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淡淡瞥了他一眼,越過他就要往裏走,柳世寬伸手攔著他:“沈越,我在和你說話。”

“你有資格管我嗎?讓開。”

柳世寬恨得咬牙切齒,一來沒有立場管他,二來又打不過他。他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衝了出去。

沈越在這一片轉了一圈,沒有什麽發現。不過,他找了一個年紀偏大的妓女:“我想找從湖縣來這裏的人,你們這裏有嗎?”

這個妓女四十歲上下,對這樣的事情並不陌生。那些被拐的女孩子,家裏人若是不放棄,最後還是會找到青樓裏來。

莫來拿出兩大錠銀子放在桌上,那人笑嗬嗬地說:“爺可算是找對人了,我們群芳樓多少年了,如今資格最老的人就是奴婢了。湖縣,奴婢想想。”

忽然,她大喊一聲:“真有,早些年,我們這裏有四個姑娘都是湖縣的,後來死了兩個,隻剩下了兩個。前些年有一個被贖身走了,如今樓裏隻剩下翠縷了。”

沈越眼神幽深,思索片刻又問:“那幾個姑娘是什麽時候來的,最近一次,距離現在多少年了?”

“早了,早的那個,大概有八九年了,最近的一次,好像也有六年了。這幾年,那夥人不怎麽往群芳樓送人了。我聽樓裏管事的說,那些人心黑手長,要價越來越貴了,樓裏就不怎麽和他們交易了。”

沈越又去問了翠縷,那個被贖身的人就在離縣邊上的鎮子,他預備明天再去尋人。回到客棧,羅景寧已經躺在被窩裏了,沈越動作輕巧,卻還是弄醒了她。

“回來了?”

她咕噥一句,帶著濃濃的睡意,沈越摟緊了她:“嗯,睡吧。”

羅景寧往他懷裏縮了縮,沈越被她拱得心頭有些火熱,他的手不禁伸到了她的衣襟裏,滑嫩一片,摸了幾下,就往上握住了某個地方,羅景寧不由悶哼一聲。

他猛然翻身,把她和他剝光,羅景寧還迷糊之間,就被他得逞了。

第二天一早,她毫無意外起晚了。

“阿越呢?”

秋菊道:“爺一早就出門了,說去附近辦事,午時前必歸。夫人若是吃了早膳,可以自己先去逛著,爺回來後再去尋夫人。”

閑著無聊,杜瑤那邊估計忙著收拾,她就不去張家了。吃過早膳,她帶著秋菊就出門去了。遇到感興趣的商鋪,她便讓秋菊去打聽他們的貨源、進價還有售賣情況。

雖然這些屬於商業機密,但是秋菊出手大方,她們又不是本地人,這些商戶大多數都選擇性地透露了一些消息給她們。

秋菊大開眼界,以前她會打魚,也會在集市賣魚,不曾想到,做買賣有那麽多的學問。這一段時間,她在孫家學了許多字,也基本懂得看賬本了,所以那些掌櫃的說出來的話,她竟然也能明白七八分。

“有七八分明白就行,回去多琢磨一下,以後你就是我店裏的女掌櫃了。”

秋菊聽到這話,心中有些惶恐,更多的是興奮。夫人早就說過,讓她跟著她做買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咱們店裏賣什麽?”

羅景寧在茶樓歇腳,吃罷一塊點心之後說:“賣什麽我還沒定,總之要是稀罕的物件,這樣才能掙大錢。買賣的道理,基本都是一樣的,你提前學好了,等我準備開店的時候,也就不慌了。”

秋菊笑道:“嗯,奴婢懂了。其實這些道理,和奴婢以前賣魚的時候也一樣,若是天不好,魚市上魚少,那魚兒的價格定然高。還有,若是尋常難見的魚,那也是不愁賣的。”

“這些店鋪也是一樣,他們進貨的地方不太一樣,可是有了好貨他們也不是一股腦放出去,而是屯著慢慢放出來,這樣就能賣個好價錢。”

羅景寧讚許道:“就是這個樣子,這些掌櫃都精明著呢。秋菊掌櫃,以後你可得比他們都精明,這樣才能掙更多的錢。”

秋菊覺得肩上壓了重擔,看著羅景寧信任的目光,她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辜負夫人的期望。

羅景寧坐在樓上雅間,開著窗戶聽著外頭的喧囂。她感覺有人在看她,轉頭看過去,隻見一人坐在高頭大馬上,停在對麵的街邊看過來。

是柳世寬。

她微笑點頭,柳世寬看了她一會,就打馬離開了。沒想到,過了不久,雅間的門就被敲響了,外頭的人,居然還是柳世寬。

“我有事想找你們夫人。”

羅景寧雖對柳世寬印象不錯,但他們也不算多熟悉,不知道他有何事?

“請柳公子進來吧。”

羅景寧心中坦**,雅間的門是開著的,秋菊和莫去就站在旁邊,她覺得也不算逾矩。隻是不知道他尋她有何事。

自從上次輸給了沈越,柳世寬心裏一直不得勁。原本覺得在她麵前丟了臉,以後還是不要見她了。可想到沈越昨天去了群芳樓,他心裏不舒服,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頭腦一熱,就進了雅間。

柳世寬進來之後,羅景寧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柳世寬居高臨下,就看到了她脖子上隱隱若現的紅點,他經常出入風月場所,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他心中微痛,脫口而出:“他昨晚去青樓了,你知道嗎?”

羅景寧訝然,看來昨夜沈越在那裏遇到他了。她淡淡道:“我知道。”

柳世寬微帶薄怒:“你完全不在意?”

羅景寧看到他的神色,有些明白過來,他這是為她打抱不平。所以說嘛,她對他印象不錯,她覺得他本質上還是個挺好青年。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去青樓有正事,也提前告訴了我。不過,看來柳公子昨夜也去了青樓?”羅景寧其實也想去看看,純粹是好奇。

但是,人有時候好奇心不能太重的,所以她還是按捺住了好奇心。

柳世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又想起在京城弄春閣,當時沈越是和京兆尹蕭向在一起的,說是有正事也不奇怪了。

他臉微紅,在許多人的眼中他去青樓不就是尋歡作樂的嗎?但是,他其實還是童子雞一個。這些話,他又如何能說出口。

他腦子漿糊,就自己揭短:“上次和沈越比試,是我輸了。你之前說的沒錯,我的確比不上沈越。”

此話一出,他心裏更是沮喪,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