,想把她們都教會,到時候都可以幫得上忙。

“我也去學一學,到時候開業了我也可以搭把手!”

二伯娘一抬腳也跟了上去,她這一動身,溫婉和大伯娘也坐不住了,一起跟著進了廚房。

淩鳶讓芍藥取出另一種低筋麵粉,這是專門從吉祥坊的西洋街買到的,平日裏就是歐羅巴人自己用來做麵包的麵粉,她根據現代的配方做了調整,然後開始揉麵發麵。

等待醒麵的時候她靈光一閃,順便用裱花嘴擠出幾塊麵團,用來做曲奇。

她欣喜地發現溫家的烤爐十分好用,比盛家小廚房裏的烤爐還要適合做這些點心,烤出來的東西又香又好,還帶著一絲天然烤爐獨有的香味,是現在用機器烤爐做不出的美味。

做曲奇的麵團她還特意揉入了葡萄幹,更加風味十足了。

等到麵團醒好之後,淩鳶將它們全部放進烤爐,封閉好了之後,就和大家一起坐下來喝茶聊天慢慢等待。

“鳶兒,你做這些點心賣的想法太好了,解了我們溫氏無貨可賣的燃眉之急,你們有所不知,我今早剛見了一個老供貨商,他直截了當地拒絕和溫氏做生意,其他一些供貨商直接連麵都不見我,更別提合作了,八成就是恐懼與晉王的威勢,不敢和他對著幹。”

溫文斌和溫禮在客廳閑坐無聊也走進廚房坐下來,他看著正在熱火朝天炙烤食物的烤爐,突然感慨起來。

“晉王這個人不僅貪得無厭而且睚眥必報,我們溫氏算是徹底得罪了他,不但讓他失去溫氏商行這塊肥肉,更是把他的得力幹將齊震鉉給逼得四處逃竄,所以他現在把溫氏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我們得時時刻刻都小心謹慎些千萬不要被他拿到錯處,又借題發揮了。”

淩鳶看到大家輕鬆的樣子忍不住還是提醒道,晉王一日不倒,溫家就依然處於危險之中,一旦麻痹大意了,晉王這條毒蛇就會伺機出來害人。

“鳶兒說得很對,晉王的手段大家是領教過的,我們溫家在夾縫中生存就要步步為營,不能再被他給算計了去。”

溫禮深以為然地說道,一想到在牢中受刑的日子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實在太可怕了,他發誓不要再重新體會一遍了。

在大家閑聊間,沙漏已經默默地滴完,淩鳶起身去揭開烤爐蓋子,芍藥已經端著瓷盤等在她身後了。

又一陣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空氣中飄散著濃厚的小麥香和馥鬱的焦糖香,淩鳶用夾子把麵包和曲奇夾了出來,足足裝了三個大瓷盤才擺得下。

“這些軟軟胖胖的叫麵包,而這些酥脆的叫曲奇餅幹。”

淩鳶向大家介紹了一遍,然後用刀把麵包切開一道口子。把香甜的奶油和水果塊放了進去,然後一一分給了大家。

新鮮出爐的麵包餅幹美味非常,一時間大家都沒顧得上講話,都在往嘴裏送這些美味點心。

“這個脆脆的曲奇餅幹實在太好吃了,裏麵還有葡萄幹,這是我吃過最美味的點心了!”

大伯娘明顯最中意餅幹,眉開眼笑地往嘴裏塞著餅幹,一副驚為天人的樣子,看來孩子氣十足,大家都友善地看著她微笑起來。

“我反而喜歡這個麵包,鬆鬆軟軟的不但可口還能填飽肚子,每天若能吃上這麽一個,那也就剩了一頓飯了!”

溫婉細細地咀嚼著麵包,女兒親手做出來的東西就是好吃,原本食量不大的她,今天居然把分給她所有的點心都認真吃完了。

“這裏還勞煩大家給這些點心打個分兒,說一說口感,我再根據大家的反饋做出調整,確保到時候出售的都是最好的成品。”

淩鳶還準備了紙筆,認真地聽取每個人的反饋,然後把這些信息都收集起來,認認真真地做著開業前的準備。

——

時間滴答流逝,轉眼就到了深夜子時。

淩府的三小姐院落裏萬籟俱靜,早已無人走動,空空的長廊隻有幾盞昏暗的燈籠隨風搖晃。

氣派寬敞的臥室裏隻點了一盞琉璃燈,丫頭們被遣散出去,整個房間隻有三小姐淩欣在閉眼假寐。

“啾啾。”

窗外傳來一聲夜鶯的低鳴,在靜靜的夜裏格外地動聽,淩欣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麵無表情的臉上立刻展開一個嬌羞的笑容。

她的身體一動不動,可是心跳已經開始加快,乖乖地躺在**像是等待被臨幸的寵妃。

“欣兒,我來了。”

齊震鉉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陣窗戶開啟又關閉的聲音過後,淩欣的上方出現一個魁梧的身影,熟悉的味道讓她抑製不住地怦然心動起來。

“你怎麽才來,是不是找到新歡,忘了人家了?”

淩欣假裝生氣地翻過身不看齊震鉉,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齊震鉉了,久到她都懷疑齊震鉉是不是把她忘記了。

“欣兒,我被朝廷四處緝拿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東躲西藏過得十分辛苦,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齊震鉉熟門熟路地脫鞋上了床,然後一把將淩欣攬進懷裏,還沒等她回答就主動和她親熱了一番,然後才依依不舍地將她鬆開了些。

“鉉哥哥,你瘦了好多,這麽久都不來看我,你都去哪裏了?”

淩欣看著齊震鉉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頓時把那點嗔怒都拋到腦後了,心疼地摸著他的臉,眼睛一刻都舍不得離開。

“京城沒辦法待,我隻好帶著心腹遠走滇國,然後接到晉王的求助讓我想法子去對付溫家,我這才又涉險回京。”

齊震鉉這次回來不但帶來毒蛇,還有一些滇國特有的東西,他並不打算放過溫家,也不打算放過易昀和淩鳶夫婦。

“那你這次還會走嗎?”

淩欣一聽到滇國二字心裏一窒,齊震鉉的真實身份她再清楚不過了,這兩個字是她根本不願意多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