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宏昭微微皺眉:“孫**一直說我又蠢又廢,想不到她背地裏這麽說我。”

“她說你能吃苦,腦子很靈,那麽多人學習車床技術,隻有你學出來了,她其實很怕你會跑了,不管我們。”

顧甜心道,孫**很會pua石宏昭,打擊貶低他,欺負他的老婆孩子,想從精神上徹底毀了他,就可以讓他永遠做全家的取款機了。

秀兒突然開口:“我不喜歡她,別再說她了。”

對她來說,孫**帶給她的隻有噩夢一樣的童年。

她七歲之前,從沒吃飽過。每天像牲口一樣的幹活,挨罵挨打,她非常厭惡孫**,就算她已經死了,也絕不原諒。

石宏昭揉揉她的頭:“好,我們不說她了。過年把弟弟接回來好不好?”

秀兒的眼睛當時就亮了:“真的?可是那麽遠……”

“我們請年假帶他回來,以後咱們就能生活在一起了。”

秀兒高興的直拍手:“好!那我給他織幾個毛線帽子,給他戴!我還可以給他做棉襪子……”

石宏昭笑著聽著她說個沒完,細心地把她魚刺挑出放進她的碗裏。

石宏龍的心裏有點複雜。

他從小到大,孫**給他的觀念就是,女娃是賠錢貨,是幹活的牛馬,餓不死就行,胡亂養到十八九歲就賣了換彩禮。

可現在石宏龍現在看著這父女倆的相處,覺得生女兒也不錯……

顧甜笑道:“再不吃了,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石宏龍趕緊道:“不是!你這個鹹菜很好吃,我媳婦也愛吃,能給我一點嗎?”

顧甜答應了:“沒問題,我再給你一點辣椒醬吧!”

石宏昭吃過飯就告辭了。

石宏昭就去廚房刷碗。

顧甜在一邊笑道:“阿玉挺厲害,把石宏龍腦袋裏麵的水都給倒的差不多了。他越來越像個男人了。”

石宏昭點頭:“孫**的死是件好事兒。要是有天羅雲卿也死了,就更好了。”

那些傷害過他的人,不管是養母還是親媽,都不會讓他的心有任何波動,她們連他的恨意都不配得到。

顧甜知道他的心情,靠在他身邊。

石宏昭心裏一暖,親吻她的頭發,不需要說什麽,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第二天顧甜上班,就看到唐天虎等在了派出所。

他穿著一件羊皮大氅,肌膚黝黑,肌肉結實,是一個典型的西北大漢。

顧甜四麵看看。

唐天虎說道:“所長和辦事員出去了,聽說你要和我合作生意?”

顧甜點頭:“是的。我知道你和東幫都是踏實做生意的。內陸市場那麽大,我們可以合作。你把貨從中亞運出來,我全買了。”

他轉了轉手上的蜜蠟珠串:“可是西幫前幾天傳了口信。不讓我和你合作呢。”

顧甜道:“他管得還挺寬,大家各憑本事賺錢,憑什麽命令你?”

唐天虎想了想道:“柴東波的兒子和北幫老大的女兒結婚,兩邊正式合作,以後就沒有北幫了。”

顧甜非常吃驚:“北邊竟然被吞了?”

“就是那個意思。”

西幫之前趁著北幫的幾個兒子爭奪管理權,不斷吞噬他們的生意,挑撥離間,讓幾個兒子打成一片,最後西幫趁機出手,把他們拆的稀巴爛。

和西幫聯姻後,西北兩方的運貨貿易全都被柴東波控製。

“這還不算,他的觸角就伸到我這邊來了。柴東洋陰險毒辣,比當初柴風還狠,我鬥不過他的。”

唐天虎一向和柴東洋不對付,一旦被吞,估計命都保不住了。

顧甜道:“再厲害也是人。隻要是人,就有缺點。別的我不敢說,我能保證,這邊的運輸,公安,工商稅務都會全力支持你,而且上麵已經派人調查西幫了。”

唐天虎的眼裏閃過一絲欣喜:“好!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這個代表我的誠意,你收下吧。”他說著遞給了顧甜一張陳舊的地圖。

邊緣都磨壞了,裏麵是各種蜿蜒起伏的路徑,上麵的字跡也非常模糊。

“這個是西北驛道的地圖,幾十年前柴風找人繪製的。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可是大部分的路線都沒變過。你們往這邊來的路太遠了,可以選擇上麵的路。更近,路況也更好。”

顧甜知道對方是好意,收下來了:“謝謝你。”

“我馬上要去一趟內陸運貨,等我回來,咱們再商量。這段時間你也得小心,已經有人出了五千塊的賞金,要你的命。”

顧甜心裏咯噔一下:“為啥啊,我這種小人物值當的嗎?”

“你拿著手上的鐲子,遇到任何馬幫的人,都可以要錢要糧,做什麽對方都會答應你,因為柴風是馬幫的創始人,所有人都要給你麵子。可天上不可能有兩個太陽,柴東洋一定會讓人除掉你。奪回鐲子的。”

顧甜使勁的往下扒鐲子:“早知道我上交好了。”

“來不及了。當初你拿著鐲子讓我放棄收拾阿玉。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馬幫。誰都知道你是柴風的傳人,你的存在對他就是威脅。”

顧甜半晌沒言語,聶母當初是真心想要感激她的,可這個禮物,福氣小的人根本壓不住。

這下麻煩了。

這時候老態龍鍾的所長走進來了:“唐天虎,你的通行證給你辦下來了。”

唐天虎道謝接過來,就走了。

顧甜就把那張地圖給所長:“剛才他……”

所長笑嗬嗬的說;“這個等新所長來了,再給他吧,我和辦事員的退休手續下來了,這就走了。”

顧甜傻眼了:“你怎麽這時候走?”

“年紀大了,我們也不能一直賴著不給年輕人機會。”老頭笑嗬嗬的說。

顧甜猜到他為什麽會走。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馬幫都會很不太平,為了兒孫的安全,他選擇溜了。

畢竟這麽大年紀了,可以理解。

所長遞給了顧甜一個筆記本:“這些年,我總結的馬幫資料,希望對你有用。哦,這件事可不能對外人說啊。西幫的人不好惹。”

顧甜拿過來了,隻看了一眼,臉色瞬間一變:“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