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平娜淡淡道：“不過我與烏托並不熟，但我知道他的目的絕不簡單。”
顧今夏暗自慶幸，自己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晉意卻是一心兩用，一邊聽著她們兩人的對話，一邊觀察著魔王藤種子的動靜。
對於平娜說的這個結果，她也沒有感覺意外。
當她知道魔王藤嗜血的時候，就知道養這玩意兒跟血的搭邊了。
隻是她的原則便是，絕對不會觸碰人血。
這個東西一旦開頭，便很難收回來了。
隻是……
這魔王藤種子也吸收了不少血，可愣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難不成這些血液不夠？
“怎麽樣，有什麽反應嗎。”
“沒有。”
“……難不成猜測錯了？”
“不一定，我們的方向應該是正確的，我認為可能是血不夠。”
平娜呢喃了一句，“可能是吧，當時可是萬人鮮血呢。”
顧今夏隻覺得頭皮發麻，“要、要這麽多血嗎？”
晉意望著毫無動靜的種子，語氣堅定，“要。”
顧今夏不說話了。
她隻是覺得有些殘忍，可她又無法阻止殘忍的行為。
一時之間，情緒差點沒穩住。
平娜看了她一眼，“如果我們無法培育出魔王藤，就阻止不了食腦蟲的寄生，到時候死的可不就是這麽點火焰牛了。”
顧今夏唇角動了一下，半低著頭，“我明白的。”
“換頭牛繼續。”
晉意將六盆培育器皿都拿了出來接血，這些種子就跟吸血鬼似的，對血的渴望十分強烈。
烏托似乎也注意到了晉意三人的動作，在被抬上戰艦前，餘光瞥了一眼。
然而那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隨即他安安靜靜被抬了上去，範希秀見此，半眯著眸子。
瞧見晉意三人的動靜時，不以為意地嗤笑了一聲。
“歪門邪道。”
隨後也上了戰艦。
其餘活下來的人也陸陸續續上了戰艦，神色大多灰敗，還有一絲不自然。
“烏大人已經倒下了，我們還要去取土嗎？”
“你瘋了？都還沒到目的地就已經死了這麽多人，你還想去送死嗎？”
“可是魔王藤種子……”
“魔王藤種子重要，還是小命重要？”
“………”
烏托是他們的精神支柱，連烏托都受了重傷，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草台班子自然也就散了。
等所有人都上去後，韓玉起安排了人進行戰後清掃，卻看到了晉意三人。
他目光一頓，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你們還不上去？”
他不知晉意等人的真正用意，但此次外出損失慘重，沒人還會想待在外麵。
尤其是……
她還沒有回去。
平娜擺了擺手，“韓副將先帶人回去吧，我們還需要幾天時間才行。”
她就不信了，每天給它灌最新鮮的血液，就不信它不發芽！
“你們需要血液？”
韓玉起一下子發現問題關鍵。
“這裏有這麽多火焰牛，你們可以裝滿再回去。”
平娜卻是笑了笑，“不行，要最新鮮的。”
韓玉起：“………”
他看向一旁的顧今夏，想了想還是出聲詢問：“顧小姐也不回去嗎？”
之前他也派了一些人暗地裏保護她，卻沒保護到位。
雖然他覺得這女人配不上元帥，可他同樣不會違背元帥的命令。
顧今夏一愣。
確實沒想到他會問她。
這人似乎是赫蘇斯的下屬……顧今夏抿了抿唇，垂下眼簾。
聲音雖淡，卻很堅定。
“我要在這裏。”
韓玉起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並未說什麽。
“既如此，那願三位平安歸來。”
他在上戰艦之前，還給晉意等人加派了些人手。
平娜鬆了口氣。
她就怕韓玉起強製她們回去，好在他並沒有這麽做。
“這些血液很快就不新鮮了，夢接多少就接多少吧。”
晉意、顧今夏點頭。
約莫一個小時過去，除去清理現場的士兵外，就隻剩下晉意等人了。
此時所有火焰牛群都被清理幹淨，它們的血液也開始蒸發凝固。
晉意等人見接的也差不多了，便帶著身後十名士兵離開了此地。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若是一直待在這裏，還會吸引火焰牛群過來。
之前是幸運，會不會接著幸運誰也不知道。
不過這裏也隻能靠雙腿離開了，還要小心沼澤地。
兩條腿能走多遠？
晉意不知道，但她足足走了三個小時，才離那是非之地有了一定安全距離。
至少看不到那慘烈的場景已經那股濃鬱了血腥味了。
晉意呼出一口濁氣，“得好好休息會兒了。”
顧今夏：“是啊。”
平娜：“累死老娘了！”
三人都很狼狽，彼此對視一眼，卻又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三人的關係仿佛無形之中又更近了一步。
她們折騰了這麽久，可天色依舊是昏昏沉沉，壓得人心裏沉甸甸的。
顧今夏：“我們這個辦法真的有用嗎？”
平娜：“先試試吧。”
晉意：“有用，先試。”
顧今夏有些悲觀主義，可話到嘴邊卻又咽回去了。
這條路本就不平坦。
且是她自己親自選擇的路，再難也要走下去。
………
………
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整，眾人的臉色總算恢複了些。
晉意躺在帳篷裏，睡了一段時間後便睡不著了，就拿出種了魔王藤種子的六盆器皿。
她低著頭，一一看過去。
發現種子看似沒有變化，實際上還是有些變化的。
魔王藤種子原本為淺紅色，可灌了那麽多火焰牛血後，種子的顏色略微深了些。
這個變化很微小，若不仔細觀察壓根發現不出來。
晉意想了下，凝聚出一絲霧氣。
不過可惜的是，陽橙色的霧氣始終包裹著種子，未能消散半分。
這個情況和前幾天一模一樣。
看來，還是要找到催生種子發芽的契機。
晉意不再用霧氣試探，而是思考著怎麽才能弄到更多的火焰牛血液。
火焰牛基本上都是成群結隊，可讓他們全部殺死那群火焰牛也不現實。
費時費力不說，還浪費。
最好的便是直接擄走幾頭火焰牛，然後再進行放血。
晉意閉了閉眼。
沒過一會兒，外麵便傳來平娜的聲音，“小意，休息好了嗎？”