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哀家鬆手!”
原本一直坐在那兒靜觀的太後突然喝聲道,怒目而斥的模樣跟她平時溫慈的模樣甚為不同,一時竟震的在座所有大臣都甚為詫異,便是掐住燕王妃的燕王也怔了下,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聽聖上怒聲道。
“來人!”
旁邊侍衛瞬間上前將他拉扯開,順便將已經趴在地上將近奄奄一息的燕王妃攙了起來。
彼時,燕王妃體力早已透支,原本太後想吩咐來人將她攙下去,然而,她以氣遊若絲的聲腔道,“表姑母,有些話,婉兒必要今日當著聖上跟您,還有諸位大臣的麵講。”
“如若不能,我情願一死。”
她都已經決絕成這樣了,太後如何敢將她激出事來,卻又不知究竟發生什麽讓她這個表侄女激烈決絕成這樣,一時,看向燕王的目光便驀然嚴厲起來。
“來人,吩咐太醫。”
今日便當著所有人麵前,將她倆之間的事搞的清清楚楚!
不多時,便有太醫疾步而來,而大殿中所有人都已經放下杯盞,麵色凝重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同樣被拉到旁側的燕王則麵色鐵青,目含威脅的看著燕王妃,仿佛隻要她敢多說一句,今日不是她死便是他活!
“來人,將王妃扶起來。”
“抬頭。”
“眼睛睜開。”
“……”
殿中氣氛一分一秒的緊張起來,部份大臣見此情形亦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沈該亦麵色凝沉的看著,說以黨派論,他跟燕王應該都屬於秦檜那一派的,如若今日他真的出事,那麽他們黨內的其它人,也會受到牽連。
沈文宣亦緊盯場中情形,今日若不是燕王妃,他還不會多關注,畢竟是沈從霜的婆母,多少也有些關心。
關心其中的變化。
沒過多久,隻見太醫匆匆拿出一粒藥丸喂進燕王妃的嘴裏,又命人給她喂了些吃的。
“啟稟皇上,太後娘娘,在過小半刻便好了。”
聽了太醫的話後,太後娘娘緊懸的心這才鬆下,溫聲道,“你且退到一旁,待會兒有什麽事在喊你。”
“是。”
太醫退下後,皇上便又向著一直靜默不語的燕王看去,神色罕見的沉重,“你且說說,今日究竟是怎麽回事!”
燕王妃有失體統的闖進來,且披頭亂發不成樣子,究竟是何緣故。
而燕王現在不知道燕王妃等會兒具體告自己什麽狀子,也不好說,隻是三緘其口的模樣惹人猜測。
就在此時,昏迷的燕王妃終於醒來了,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揪緊身旁侍女的衣衫,喃喃道,“我要見表姑母,我要跟表姑母說。”
“好好好,來,跟哀家說。”
太後憐她身體不適,便主動走下座來到她身旁,一直陪伴在側。
燕王妃看清太後後眼眶的淚瞬間大顆大顆滴落,一字一句道,“表姑母,你要為婉兒做主啊。”
“做主,你有什麽委屈且都跟姑母講,一切都有姑母和你表兄呢。”
聽了太後的話,皇上亦表態,“表妹有何委屈盡管講,今日朕都會為你做主。”
聽了他倆的話後,燕王妃這才哽聲道,“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他趙淮寵妾滅妻,又因他那個寵妃近來誕下一子更顯囂張,想來是氣我多年來不予她一個側室的身份,竟開始將目標盯在了修兒身上。”
“她仗著有王爺的寵愛,又想著自己生下了兒子,便野心勃勃,正好這次修兒出了事,她一麵唆使王爺將修兒往死裏整,一麵封閉府中消息。”
“堂堂一個妾室竟將身為王妃的我囚禁起來,並封鎖門窗,不予吃喝,竟是想活活將我餓困死!”
聽了她的話,太後心中大震,便是其它人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燕王聽了反而鬆了口氣,隻要不是他將趙吉偷梁換柱的事,其它事於他而言不過小事,因而,他反駁般解釋了幾句,“王妃此言也太過誇張,平日你跟她就不對付,在府中拈酸吃醋也就罷了,來宮中當著皇上跟太後娘娘的麵竟也胡說八道……”
“姑母,您看。”
說話間,燕王妃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但見纖纖十指上全是鮮血。
早前她奮力去扒窗戶的時候被磨的鮮血淋漓,早前保養得宜的指部現在看都沒法看了。
太後一見,先是震驚爾後一股悲涼心疼之意便湧上心頭,當場大喝道,“趙淮!你給哀家滾過來!”
眾人罕見的看著太後發怒的這一幕,而燕王也自知理虧的上前,才上前便被太後狠狠一耳光打在臉上,緊接著,又是一耳光,一耳光,一連打了十數個耳光,直至他有些詫異的看向太後。
而太後眼中的憤慨幾乎是要滿溢出來,“瞧瞧你,瞧瞧你做出的好事兒!”
“豈有此事!”便是皇上也龍顏大怒,拍桌喝道,“堂堂王妃竟受此屈辱,燕王你為了一個妾居然如此作踐王妃,你對得起琅琊一族當年對你的看重和信任嗎?!”
琅琊一族便是燕王妃的母族,亦是朝中樁石般的存在。
麵對太後跟皇上的盛怒,燕王自然知道此時說在多也沒用,他很快便跪下認錯道,“太後娘娘跟皇上責罵的對,都是我豬油蒙了心,不該聽信那個賤人的耳邊風……”
“皇上……”
燕王妃知道倘若今日錯失此機會,來日便來不及了,便急忙在旁道,“燕王藏在私心,請聖上不要讓他在插手修兒的案子了,他今日能縱容寵妾殺我,明日便能由著旁人下手害死修兒。”
“有他在,我不信案子能公平清白的進行!”
她說的話,不是沒道理,皇上當即便允了,“燕王不許在插手金國叛賊一案了。”
燕王聞言,牙都要氣碎了,隻得悶聲道,“是!”
“餘氏恃寵而驕,野心勃勃,在她在府中一日,府上便無寧日,在此婉兒也請求姑母跟表兄能為婉兒做主!”
太後表態道,“你想要表姑如何幫你。”
“求表姑將餘氏逐出燕王府,最好是離開金陵永世不得踏入一步。”
“還有她那個兒子,隻要他在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