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開放前幾天的慌亂後,似乎一切也都回到了正軌上,曙光援救隊的眾人又恢複了之前上班、學習、出現場援救的日常。而因為剛開放時的藥品短缺造成的哄搶事件,在國家和政府的支持調控下,各類醫藥公司也紛紛加班加點為百姓們提供更多的醫療藥品保障的大環境下,這種事情也鮮少發生了。

沈陽作為一個老工業城市一直以來都被冠以“共和國長子”稱號,而沈陽人也一直擔得起這個稱呼,始終將無私奉獻幫助別人的精神銘刻於心。雖然沈陽這幾年沈陽的經濟發展較為緩慢,但隻要是有人需要時,沈陽永遠是第一個衝鋒在前送去支援,無論是疫情期間支援各地的醫護工作者、還是支援各地的蔬菜大米食品保障、又或者是到開放後的藥品,沈陽政府企業和人民,一直都銘記著中央發布的:“長子情懷、忠誠擔當、創新實幹、奮鬥自強。”的十六字方針,竭盡全力的奮鬥著。

東盛製藥公司作為沈陽本土的藥廠,從開放後就積極聯係政府和應急管理部門報備。員工們加班加點的生產完撲熱息痛後就開始以原價賣給老百姓們,起初排隊的秩序還需要派出所和援救隊們維護,但隨著藥品源源不斷的產出與國家的支持,人們都不再慌亂相信一定能買到藥,大家都開始有序的排隊起來,曙光援救隊眾人的壓力也減少了很多。

“大家”的問題解決好了後,卻又冒出了許多“小家”的問題,全國各地的新聞報道裏都充斥這類消息,就連周立最近接到的最多的求救電話也是關於家長裏短的那些事兒。有什麽老婆陽了後,老公連夜卷走了家裏所有吃喝帶著爸媽孩子跑了的;還有什麽因為爸爸要麵子,把家裏女兒準備好的藥都給朋友拿走導致妻子沒藥的;甚至還有男方陽了以後女方貼心照顧,但女方陽了以後男方不管不顧的。周立每天帶著隊員們化身成居委會大媽,天天調解各種家庭矛盾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還好援救隊的隊員們平日裏身體素質比較好,就算有人陽了之後也最長的也就四五天就康複了,而最早一批陽了的許姨早就活蹦亂跳的繼續給大家做飯了,目前曙光援救隊的人裏已經有三分之一的隊員們陽過了正在恢複。這天正好是周五,王闖正在寢室裏窩著測試新遊戲突然接到了高中同學的電話。

“闖姐,你是不是在什麽援救隊呢?我爸和我媽打起來了現在鬧得挺凶的,我這馬上要跟客戶開會了現在回不去,你能不能先去我家看一下幫我保護好我媽?”白羽微在電話裏焦急地道。

王闖聞言連忙起身對著電話道:“什麽?你爸還好好活著呢啊?”王闖一激動不小心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後覺得有些不妥,連忙又改口道:“嗯……小羽我不是這個意思哈……”

“嗯還活著有力氣折磨我媽呢。”白羽微無奈地道。

“你別著急啊小羽,我這就帶人過去肯定保護好阿姨放心吧,你家還在之前的位置嗎如果換位置了給我發個定位給我。”王闖剛要掛斷電話連忙又補充道:“對了,你爸媽沒人身體咋樣,沒陽吧?”

“沒搬家還是之前興華南街那個地方,我媽陽完好了,我爸身體比我都好呢。”

“行放心吧我這就過去,你好好上班不用擔心啊。”王闖說完話後連忙掛斷了電話,把電腦裏的程序保存好後一邊穿著外套一邊給周立打去了電話:“立哥我是王闖,我剛接了個我高中同學的求助,他爸那個老酒鬼有要家暴她媽我得過去幫忙。你上次不是說要寫求助回執和報備嘛,我跟你說一聲兒。”

“嗯,你穿著製服帶好設備過去,周毅應該把記錄儀啥的都給你們配好了吧?你們隊現在還誰在基地一起去,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再給我打電話。”電話裏的周立囑咐道。

“嗯知道了。”王闖掛了電話後在光之隊的群裏發了個定位後又繼續寫道:“接了個我高中同學的求助,你們誰有空去?”

“我這單外賣送完可以過去,這地方離我不遠。”

“什麽求助?我們隊裏今天請假的民警比較多,人手可能不太夠。你們先去看看能不能處,實在不行我看看一會兒可以請假過去,你把我的製服帶著。”

“接了個離婚官司正在和當事人談話,我過不去。”

“闖姐我可以,我下午沒有課我可以請假,你從隊裏過來的話正好可以把我先接上,我的隊服也別忘了啊。”

更衣室裏的王闖看了看微信群後,大手一揮把光之隊的製服和記錄儀都裝到了包裏,開著隊裏的車往市裏出發。不知道是誰把車裏的音樂都換成了吧八十年代的老歌,一曲曲老歌喚醒了王闖高中時候的回憶。

王闖的父母都是中鐵九局的骨幹,基本上常年都在外麵工作建設國家,因此王闖從小就養在老人身邊,王闖的奶奶又是個護犢子的老人,所以王闖從小都是放養長大的這才養成了典型的東北姑娘性格,豪爽大氣不拘小節又講義氣,從來不肯讓自己受委屈。

白羽微和王闖則恰恰相反,因為從小就看慣了父親對母親的暴力相向,所以白羽微養成了謹小慎微,也學會了看別人臉色生活。白羽微和王闖的交好,是因為高中的時候王闖正好撞見了白羽微被人欺負的場麵,王闖仗義出手救下了白羽微並放話出去從此罩著白羽微,這才讓白羽微的高中生活有了一絲陽光。白羽微的家境不好所以她拚命的學習,她相信老師的話,隻要靠著知識一定能改變自己的生活。

王闖順路接上了林了了和趙無言後,一邊驅車往白羽微家裏趕去一邊給兩人介紹著白羽微的情況:“他爸是個酒鬼是個人渣敗類,一會兒進去後咱帶著白羽微她媽咱就走,別的啥也不用管,千萬別跟他爸起衝突啊。”

“姐,要不咱還是給陽陽打個電話吧,要不然就咱們仨這小體格我害怕咱吃虧啊。”趙無言撇撇嘴小聲道。

“闖姐,那……那場麵到底是啥情況啊?因為啥起爭執了啊?”林了了疑惑道。

“嗨,就白羽微那個爹要麽是喝酒又開始家暴了,要不然就是又在家裏嫌棄她媽這那的了,總之肯定是她爸那個渣男的問題,行了這樓就是了,咱們到時候見機行事看我眼神就行。”王闖說完話停好車後和兩人交代了一聲,穿好衣服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王闖和林了了趙無言兩人剛走到樓上,就聽到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和不絕於耳的抄罵聲。白羽微家的門半開著,王闖皺著眉一個帥氣的側頭躲過了飛過來的酒瓶子,王闖一把將門打開對著屋裏吼道:“白玉成,我看你又想去派出所了是吧?”

王闖走進客廳的時候就看見了屋裏一片狼藉,滿地碎裂的杯子和酒瓶,白羽微的母親眼角處有些瘀青雙手抱胸冷著臉站在臥室門口看著白玉成暴怒的樣子。趙無言看這屋裏的場景後,連忙拽了一下林了了提醒她小心腳下。王闖走道白羽微的母親陳明君身邊,拉住陳明君的手腕柔聲道:“明君阿姨還記得我嘛,我是王闖,白羽微的高中同學。小羽現在公司有事兒走不開,所以讓我過來接你,咱們走吧。”

陳明君聞言和藹地笑了笑將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上下打量了一眼王闖開口道:“這麽久不見長得更漂亮了,當時上高中的時候多虧有你陪著小羽。”

王闖和陳明君寒暄完後,白玉成這才反應過來滿身酒氣晃晃悠悠地往陳明君的方向走來,林了了見狀連忙不假思索地剛要上前一步擋在王闖麵前,就被趙無言一把拽到身後頂上去道:“叔叔,您這是泡在酒精裏了?”

白玉成對著趙無言打了個酒嗝,又衝著趙無言腳邊吐了一口痰怒罵道:“你他媽的誰啊,我告訴你啊少管閑事兒,你們趕緊給我滾,別在我家待著。”

趙無言看著腳邊的髒東西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道:“叔叔您這眼神不太好啊,您要是想羞辱人的話呢就衝著我臉上來,這樣的話我還能賺一筆您又解氣,雙贏多好。”

王闖瞥了一眼白玉成剛要開口懟人就被陳明君拉住製止:“小闖不用跟他廢話,這家都砸了之後他就隻能睡在玻璃碴子裏了。”

“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老子這麽多年累死累活的賺錢養你,還給你養出脾氣了?別說老子打你一巴掌了,就算老子打死你了你也得給我忍著。”白玉成怒罵道。

王闖聞言一把推開了擋在麵前的趙無言怒道:“白玉成,你忘了當年因為啥進派出所了是吧?你累死累活賺錢?你一個月賺了多少錢?連小羽上學的學費都是阿姨做手工賺回來的,你有什麽臉說這話?現在家暴已經列入了法律,你以為還是你們那個年代嗎?婚姻可以作為暴力的保護傘?現在不一樣了,你要是在敢動阿姨一根手指頭,我立馬就把你送進派出所。”

“陳明君你不就是看我現在老了,沒錢了開始不順眼要離婚嗎?你以為你是什麽清白人呢?還當我不知道你跟書店那小子的事兒是不是?你都多大人了勾搭人家年輕小夥,你還要不要臉啊?”白玉成口不擇言道。

陳明君冷著臉說道:“你不用說這個,我離婚就是因為不想在忍受你了,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從前我忍受你就是因為小羽,現在小羽也長大了我們母女可以想過自己的生活了。”

“你什麽時候跟我離婚,我們什麽時候完事兒,不然我們就這麽耗著,打死我了你一命賠一命。”陳明君咬著牙道。

林了了皺著眉頭鼓起勇氣道:“叔叔,現在女性婚姻受法律保護的,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既然阿姨有心想跟你離婚,我覺得我們可以坐下聊一聊談一談,沒必要這麽動手動腳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們應該有事兒聊事兒。”

“你們這幾個小兔崽的都敢教訓起老子來了,一個個毛都沒長齊呢還跟我吆五喝六的,老子就是不能離婚,離婚了誰養活老子,老子生病了怎麽整?哪有這麽多的好事兒,現在看我老了就要給我踹飛了?”白玉成怒罵道。

白玉成看著窗戶絆絆磕磕的衝了過去,扶著窗框回頭衝著幾人道:“陳明君,你要是再逼我說要離婚的話,老子現在就從這跳下去信不信。”

陳明君甩開王闖的胳膊,一步步往前走著對著白玉成道:“好啊,咱倆一起跳吧,反正我二十年前就不想活了。咱們一起跳下去後,我讓小羽把我們分著葬了,這樣以後就再也不用受你的折磨了。”

“我怎麽折磨你了?你說要買書我就給你買書,買的那些書都一書櫃了我也沒看見你看了呀,你浪費錢我都沒說你。”白玉成嘟囔道。

“看書?我媽有時間看書嗎?”白羽微怒氣衝衝地衝進來吼道。

白羽微看著母親臉上的瘀青,心疼的眼圈都紅了咬著牙道:“我媽嫁給你這三十年來,每天除了做家務就是圍著你轉圈,她哪有時間去看書呢?白玉成,我在叫你一聲爸,我求你放了我媽吧行不行,就當我求求你了。”

“你們娘倆都是白眼狼?你媽大學都沒念就嫁給我了,要不是我……”

“我媽沒有上大學就不就是因為你嗎?當時如果不是因為你生病了要照顧你,我媽媽怎麽可能放棄考大學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媽還會隻是一個家庭婦女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媽現在還是一個大學生,每天能夠自由的看書學習,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