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紅秀這次在邵家吃晚餐的時候,表現得很乖巧,一直到離開,都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這讓林語菲還有點驚奇,直到她看見老邵先生破天荒地終止了這一天的飯後散步行動,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林語菲給老邵先生檢查了一下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老邵先生就讓傭人扶著他回去休息了。
林語菲和邵振堯站在花園中,兩人對視一眼,又手牽著手繼續飯後散步。
林語菲說:“老爺子還是很喜歡宣紅秀啊。”
邵振堯說:“畢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人。爸從來都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現在年紀一天比一天大了,麵對勇於認錯,尤其是還受了委屈的小輩,總是要更加心軟一點的。”
林語菲頓時沉默起來。
其實,林語菲在訂婚之前,就曾經和邵振堯提過一次,她不想住在邵家了,主要的原因還是在老邵先生身上。林語菲本來就不是很擅長和人相處,老邵先生既是她的患者,又是她的長輩,林語菲常常拿捏不準這裏麵的度,再加上老邵先生有一段時間對她的態度也非常微妙,明明感覺就像是不喜歡她了,卻還是對她笑臉相迎——隻是這一切的感覺,林語菲都沒辦法和邵振堯說,所以她提了一次之後,理所當然地被邵振堯拒絕了,之後她也就沒有再提起過。
邵振堯見林語菲不說話,還以為她是在吃宣紅旭的醋,就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擔心什麽?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爸重新接納了宣紅秀,但是那又怎麽樣呢?我愛的人是你啊,邵家的女主人是你啊。”
林語菲無語地看了眼邵振堯,配合著笑著靠近他:“是啊是啊,能得到你的愛,我真是榮幸之至啊。”
但是,邵振堯不會明白,林語菲擔心的從來都不是邵振堯的感情。這個男人既然能在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的王國發展成今天這麽恐怖的規模,他必定不是一個心智不堅定的人,他這樣的一個商業巨子,婚前風流倒是沒什麽,但要是在婚後傳出什麽出軌的緋聞,那就不劃算了。真正讓林語菲感覺到不舒服的,是老邵先生的態度。
林語菲自認沒有做錯什麽,對老邵先生也是盡心盡力,但為什麽他卻更加願意親近宣紅秀,哪怕宣紅秀之前做錯了事情也願意真的對她好,為什麽自己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但老邵先生對她的態度卻總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覺呢?
邵振堯自然是關心林語菲的,但是他一個男人,再細心也不會想到,林語菲現在到底在煩惱什麽,兩人在花園中走了一圈之後,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手牽著手一起回去了。
邵振堯在書房中為一個項目做最後的評估,林語菲就坐在角落中安安靜靜地看書,當邵振堯結束了手頭上的事情之後,林語菲也合上書,兩人一起去了林語菲的房間。
邵振堯進了房間之後,就自覺主動地把衣服脫了,林語菲剛開起了暖氣,轉頭就看見邵振堯已經光膀子趴在了自己的**了,頓時就一頭黑線:“這麽冷,你也脫得下去。”
邵振堯順手把被子一卷,一臉無辜迷茫的表情——邵振堯的容貌俊美,但輪廓深邃,不管怎麽看都有種侵略性太強的感覺,這會兒露出這種表情來,倒讓他有了種往日絕對沒有的呆萌氣質了。
林語菲條件反射地抬手捂住了鼻子,半側過身子,但還是忍不住拿眼角的餘光去看他。
邵振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自家媳婦兒為自己的美色著迷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林語菲這才反應過來,瞪了邵振堯一眼,直接轉身,從扔在椅子上的包中翻出了一瓶刮痧油,往床頭櫃上一放:“把被子掀開,我也不做大範圍的,先做個肩頸的局部推拿吧。”
“肩頸啊……”邵振堯從**爬起來,盤腿坐著,動作間背上的肌肉線條流暢,在室內的燈光下,緊致的淺麥色肌膚帶著一層淡淡的光暈,簡直**得讓忍不住抬手去摸一摸。
林語菲清咳一聲,倒了點刮痧油在手上,就聞到一股衝的辛香味就傳了出來,邵振堯的鼻子抽了抽,隨口問了一句:“紅花油?”
林語菲一巴掌蓋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是,刮痧油,加了血竭和紅花,活血化瘀的,用它來推拿肩頸,對於低頭族效果是最好的。”
邵振堯說:“那以後你要是懷孕了,就別碰這種東西了吧。”
林語菲眨了眨眼睛,邊逐漸加力彈撥他肩頸的條索,邊翻了個白眼:“不是孕婦都會對活血藥敏感的,我看到的醫案中還有一份記載,是關於孕婦用藥中,紅花用到了二十克的記錄。當然,人家情況特殊,但這也能說明,中藥的運用是非常講究個體差異的呀。”
邵振堯以前就經常做各種各樣的SPA和推拿,說實在的,林語菲的手法算不上好,但這畢竟是自家媳婦兒第一次服務於自己啊,邵振堯笑著說:“孤證不立呀。”
林語菲“嘖”了一聲,說:“不是孤證啊,從淳於意建立《診籍》開始,到清朝葉天士的《臨證指南》,這兩千年的曆史,就有不少提到了孕婦用藥的禁忌和準則,活血藥對於孕婦來說,屬於慎用藥,但從來都不是禁用藥啊。”
林語菲手下的感覺找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包塊,在邊緣彈撥了一下,邵振堯立即小聲地抽了口起,林語菲輕笑一聲,說:“我發現你左右肩膀的用力也不對稱啊。”
邵振堯說:“我是右利手。隻要不是左右手在日常生活中能平均分配使用的人,左右兩部分的身體都不可能會用力對稱吧。”
邵振堯說者無心,卻恰好點名了林語菲自從重新學習走路之後一直都覺得別扭的一個問題——每個人生下來就習慣使用身體的半邊,要想做到絕對的受力均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學習走路、學習怎麽站立,不是為了把這些東西運用在生活中的方方麵麵,那換成是那一個患者都不可能有這麽好的依從性,她需要做的,其實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劃出一塊時間來,可以是碎片化的,也可以是一塊完整的時間,去做那個特定的動作,以抵消日常生活中那些無意識的習慣對身體造成
的傷害。
這麽簡單的道理,她之前怎麽就是想不明白呢?林語菲雙手撐著邵振堯的肩膀,湊上前去在他臉上用力親吻了一下:“親愛的,我想明白了!你真是太棒了!”
邵振堯自覺自己什麽都沒做呢,就忽然得了這麽一個獎賞,剛要把林語菲拉過來好“得寸進尺”呢,剛一轉頭,就看見了林語菲那散發著刮痧油刺鼻味道的手掌豎立在自己眼前。
看著邵振堯一臉無辜的表情,林語菲挑眉輕笑:“別亂動,我還沒做到完。”
十五分鍾之後,林語菲才終於“做完”了——實際上,倒不是說彈撥到了這裏就足夠了,而是林語菲的手已經沒力氣了。
講真,中醫的推拿手法對於整條手臂以及整個身體的用力太講究了,林語菲已經盡量模仿印象中山娃的動作了,但還是覺得手指酸疼,手腕卻有些僵硬——明顯是用力的方式沒用對。
用溫水洗幹淨手上的刮痧油,林語菲擰了一條熱毛巾過來,邊幫邵振堯擦拭肩頸上的的刮痧油,邊說:“我再一次感覺到了挑戰。”
邵振堯笑著說:“那你不是很高興?”
“什麽呀。”林語菲一拍他的手臂,“說得我有多好勝似的。我說的挑戰,不是說推拿這門學科中的理論有多麽高深,而是它確實是一門需要經驗積累的學科,對於力量的要求也比中醫的其他領域要強。針灸還隻是要求指力要強,但是推拿的話,就需要全身的肌肉都來配合了。”
頓了頓,林語菲露出了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和邵振堯說:“對呀,推拿需要的是全身的力量,剛好我也要重新學習怎麽分配全身的著力點,要是這兩者能結合起來,這其實就是一件雙贏的事情嘛!”
邵振堯多少了解一點醫學常識,聞言,倒是沒有林語菲那麽樂觀:“你還是一樣一樣來吧,你不是能一心二用的人。”
林語菲點點頭:“我知道,但是要是能把這些變成一種習慣就好了。”見邵振堯還想再說,林語菲幹脆利落地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好啦,我會和他們好好商量一下的,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你不能在我什麽都還沒有做的情況下,就把可能性給消滅了呀。”
邵振堯看著林語菲一會兒,才鬆了口:“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在這個過程中,你一旦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都要立刻停下來。”
林語菲笑著答應了一聲,摟著邵振堯正要說好話,就聽邵振堯又補充了一句:“你之前畢竟是幹心外的,認識能和你商量這件事的好醫生嗎?”
林語菲算是聽出來了,邵振堯雖然並不了解這種受力訓練的醫生屬於那一個科目,但那種“老子隻找最好的醫生”的霸氣卻是絲毫沒有減少的。
林語菲翻了個白眼:“認識啦,醫學界說白了也就那麽點大,您老就別瞎操心了。”
邵振堯本來就是盤腿坐在林語菲**的,這會兒見她整個人都快窩到自己懷中了,也就絲毫不客氣地往後一倒,拉著林語菲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