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胎的生活太無聊了。
關鍵是阮眠和顧聞洲的關係徹底瓦解之後,孕期本就敏感的她,心情更是低落到不行。
這才想著找顧硯欽這個好朋友好好倒一倒苦水。
沒想到顧硯欽也很痛快,很快就過來了。
“眠眠,你和聞洲,真的就這樣了嗎?”
雖然早知道兩人的婚姻關係一直不好,對於他們離婚,顧硯欽也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可如今真的提上日程,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當然了,不這樣,還能怎麽樣?”
阮眠叉了一塊林青切好的甜瓜放在嘴裏,細細品味著,還不忘記給顧硯欽叉了一塊。
“嗯,這瓜真甜,你也嚐嚐。”
顧硯欽看的清清楚楚。
阮眠並沒有用她用過的叉子,而是拿起一旁的新叉子叉了水果,遞給了他。
這個疏離的動作,讓他心口有些窒悶。
他忍不住想,如果坐在她麵前的是顧聞洲,阮眠還會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接過阮眠手中的甜瓜,卻不接受她故意轉移話題,一雙黑眸格外犀利的看著她。
阮眠瞬間意識到,顧硯欽這是有情緒了。
“怎麽啦?你不是支持我和顧聞洲離婚麽?現在又鬧什麽情緒?”
其實有時候她也想不明白,明明這兩個人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她為什麽就能分的清清楚楚呢?
不過也是她想多,就算她想將顧硯欽當成顧聞洲對待,人家恐怕還不願意呢。
如此想著,阮眠重重的歎息一聲。
就算顧硯欽願意,這種事情,她也是做不到的。
不然當初顧聞洲抗婚的時候,她就直接選擇嫁給顧硯欽了,何須折騰這麽久?
“當初支持你們離婚,是因為你沒有孩子。眠眠,你現在肚子裏懷著聞洲的孩子,你已經是一個母親了,考慮事情一定要全麵。”
“有什麽不全麵的?難道封家還養不起一個孩子嗎?”
阮眠和顧硯欽從未吵過架,可是這一次,她是真的動氣了。
她叫顧硯欽過來,是希望這個男人能安慰她一下的,畢竟她要徹底和自己的青春愛戀告白了。
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我承認,封家有實力養活你的孩子,而且還可以把孩子養的很好,但是你想過沒有,這個孩子的媽媽隻能有一個,爸爸也隻能有一個,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如果她的生命裏缺失了這個人,就是永遠的缺失了。”
阮眠想要反駁,抬眸的瞬間,卻看到了顧硯欽通紅的眸子。
已經來到嘴邊的話,瞬間就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氣,想要轉移自己的視線,進而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消消氣,目光卻落在他的手腕上。
那是一塊勞力士的純金機械手表。
兩人在一同拜師學習小提琴那段時間裏麵,阮眠學成歸來,用賺到的第一桶金買給顧硯欽的禮物。
當然了,禮物人人有份,價值不等,她送顧硯欽的是一塊手表。
“這麽多年了,你還帶著這塊表……”
阮眠歎息著說道。
這就是顧硯欽和顧聞洲不一樣的地方。
顧硯欽超念舊情,一塊表都能戴這麽多年……
“嗯,戴習慣了,一直都沒有換。”
顧硯欽故作輕鬆的說道。
阮眠想到的卻是另外的畫麵。
偌大的琴房裏麵,阮眠和顧硯欽在恩師的監督之下,十分努力的進行技巧訓練。
汗流浹背之下,阮眠這才注意到顧硯欽手腕上戴著的東西。
顧硯欽是顧家二少爺,可是那手腕上的表卻十分小巧的一隻,表盤隻有鵪鶉蛋那麽大,上麵幹淨的除了製作手表廠家的商標,再沒有一點兒裝飾品。與他的身份和形象都十分不搭。
但是他始終戴著那塊表,即便那表已經斑駁掉漆,即便他已經長大到,表帶將他的手腕勒的緊繃繃的,他也會戴著,一直如此。
記得當時她問他為什麽不換一塊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回答的。
正因為如此,阮眠在選擇禮物的時候,特意送了一塊表給顧硯欽。
心底暖流瞬間湧上,阮眠知道顧硯欽都是為了她好。
而他的那些言論,不過是一個可憐人在撕開傷疤,幫她找經驗而已。
“二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和顧聞洲,真的過不下去了……”
這是一個很無奈的事情,卻也是事實。
在結婚之前,阮眠想的是,強扭的瓜就算不甜,她也要扭一下試試看。
可是經曆過之後,她認命了,強扭的瓜真不甜,她不想一輩子都吃這苦果。
她斂起了眸子,將自己眼中的痛苦與掙紮一並斂了起來。
卻不想,
“眠眠,你看著我。”
顧硯欽突然開口,引起了阮眠的注意。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阮眠聽到了顧硯欽的問題。
“告訴我,你還喜歡聞洲嗎?現在你的心裏,是空的,還是仍有聞洲的影子?”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大,帶著詰問的語氣,讓阮眠的心跳不禁加快。
她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
光是外在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足以成為兩個人必須離婚的理由,至於她的心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她想要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顧硯欽,可是對方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婚什麽時候都可以離,可是如果你的心裏還有聞洲,卻要離婚,我真怕你會後悔……”
阮眠沉默了。
麵對顧硯欽滿眼的真誠,她不得不麵對這個一直以來,她都在刻意逃避的問題。
“我想……我可能需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如果不喜歡顧聞洲,何必為他生兒育女?又何必在養胎的時間心神不安?
答案,其實就在阮眠的心裏,隻是她不想去麵對而已……
不知道什麽時候,顧硯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阮眠從自己的世界裏麵清醒過來,已經是晚飯的時間。
林青做了阮眠想吃的菜,畢恭畢敬的擺在餐桌上。
阮眠看著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滿心期待的夾了一口放進嘴裏,卻發現味同嚼蠟。
果然,人的心情不好,連吃東西都是香不起來的。
正在此時,阮眠接到了大舅舅封玉書打來的電話。
“眠眠,你說的一周時間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