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說的是,許亞希點頭道;“反正你自己注意就是了,我先回去了。”
“亞希……”顧秋辭卻忽然叫住她。
“怎麽?”她清澈的眸子看向他。
“沒什麽,回去小心點。”他叮囑道。
“恩。”許亞希走了出去。
顧秋辭見大門被重新關上,這才露出一幅陰鷙的神情出來,他剛剛差點就沒忍住,告訴她,她那天和周雅在商場出事,是誰搞的鬼?隻是看著許亞希那單純的神情,他又止住,這種事情還是不告訴她了,他自己解決吧!
而且,他也有私心,因為這件事不是別人做的,他查出來是時娜搞的鬼,如果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的話,說不定許亞希心裏又對他產生抗拒的感覺,所以,還是他來處理吧!
給時娜一個教訓,包括當年的那筆債一起算了。
如今的他,已經不用再畏懼任何家族,即使和時家反目,他也不必擔心了。
所以和時娜的離婚提議,也該提出來了。
顧秋辭看著書桌上還殘留的湯漬,又想起許亞希剛剛提醒他的話,笑了笑,又很快收斂笑意,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過來一趟吧!”他冷聲對著那頭道。
語氣全然和剛剛跟許亞希說話時的口氣不同。
那邊應了一句,然後掛了電話,沒過十分鍾,就有人敲門,顧秋辭說了一句進來。
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表情很冷的男人。
“嚴,恭喜,你的用處,終於到了展現出來的時候了。”顧秋辭坐在辦公桌後麵,挑眉道。
“很樂意為艾倫先生效勞。”嚴表情依舊不變,神色平淡。
顧秋辭眼中就露出一副讚賞的神色來道;“阿奇眼光還是那麽好,看人真的很準。”
“您需要我做什麽?盡管吩咐。”嚴恭敬道。
“很好,我要你去替我監視兩個人的行蹤,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匯報給我。”說到這裏,顧秋辭從桌上拿起剛剛看的文件,遞給他。
嚴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裏麵的人讓他神色疑惑,但是並沒有問。
顧秋辭很欣賞他這種自律的態度,他不由跟他解釋道;“這兩個人,一個是我未來的大舅子,一個是在我身邊從事多年的助手,現在他們想聯合起來害我,雖然我不想跟他們計較,但是還是要防著一點。”
“我可以冒昧的問一句,為什麽您不對他們反擊嗎?如果反擊,就可以一勞永逸。”嚴疑惑道。
“反擊?不,不需要,也不能夠,我如果對他們動手了,那麽我就會失去我想要的東西,而且,我不能動他們。”
因為,如果他對付許思哲和於青,那麽必定是逼著許亞希做決定,他並沒有百分百把握許亞希會站在他這邊,所以,還不如打出這張弱勢牌,讓許亞希覺得他不知道於青和許思哲想陷害他,可以博取許亞希的同情,讓她偏向他。
雖然此刻,她已經偏向他了,並且還叮囑他防備於青。
但是顧秋辭想要的可遠遠不止這一點,否則,他就不用如此費盡心思在許亞希麵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還任由於青呆在他身邊。
他費盡心思演這樣一出戲,想要的,是許亞希這個人。
反之,那兩個人,於青和許思哲,不是顧秋辭看不起他們,隻是他真的不放在眼裏,而且許思哲最近還參加了崇城的畫家競賽。
顧秋辭隻需要稍稍動手腳,就能讓他忙的不可開交,到時候他還有什麽精力來跟他作對?
而如果許思哲拿到去法國進修的名額,他還會隻想著報仇嗎?許亞希應該不會跟他一同出國去,到時候等他一走,那麽,他的機會就來了,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攔住他跟許亞希在一起。
至於於青,顧秋辭會給他機會,如果他能放下仇恨,但是如果他執迷不悟的話,那麽他是不能留在身邊了。
送走嚴,顧秋辭出了房間,來到顧德興的加護病房裏麵,他正半躺在**看報紙。
一旁漂亮年輕的看護離他很近,就坐在他旁邊給他削蘋果吃,兩人有說有笑,待看到顧秋辭進來時,看護立刻嚇得退到一邊去,滿臉羞愧的模樣。
顧德興倒很鎮定,隻是冷哼一聲,愛理不理的樣子。
顧秋辭對於父親的行為已經麻木,因為早些年的顧老爺子比現在更放肆,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也大不如從前,還有所收斂一點。
況且,顧秋辭他進來不過是來看看父親康複的怎麽樣,不過從剛才那一幕看來,他的關心似乎有點多餘,因為顧德興居然還有精力和看護調情,他也就不擔心他的病情。
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你這個臭小子,見到你老子居然也不打招呼,進來幹什麽的?”顧德興在顧秋辭轉身離開的那刻,終於發飆了。
“您不是精神很好。”顧秋辭轉頭意有所指道。
看護的頭垂的更低了。
顧德興大囧,隨即又憤憤道;“怎麽,看不過去啊?為你那個水性楊花的母親抱不平啊?”
頗有些,‘我就這樣做,你能耐我何’的模樣。
“……”顧秋辭黑著臉,不明白為什麽父親總喜歡把母親扯出來討論,他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他發現父親年紀越大,性格就越來越幼稚。
索性不理會他的挑釁,轉身準備出去。
“站住。”顧德興在這時又出聲叫住他。
顧秋辭這回不轉身了,就那樣等著父親,看他想說些什麽來。
“我病好了,去給我辦理出院手續去,我要回家。”顧德興吩咐道。
像個任性的老小孩在對他撒嬌。
“不是有管家,您可以叫他去辦理。”他耐著性子回答。
“怎麽?現在連這個要求也做不到了?你忘了是誰將你養大的?兔崽子……,誒,你去哪兒?給老子滾回來,聽到沒有?顧秋辭。”
最後任憑顧德興叫破喉嚨,顧秋辭也沒有回頭。
氣的他大罵,連一旁漂亮的看護也不想調戲了,不耐煩的將她趕出去,一個人鑽進被窩裏生悶氣。
門在這時又被推開了。
顧德興窩在被子裏大罵道;“滾出去,我現在沒興致。”
他以為是那個看護。
“……”顧秋辭慢慢走過去,手裏拿著一份東西。
“我說滾出去,你沒聽見……”顧德興猛地掀開被子,抬起頭準備發作,卻看見是自家兒子,一時間又悻悻道;“你不是出去了,還進來幹什麽?”
“這個您過目一下,順便出院了拿回家給時娜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麽意見,就簽字吧!”
“什麽東西……”顧德興接過來看了一眼,血壓又開始飆升,他捏著文件指向顧秋辭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以為您看得懂?”顧秋辭平靜道。
“為什麽?為什麽要跟時娜離婚?”顧德興瞪大眼睛道。
“離婚能有什麽原因?”顧秋辭淡淡道;“我想要娶得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她。”
“顧秋辭……,我不答應,不能離婚,時娜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能……”顧德興簡直是氣的不行。
說實話,他這個父親,對時娜那個兒媳婦很滿意。
但是就是不知道,這個兒子怎麽就不喜歡她,而且關鍵是,時娜背後還有那麽一個強大的時家做靠山,如果離婚,絕對會鬧僵關係,依照時父那倨傲的脾氣,從此以後不跟顧氏作對才怪。
顧秋辭卻越發淡然道;“怎麽不能,當年,母親心心念念的不是你,但是您呢!而且我根本喜歡的還不是時娜。”
“可是這是離婚,離婚啊!如果你和時娜的離婚消息傳了出去,對你的人,還有公司影響多大你知道嗎?可能還會引來你時伯父,時伯母的不滿,甚至報複。”顧德興提醒道。
“這些您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分寸。”顧秋辭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既然他都提出離婚,難道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麽,隻是他並不畏懼。
“就那麽喜歡那個女孩子嗎?你忘了當年我曾經那樣對她和她哥哥,你如果和她在一起,不擔心她會報複你嗎?”顧德興在他背後大吼道。
“正因為您那樣對她和她的親人,所以我願意用一輩子來償還。”顧秋辭頭也不回道。
但是顧德興可以感覺他話裏的堅定。
此刻,縱橫商場多年的顧德興,也忍不住感歎,他也有陰溝裏翻船的時候。
活了大半輩子,最後還是栽了,而且還是栽在自己兒子身上。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他無奈的看著那份離婚協議書,歎息一聲,想著怎麽跟時娜那孩子說出口,她是那樣喜歡著顧秋辭,如果知道他要跟她離婚的話,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顧德興想到這點,就頭疼不已。
而另一邊,許亞希從顧秋辭那裏出來,就去了周雅那裏。
彼時,周雅她正在冷飲店裏吃著冰塊,時不時到隔壁正在裝修的店裏監督一下那些工人的進度。
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愜意,反正一切有顧秋辭安排的人在,她根本不需要多費心思。
隻需要等著店開張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