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麗?周青明明記得那個女子不是叫阿依麗麽?朝鮮族?不是金國人?難道信息有誤真抓錯了人?

一時不忿,又大聲質問道,“胡說!你分明就是金國人?”

“金國?什麽金國?”沈從霜滿臉無辜的看向他們又看向趙元修,順便說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語,但是跟金國打交道這麽久的周青會聽不出來這不是金國話麽?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最後還是趙元修出來說了一句,“既然如此,不若繼續搜下去?”

聽了他的話周青這才像是被點撥過般,拉長著臉喝聲道,“來人,給我繼續搜!”

*

就這樣,從天蒙蒙亮的時候一直搜索到傍晚時分,所有人都沒喝一口水沒進一粒糧食。

可謂是掘地三尺,卻沒有任何發現。

周青從原本的頤指氣使得意洋洋變的煩躁不安,一遍遍聽著令他失望的消息,“難道就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士?!”

“回,回稟大人,沒發現。”

周青氣的一腳踹過去又問,“府中可有受傷之人?亦或是身體不好之人?”

馬上又有下人匯報道,“啟稟大人,未曾有,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王妃操勞過度,在**歇息。”

王妃?不就是沈從霜?周青氣的再一腳踹過去又喝問道,“你們可看清**之人是不是王妃。”

“既然周大人關心,不若我帶你去看一眼。”

趙元修竟一點也不心虛的帶著他便往沈從霜房間走,周青半信半疑跟著,可心裏卻是焦躁煩悶的不行,原以為這次搜索會有什麽結果,結果卻連個影子也沒找到。

“俗話說男女大防,然而今日事出特殊,周大人且看一眼。”

男女禮儀之事周青自然是知曉的,於是走到床榻邊就近看了眼,早前他是見過沈從霜的,因而對她的模樣也記的清楚。

躺在**之人卸去了妝容,素淨著張臉,跟平日有所不同也是正常,五官都一樣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怎麽樣,是不是本王的王妃。”趙元修在旁含笑問了句。

周青麵色鐵青,轉身便走。

走後,趙元修又吩咐下去,“好好照顧王妃。”

“是。”

走到外頭後周青隻覺得心裏憋屈著一團火卻又發泄不得,最後隻得將目光又重新定格在沈從霜身上,手指她道,“來人,將她給我帶進宮!”

趙元修年看了沈從霜一眼,亦補道,“本王亦隨你一同進宮。”

*

禦景亭位於禦花園內東側的假山頂上。原是前朝觀花殿的舊址,後改堆假山。山的東西山石間各有登道,拾級而上可達山頂禦景亭。亭子平麵方形,四柱,一鬥二升交蔴葉鬥栱,攢尖頂,上覆翠綠琉璃瓦,黃色琉璃瓦剪邊,鎏金寶頂,四麵設隔扇門。

聖上便在此召見了他們,原是想帶著一眾嬪妃賞雪的,如今,那些環肥燕瘦的美人兒們便都披著大氅坐在旁側聽著聖上審理趙元修等人。

“回稟皇上,這便是我帶來的那個異族人。”

周青上前跪地道,說話時仍有幾分心有不甘。

武安侯跟定遠候等人分坐兩旁,看著沈從霜的那刻都有些得逞的表情,他們此時以為沈從霜便是他們要抓的那個人。

趙元修亦不緊不慢在那兒匯報道,“聽聞此次是有人向聖上告發,說臣在金國回來時帶回了一金國的細作,跟完顏宗磐有關。”

聽了他的話,皇上自然不能明麵上便將懷疑落到他頭上,隻是委婉說了句,“許是一些誤會,怕你帶回的女子跟完顏宗磐有關,畢竟,如今金國人在到處找他卻找不到。”

“聖上的話,微臣亦明白,查清楚總是好的。”說著,趙元修落落大方表態,“人便在這兒,還請聖上徹查。”

說話間,沈從霜亦有些怯怯的抬起了頭,她有一雙很明潤的大眼睛,卻又透著淡淡的天灰藍,一頭烏黑油亮的辮子,透著青春活潑的朝氣。

瞧著便不像是細作。

皇上看過她後有些疑惑的皺眉,“你們不是說人受了很重的傷麽?”

然而此刻沈從霜看上去完好無損的模樣,哪裏像受傷。

聽了皇上的話後,武安候馬上站出來道,“許是情報有誤,但是,她分明就是異族人。”

“我是朝鮮族的。”說話間,沈從霜跪起身自己介紹著,並用本國的語言跟他對起話來,“我生於朝鮮,叫阿其麗,跟隨父親母親去金國做些販賣人參藥材的生意,隻不過,後來父母在販賣藥材的過程中遇到山匪,不幸過世。”

“便留我孤身一人。”

“……”

聽著她滿口正宗的朝鮮語,武安候臉上的表情都變了,馬上跟定遠候對視一眼,對方顯然也是懵的。

便是皇上也露出一臉不明的表情,“這哪是金國話,分明是朝鮮族的話。”

“聖上,她說的是不是朝鮮話,等我們將朝鮮族的使臣喊來便得知了。”

武安候心裏暗自捏了把汗,他絕對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成這樣,明明是金國人,怎麽變成了朝鮮族的人?而且明明受傷了瞧著也不像有事的樣子。

於是,在他們幾人的附議下,很快便將在京中居住的朝鮮使臣喊來。

但見使臣看見沈從霜便與她講起了朝鮮話,沈從霜也對答如流,不時輕快笑出聲來,哪像是心底有陰謀詭計而放不開的樣子。

眾人在旁看著,氣氛慢慢的就怪異起來了。

“不是叫你抓人,你怎麽抓了這樣的人?”武安候暗自瞪了定遠侯一眼。

定遠候也深感憋屈,便朝自己兒子狠狠望去,周青跪在地上,隻覺得一頭的包,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分明魚兒都已經上鉤了,卻在最後關頭發現釣上來的是空的!

“你們剛剛,都說了什麽啊。”皇上待他們聊的差不多後,沉眉問了句。

那朝鮮使臣便用不大流利的漢語道,“我問她是朝鮮哪兒的,她告訴我是柳京的,又將她住哪兒,家中有哪些人都一一告訴我了。”

“對得上麽?”皇上又問。

那使臣點頭,“對上了。”

所以,她說的真的是朝鮮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