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的?”
阮眠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她和顧硯欽之間的關係十分熟絡,自然沒必要在意這些。
瞧著林青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她忍不住出言安慰,
“林阿姨,我們關係很好的,你就拿他當我一樣對待就好了。不用在意那麽多虛禮。”
“小姐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林青將茶幾上的檸檬水放到阮眠的手中,“您該喝檸檬水啦!補充VC,對寶寶好的,當媽媽以後可不能任性哦!”
阮眠嘴角抽了抽,看著裏麵實實在在的檸檬含量,她覺得自己這次懷孕,簡直就是給自己找罪受,一點兒幸福的感覺都沒有。
她接過檸檬水,憋著一口氣喝了一大口,卻聽到林青在耳邊碎碎念,
“這個顧二少爺真是可惜了,長的溫文爾雅的,又待人和善,除了腿腳不好之外,比小姐的姑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小姐啊,你說顧二少爺跟姑爺長的一模一樣,你當初看上的,為什麽就非要是姑爺呢?”
“如果您選擇的是顧二少爺,不知道能少吃多少苦。”
林青的話算是說到了阮眠的心坎兒裏,隻一句話的功夫,她連檸檬吃進嘴裏都不覺得酸苦了。
因為她這個人,比檸檬還要酸苦。
她無數次問自己這個問題,究竟腦抽成什麽樣,在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之下,單單選中了這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顧聞洲。
這應該就是孽緣?
喜歡就是喜歡,不管阮眠心裏如何想,都無法改變結局。
尤其兩個人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她就算想要及時止損,也晚了。
白皙柔嫩的小手在隆起的小腹上輕輕撫摸,阮眠的雙眼微微合上,腦海中卻浮現出顧聞洲滿眼愛憐的看著自己小腹的模樣。
他的大掌溫熱,隔著單薄的小衫,蓋在自己肚皮上的溫暖觸感,她到現在還記得,甚至還忍不住回味。
隻小小的一個動作,就讓她陶醉成這樣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阮眠重重的歎了口氣。
她,認命了!
A大音樂係教室宿舍樓。
顧硯欽是校長特聘回來的,因此就算是住著學校分配的宿舍樓,也是相當特殊的存在。
旁的老師基本會是兩人住一間,到了顧硯欽這裏,就是妥妥的單間,而且還是寬敞明亮,裝修舒適,拎包入住的那種。
為了方便顧硯欽進出,還特意將這單間安排在了交通最便利的一樓。
夜幕降臨,顧硯欽居住的宿舍樓下路燈昏黃,將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映的寂寥又倨傲。
A城氣候偏暖,就算在深冬臘月,下雪的次數也少之又少。
偏偏這晚下了雪。
雪花紛紛,在夜風的吹拂之下,揚的漫天都是。
顧聞洲就在這風雪之中一動不動的站著。
他在等人,等他的親二哥顧硯欽。
冰雪將他的身體幾乎凍僵,他強忍著顫抖,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香煙點燃,隨著煙霧縷縷升起,熱量也源源不斷傳進他的身體,刺骨的寒冷也轉變到了可以承受的範圍。
突然,白色豐田在風雪之中呼嘯而過,穩穩的停在了宿舍樓門口。
司機率先下車,來到車子的後座上,盡職盡責的取下輪椅放在腳邊。緊接著,他便又探身進去,將坐在車子後座上的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樣的動作司機已經做了太多次,熟練到他閉著眼睛都知道要將懷中的雇主以什麽樣的姿勢放在輪椅上會更舒服。
突然,夜間一陣大風突然刮過。沒有放下手閘的輪椅被風刮偏了位置。司機原本想要放下的舉動,因為手臂之下的空曠感覺而停止。
“抱歉,顧先生,輪椅被風吹到那邊去了,您先在車裏等一下,我過去取。”
司機解釋的話音剛落,回眸的瞬間,卻看到那台被風吹走的輪椅回來了,與之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穿著白色棉服的男人。
“謝……”
司機感激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臉上,口中剛吐出一個字,整個人卻愣在原地。
太像了,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簡直和自家雇主長的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顧硯欽也發現了來人的存在,意外的目光自顧聞洲拉住輪椅的那雙手上移開,他轉頭提醒自己的司機。
“請問,能把我放下來了嗎?”
原本他應該和顧聞洲一樣的,一樣可以站在風裏,站在路燈下,可以憑著自己的雙腿四處行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顧聞洲仍然可以做這一切,他卻隻能依靠自己花錢雇傭的司機去自己及想去的地方。
司機後知後覺,就著顧聞洲固定了輪椅的手,安安穩穩的將顧硯欽放在了輪椅上。
自始至終,顧硯欽的目光都一直停駐在顧聞洲的臉上,仿佛會意一般,他朝著司機揮了揮手。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顧聞洲,我的弟弟。這裏有他就好,你就回去吧,明天照常上班就好。”
顧聞洲目送司機驅車離開,便推著顧硯欽進了門。
寬敞明亮的房間裏麵,這對長的一模一樣的兄弟緩緩走了進來。
作為主人的顧硯欽客套一句,
“我行動不方便,冰箱裏有水和飲料,你隨便拿。”
奔波了一天,顧硯欽鬆了鬆領口的扣子,伸了伸手臂,借此緩解自己身體上的疲憊。
“不用了,我來找你,是有話想說,說完就走。”
顧聞洲坐在沙發上,漆黑的眸子裏麵透著的是說不出的冷厲。
兩人的關係本來就不好,顧硯欽不是傻子,對於顧聞洲突然找上門的原因,從他見到對方的那一刻開始,心裏就有了數。
“好,你說吧,”
顧硯欽停止了自己的一切動作,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顧聞洲的身上。
“顧硯欽,我和阮眠還沒有離婚,這件事你知道嗎?”
顧硯欽眼中眼光一閃,
“知道。”
“那阮眠的肚子裏懷著我的孩子,你又知道嗎?”
麵對顧聞洲的逼問,顧硯欽單手解開了襯衫的袖口,動作優雅的將袖子往上挽了幾下,這才說道,
“知道。”
“既然知道這些,你又為什麽要主動接近阮眠?顧硯欽,阮眠現在是你的弟媳婦,你真的不怕,你們兩個太過親密的行為被媒體發到網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