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景寧突然得了長公主的賞賜,有些懵了。
長公主生病期間,她可真的沒幹什麽,最開始的兩天,因為她有點傷寒症狀,沈越替她告假了,她也是老老實實呆在磐石院,哪裏都沒去。
後來她好了,雖然早晚都去春熙院走一圈,但是府裏的人不少,李氏、顧寶芝,還有沈越沈暉他們都排在她前頭呢,輪不到她做什麽事情。
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做了一次糕點送到春熙院。長公主突然賞下幾個托盤的東西,她感覺受之有愧。
“阿越,祖母這是好東西太多,沒地方放了,才想著送那麽多東西給我嗎?”
沈越捏了捏她的臉,滑嫩的臉頰軟軟的,手感很好。
“祖母好東西多,她喜歡你自然就會給你,收下吧,別想太多了。”
羅景寧狐疑地看了他一下:“不會是你和祖母要的吧?”
沈越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舉手投足間,動作從容優雅:“也算吧,祖母的東西放了十個庫房,給你這點東西算什麽。”
十個庫房!
羅景寧可算知道,長公主是多麽有錢了!
沈越這個隨便拿出幾萬兩銀子的人,磐石院裏也不過四個庫房,她還曾經點算過庫房裏的東西,總之,沈越絕對是一條金大腿。
沒想到,和長公主比起來,沈越的財富還差了一大截呢。羅景寧再次羨慕長公主的好命,太會投胎了吧。
她看到托盤上那一副紅寶石頭麵,還有兩枚通透水潤的羊脂玉手鐲,一支大偏鳳赤金流蘇步搖,等等許多首飾,她也就安心收下了。
這些東西,在她眼中,無比貴重,對於長公主來說,可不就是九牛一毛嗎?
她感歎一句:“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那麽大?”
沈越笑道:“等著,以後為夫也給你掙十個庫房的好東西,讓你天天盤賬冊。”
羅景寧的眼裏卻泛著星光,她得意地看著他:“我才不等你,這十個庫房的東西,我自己掙,以後我有錢了,我養你。”
羅景寧這句話,其實有個試探的意思。她想要經商,不知道沈越會是什麽態度。
沈越訝然,沒想到她有這個想法。不過,“你想開鋪子掙錢?”
羅景寧並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有這個打算,還沒具體想好要做什麽,不過我不想每天就圍著你轉,阿越,你答應嗎?”
沈越失笑了:“你是我的夫人,不想圍著我轉可不行。”
羅景寧的心微微提起,可是看到他眼裏臉上都是笑意,她的語氣也輕鬆了一些:“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說嘛,你到底支不支持我的想法?”
沈越並沒有停頓,接著她的話就表明自己的態度:“你如果真的想做,那就去做吧,但是有一條,你可要答應我。”
“什麽事情?”
羅景寧聽到他的回答,心裏樂開了花,她沒想到,沈越會這麽好說話。她喜歡的人,能夠理解和支持她,這真是比任何東西都讓她高興!
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愉悅,也感染了沈越。他笑意加深:“不可以為了掙錢忽略了我。”
啊!
居然是這個事情?
羅景寧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看著沈越,不敢相信他的條件是這個。
“阿越,我怎麽會……”
這個事情,根本就沒必要當作條件的嘛。
沈越含笑傾身過來,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若是用心數都能看得清彼此長了多少根睫毛了。
“你現在不會,誰知道忙起來會不會。這件事是你想要做的,我啊,生怕你是一心撲在上麵,豈不是冷落了我?”
“事先說好,你想做什麽,為夫都支持你,可是你不許冷落為夫,不然為夫可就不答應了。”
他語氣溫柔,眼睛裏布滿了柔情,羅景寧有些招架不住了。明明說著正事呢,怎麽突然氣氛就曖昧起來了。
她臉頰有些發燙,撲閃著眼睛,帶著點羞澀看著他:“不會,阿越在我這裏,永遠排第一,什麽事都要排在你後麵。”
沈越不料,她的話居然說得那麽好聽。
永遠第一嗎?
“慣會哄人,等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我還能排第一嗎?”
他見過許多女人,有了孩子之後,一心就撲在了孩子身上,夫君去做什麽,她們也不會在意了。
他娘是一個特例,娘明知道父親對她十分一般,心裏還惦記著亡妻顧氏,卻也能隱忍著對父親體貼入微。
這樣的女人,又好像不是好母親。想到這些,他有些愣住了,原來夫妻關係和兒女關係,有時候竟然是對立的。
羅景寧不知道他想了許多,她笑吟吟地說:“兒女隻是在幼小的時候,會全心依賴父母,等他們長大了,就不會那麽需要父母了,他們會有他們的人生。”
“可是夫妻不一樣,夫妻才是共度一生,攜手到老的人,所以你在我心裏最重要。”
“至於孩子,父母恩愛又足夠用心,那他們就會非常幸福了,他們才不會爭這個第一第二。”
沈越怔怔看著她,陷入了沉思。是啊,他幼時不過想要娘多看他一會,看他長高了沒有,有沒有換牙等等,隻要她問,他就會開心。
可是,她從來沒有在意過,她在意的是父親今天宿在哪裏,在意父親今天吃了什麽。
沈越想這些,不是他怨恨什麽,而是兒時那種失落和惆悵的心情,他始終沒有忘記。不過,如今,也有人把他放在第一位了,他也早就過了那個求關注的年紀了。
他笑得柔情似水:“你說得對,孩子終究會離開,我們卻要一直在一起,景寧,你在我心裏,也排第一。”
羅景寧隻覺得,他現在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柔得她心裏也發軟了。
她伸手捧著他的臉,細語呢喃:“阿越。”
隻是喊了他的名字,卻什麽話都沒說。明明有很多情感在心間翻湧,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沈越的唇,輕輕落在了她的額頭上,眼皮,鼻尖,最後來到了她的唇。
“景寧,我在。”
這一夜,兩個人如膠似漆,水乳交融,隻覺得怎麽樣都不夠靠近,恨不能比彼此鑲嵌到對方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