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雖然他已經在事後第一時間將阿依麗送到郊外的莊中，可倆人好不容易升溫的感情也受到些許影響。
見他如此不知羞的提條件，沈從霜倔性上來，非閉嘴不肯同意。
她不同意，他便繼續在她身上作祟，又是動手又是動腳，好幾次都差點喊出聲來，無奈下，她隻好暫時哄他，“好好好。”
“我答應你。”
“不，你沒答應。”他如何不懂她，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眼見他不肯同意，沈從霜急的直冒汗，大冬天的，又急又熱又怕被人瞧見，隻好求他，“怎麽樣你才肯信。”
隻聽他貼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麽，羞的沈從霜頭也抬不起來。
而外麵，客人依舊，熱鬧也依舊。
*
當晚，月明星稀。
沈從霜忙了一天後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又夏帶著珍補的藥材前往李家送給四娘子，順便瞧瞧四娘子最近的狀況，至於陳氏對李晟貌似愛慕的事，她暫時不想叫四娘子知道，如今她正在孕中不可以打亂她思緒。
“這幾件新製的貂絨袍子也送到燕王府中，給公公婆母。”
難為沈從霜事事想著燕王跟燕王妃倆，書琴頗有些為她不平道，“王妃，那個燕王，從來都不待見你，你給燕王妃送就好了。”
“再怎麽說，麵子上要過得去。”
說完，她又看了她一眼，“快去吧。”
書琴無奈，隻好跟又夏一塊兒出門動身。
她倆都走後沈從霜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的將司琴喊來，“你去普安郡王府上代我看望一下側妃，順便將劉嬤嬤也一並帶過去，倘若她身邊真沒個可靠的人，便讓劉嬤嬤留下。”
吩咐完畢後又把月離喊來，“小月月。”
月離聽到這個名字便要炸毛，“怎麽又喊我小月月，我都說了，我是月大人。”
月大人？沈從霜聽了便想笑，隻見她從旁邊包袱裏拿出一樣東西，是件寶藍緞繡平金雲鶴夾馬褂，這種全身繡製較大仙鶴紋飾的便服非常鮮見，飛翔的仙鶴，姿態各異，動感自然，在寶藍色地和金色雲紋的襯托下，仿佛與藍天共舞。
便是月離見了也愣了會兒神，“這是？”
“這是給你的，穿上吧。”
沈從霜說著便微笑將衣服遞過去，並一臉期待的看著他，月離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接是接過了卻沒馬上穿。
“你平白無故給我這個做什麽？”就好像她要對他做什麽似的。
沈從霜無語白了他一眼，“這是件次品，賣不出去，扔了也可惜，這下總算行了吧？”
月離也不生氣，反而撿了便宜般愛不釋手的摸著手中衣物，少年氣的表情落在沈從霜眼裏又想笑又有幾分淺淡憂傷。
說起來，沈扶音年紀也跟月離差不多，同樣一個年歲，她身上的心事明顯多多了。
“行了，看你這麽識相，我這半邊燒雞也免費送給你了。”
想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白拿，月離大方的拿出今晚準備拿來下酒的燒雞，給了之後許是也不好意跟她繼續相處便先一個人走了，望著桌上香噴噴的半邊燒雞，沈從霜倒真有些餓了。
她一個人就著還剩下的半壺酒，痛痛快快便將雞給吃完了。
許是許久沒喝酒，今日乍然喝竟有些喝多了，奈何院中幾個服侍的人都不在身邊，她隻能暈乎乎的自己進到房間。
迷迷糊糊中似有人抱住了她，將她抱向床榻，嗅著她身上的酒氣氣不過還打了她屁股。
“竟一個人偷偷喝酒。”
“該打。”
趙元修本就惦記著今夜來她屋裏的事，原想著如何鴛鴦浴一番，沒想到她喝成了小醉貓，無奈下隻好先抱她躺下又給她喂醒酒的湯藥，過後看著她沉沉香香的睡臉竟半分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
“你頭發怎麽這麽難拆。”
他半跪在她床榻邊望著她如瀑般的秀發，上麵還插著珠釵等飾品，想著她不拆頭發便躺下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便試著給她弄，結果許是不小心弄疼她了。
沈從霜想都不想便一揚手，但聽“啪”的聲響，趙元修不可置信看向她。
小妮子居然敢打他？
“唔……痛……痛……”
“書琴，你手怎麽這麽粗了，平日裏便囑咐你多保養，頭發都被你勾疼了。”
原是想發脾氣，可聽到她軟軟糯糯的嗓音他便又心軟，口裏還滿滿答應著，“好好好，我輕點，輕點。”
說完，他當真不再像剛剛那般粗魯，而是認認真真細細致致的給她拆起發飾來了，先是那個金鑲珠花蝠簪，取下來隻覺得手中沉甸甸的。
趙元修不禁想，她整日戴頭上得有多累？畢竟滿滿的珠翠金釵。
“下回別戴這麽多了。”
看著隨著珠釵一並掉落的幾縷秀發，他便忍不住心疼，還伸手輕揉著，沈從霜夢中皺緊了眉，發著小脾氣道，“不許動我頭發。”
“……”
“別動。”
嘴裏說著又嘟囔著翻了個身，險些就被他扯到頭發，驚的趙元修隻覺得從來沒像現在這般緊張過。
轉瞬看著她熟睡的側臉，他竟又不自覺又笑起來，繼續為她將另幾個珠釵拆下來，這才讓滿頭秀發舒展開來，而她臉上的睡意也更滿足。
“睡吧。”
他便坐在床榻側守著她，唯恐她因喝過酒等會兒有什麽不適。
他一個從沒照顧過旁人的人卻這樣心甘情願守在她身邊，看著她熟睡的麵龐，淺淺，淺淺笑著。
“ 稀奇古怪牛， 耳朵大過頭； 頭在前頭走， 耳朵在後頭。”
“……”
隨著她漸熟睡，耳邊也響起了幼年熟悉的童謠，仿佛回到那年杏子盛開時，炎熱的午後，祖父一手拿著蒲扇一手輕撫她後背，哼著輕輕的歌謠聲哄她入睡。
*
又是一年臘八。
趙吉提前一日便到燕王府中，世人不知他親生父親正是燕王，所以他每次行事也極是隱蔽，悄悄來，悄悄去。
“改日將你娘子也帶來一並給我瞧瞧。”
燕王坐在那兒端茶慢慢喝著，如今，趙吉大婚，想來不久也會有世子降臨，到時候趁機煽動皇上退位，等趙吉坐上皇位，他這個隱形的太上皇還不是呼風喚雨，享盡榮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