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番折騰下來已到深夜,又因為扭傷了阮眠的腳匆匆忙忙來到醫院,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了。

顧聞洲越想越擔心,手上有了力道,想要直接推著阮眠回去。

卻不想,阮眠一把甩開顧聞洲的手,

“我不回去!”

“顧聞洲,你根本不知道阮薇對我做了什麽,也無法了解薑蘭在我心中的份量!本來以為,阮薇跑了也就跑了,抓住薑蘭,也能還我一個公道,可是現在,在你我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薑蘭一個被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消失了!”

阮眠越想越覺得可疑,一雙通紅的眼死死瞪著眼前的男人,

“是你吧,顧聞洲。”

這是一個陳述句,她幾乎已經確定了顧聞洲的罪行。

“你什麽意思?”

顧聞洲的眼中閃過不解,可是阮眠的眼神卻愈發清明了。

“守著薑蘭的人,除了醫生護士,就隻有你和我的人,我的人自然不會忤逆我的命令,反倒是你……”

“如果沒有你的幫助,薑蘭怎麽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跑?”

顧聞洲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阮眠誤會了。

他很生氣,可是一對上對方氣的鼓鼓的臉,又忍不住心疼。

“這件事情交給我,你就不要勞神了好不好?”

“你說的真好聽!”

阮眠冷笑一聲。

事到如今,顧聞洲竟然還想著在自己這裏裝好人!

可是她又怎麽可能相信顧聞洲呢?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造成的,你怎麽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你表麵上是在安慰我,其實心裏想的,是我阮眠就是一個被你顧少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傻瓜吧!”

顧聞洲笑了,是被阮眠氣的。

“好好,你說是我讓人把薑蘭放走的,那你給我解釋解釋,如果我有這樣的心思,又為什麽要主動留下來幫你處理薑蘭的事情?”

薑蘭失蹤的事情本就來的突然,顧聞洲自己也沒有理清思緒,本來是不想和阮眠理論什麽的。

偏偏小女人對自己的誤會好像很深的樣子,為了避免兩人被這種莫須有的誤會影響到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他不得不勸說阮眠清醒一點。

卻不想,阮眠回答的毫不猶豫。

“那誰知道?說不定是你覺得名義上幫助我,實際上更好暗中下手,把你的好丈母娘救出來呢?”

此話一出,顧聞洲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再說一遍,薑蘭不是我的丈母娘!你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

“還有,這件事情從現在開始,完全交給我處理,你回去等消息就好!”

顧聞洲霸道的宣告,根本不給阮眠反抗的機會。

“來人,送夫人回香榭庭苑,好好看著她,不許她出來!”

顧家的保鏢紛紛動作,封家的保鏢因著一句夫人,不敢貿然行動,隻得跟在顧家保鏢身後,一起守在香榭庭苑外麵。

空****的別墅裏,阮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過了一遍。

問題究竟出現在哪兒呢?薑蘭一個昏迷不醒被斷定成植物人的女人,怎麽可能逃出去?

外公這邊病情穩定之後,她明明才去看過的。

那個時候的薑蘭根本沒有蘇醒的跡象,所以這幾個小時裏麵,醫院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個人的香榭庭苑十分安靜。

阮眠在和顧聞洲爭吵之後,情緒也穩定下來。

她應該是誤會顧聞洲了。

以顧家的權勢,如果他真想放薑蘭離開,之前直接偽造一份病理,告訴自己薑蘭已經死亡,豈不是更容易?何必又救又守的,跟自己演戲呢?

想起顧聞洲憤怒卻仍堅持要調查這件事情的臉,阮眠心中頓時湧上一抹愧疚。

顧聞洲說的對,薑蘭失蹤這件事情疑點很多,她不分青紅皂白跟顧聞洲吵一架,實在不理智,還是得冷靜分析事件,派人調查才是真的。

可是……

冷靜冷靜!

薑蘭都跑了,她想要冷靜下來,哪有那麽容易?

突然,門鎖一響,顧聞洲回來了。

醫院那邊的事情並沒有結束,派人將阮眠送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擔心阮眠會睡不好,所以幹脆暫停工作回來看看她。

讓他意外的是,

安靜了一會兒的阮眠,不再是之前不理智的模樣,她的目光已經變得無比清明。

隻可惜,他現在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怎麽還不睡?”

比起醫院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他更關心阮眠的身體。

沙發上,阮眠抱著抱枕,雙眼空洞而出神,仿佛在專心致誌的想著什麽。

直到聽見顧聞洲的聲音,才恍如驚醒一般。

“你回來了?”

阮眠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醫院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麽?”

“怎麽?不懷疑我了?”

顧聞洲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仿佛之前幾乎被阮眠氣到發瘋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阮眠撇撇嘴巴,“我那也是一時著急……”

“你著急就可以胡亂汙蔑人了?”

顧聞洲毫不客氣打斷對方的話。

阮眠自知理虧,不好跟顧聞洲理論什麽,

“我哪有?不就是思維發散的太厲害了,傷了自己人嘛。”

她嘴硬的扯著一些歪理,甚至最後的語氣都變的無比嬌柔,明顯是在撒嬌。

偏偏顧聞洲根本不買她的賬。

“阮眠,你都知道你誤傷自己人了,還要為自己狡辯?”

不管怎麽說,這句自己人還算中聽,顧聞洲早就不氣了。

隻不過難得看到阮眠吃癟求饒的樣子,他想多看一會兒。

“那你想怎麽樣?”

阮眠和顧聞洲的相處時間大多是都是劍拔弩張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做才能讓對方消氣。

顧聞洲看著她的眼睛,菲薄的唇瓣輕輕張合,說出他的霸道宣言。

“沒有下次。”

他永遠和阮眠站在統一戰線,所以絕對不允許阮眠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嗯嗯,我保證!”

阮眠伸出三根手指,一副對天發誓的模樣。

當然了,她這樣“委曲求全”可不是因為自家保鏢不中用,需要顧聞洲的力量去調查薑蘭失蹤的事情。

而是覺得自己誤會顧聞洲,於心不忍,應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